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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椅上, 及腰的长发垂下来, 遮住她的脸, 身上穿的还是居家服。 若不是此前通过电话,闻如一可能也认不出来,这是她姐姐。 闻如一走过去, 轻声叫她:“姐。” 听见闻如一的声音, 许朝暮抬起头来,哭得红肿的眼睛盯着她, 过了几秒, 她倏地站起来, 主动抱住了闻如一, 声音近乎崩溃:“如一,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闻如一整个人傻在那里, 待回过神来,许朝暮已经趴在她肩膀哭得泣不成声,她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先回家好吗?” 许朝暮“嗯”了一声, 收住情绪, 松开闻如一, 转过身去擦了把眼泪。 闻如一走在许朝暮身边,注意到她戴了口袋,澜市气温居高不下, 这打扮实在是怪异。 想到许朝暮刚才失控的情绪,闻如一什么话都没问。 许朝暮从上了车就格外沉默,窝在座位里一言不发,闻如一几次以为她睡着了,可余光看过去,双眼都是睁开的。只是目光没有焦点,跟她整个人的状态一样,都像是丢了魂。 在路上的时候,向言叙打了电话过来,闻如一看了眼许朝暮,还是没有开扬声器,放慢车速,单手控制着方向盘,接了起来。 向言叙应该还在学校,电话那头还能听见操场打篮球的声音:“忙什么呢,消息都不回。” 闻如一不了解情况,也不好多说,斟酌两下,回答:“我姐姐来了。” 向言叙会意,改口问:“今晚一起吃饭?想吃什么,我订餐厅。” “改天吧。”闻如一想找个借口,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含糊其辞地糊弄过去,“今天有点事情。” 向言叙沉默片刻,没再问下去,习惯性叮嘱两句,便挂了电话。 闻如一把手机放回原位,旁边一直沉默的许朝暮突然开了口:“你跟向言叙在一起了?” “对。” “多久了?” “一个来月吧。” 再没有多余的话。 闻如一不由得加重了握方向盘的力道,心里如同被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都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 许朝暮在她这里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存在。因为许家没有任何人待见她,特别是外婆走后,小学开始,她被接回许家住。 虽然平时都是全封闭住校,但总有寒暑假。 寒暑假是闻如一最难熬的日子,大到父亲奶奶,小到家里的保姆,对她都没有一个好脸色。 闻如一记得很清楚的是,有一年寒假,她那天有点感冒,下午在房间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她饿得饥肠辘辘,下楼去厨房找吃的,被保姆呵斥了一通。 保姆说过了饭点,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可是闻如一明明看见冰箱里,还有好多没有吃完的菜。 她问保姆为什么不能吃那些菜,保姆就当着她的面全倒掉了,说是不新鲜的菜吃了会拉肚子。 闻如一不知道那些东西吃了是不是真的要拉肚子,可在拉肚子之前,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后来是许朝暮,去厨房煮了一碗饺子,端到了她的房间。 闻如一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份饺子的味道,香菇虾仁馅的,放了很多的海苔,汤底是骨头汤的味道。 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饺子。 许朝暮总是偷偷地照顾她,从小到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总能第一时间护在她身前。 姐姐是她的保护伞,外婆不在了,闻如一的世界里,关于亲情的那部分,所有所有,都叫做许朝暮。 她们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无话不谈,从未像最近三个月这样生疏过。 …… 两姐妹各怀心思回了家,许朝暮进屋就直接进了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天黑了也没出来。 闻如一没心情做饭,叫了外卖,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又给德芙顺了毛,再找不到别的事情做,她收拾好心情,上楼敲许朝暮的房门。 “姐,下来吃饭吧。” 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闻如一顿了顿,又抬手敲了两声,还是一样的结果。 她心里觉得不对劲,直接打开了房门。 屋内一片漆黑,窗帘被拉上,连月光也被阻隔在外,闻如一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从外面的灯光透进屋内,才添了几分光亮。 闻如一站在门口,没有看见许朝暮的身影。 她一边叫这人,一边往屋内走。 洗手间、衣帽间都没人,闻如一正纳闷,忽的看见靠窗的墙边好像有什么在动,她放慢脚步走过去。 许朝暮还穿着那份居家服,赤脚坐在地板上,双手抱膝,脸埋在双膝中,如墨的黑发披散在脑后,随着她双肩抖动,发尾轻轻扫着地板。 闻如一挨着她坐下,任由她哭,淡声说:“许家出了什么事。” 许朝暮最在乎的就是许家,能让她难受成这样,除了许家,闻如一想不到别的。 “上次,我劝你去见奶奶最后一面,是我错了。” 许朝暮头朝着地板,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本来就是破碎不堪的家庭,是我太天真,以为你和他各让一步,就能天下太平。” 闻如一听见许朝暮没有用爸爸的字眼,还是用的他。 知道许朝暮还有下文,闻如一没有出声,等她继续说下去。 “家里这半年,生意都不太景气。你知道的,家族产业,那些亲戚每天想方设法从公司里捞油水,而他又是一个讲面子的人,生怕别人说他管理不善,资金链跟不上,这么多年,这些亲戚,要什么给什么。” “我为公司忙上忙下,一年到头的那些努力挣到的钱,全给家里人挥霍干净了。” “他最近,想让我去联姻。赵家你还记得吗?” 听到这个字眼,闻如一身体一僵。 她怎么会不记得。 中考那个暑假,许父唯一带她参加的那次商业聚会,就是赵家的儿子,对她动手动脚的。 这么多年,闻如一都还记得那个人丑恶的嘴脸,一副猥琐样,瘦得跟芦柴棍一样,小小年纪就一身烟味,连牙都是黄的。 说是垃圾堆里爬出来的蛆虫,都是高看了他。 因为愤恨,闻如一声音都是凉的:“姐,别告诉我,你答应了。” 许朝暮总算抬起头来,自嘲地笑了笑:“赵家的夫人去年去世了,他想让我过去做后妈。” 闻如一忍住爆粗口的冲动,直到看见许朝暮脸颊上两个通红的巴掌印,瞪大了眼睛,抓住她的手,颤着声问:“那个神经病打你了?” 许朝暮按住闻如一的手,摇了摇头:“我咬死不答应,他把我所有的卡都停了,幸好我身上的现金,还能买一张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