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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抱着麒麟回了一趟皇宫。 先是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然后回了宸珠阁,单独找了江真娘,细细吩咐道:“没别的事,只一件,不许任何外人接近宸珠阁,照顾好麒麟。” 好些天了,江真娘才从上次的惊讶中回神,此刻虽觉突兀,但还是没有多问便应承下来,“公主放心,奴婢豁出性命也会护得大皇子安全。” 公主?自己很快就不再是公主了。 曾经自己以为,护国长公主是最好的护身符,但现在看来,同时也是最好的一块靶子,知道护国长公主是冒牌货的人,委实不少。 再说皇帝不让自己做公主了,也是无法。 因见江真娘神色紧张,摆了摆手,“不必太过疑神疑鬼的,只是要你竖起警惕小心而已。”底下的事不便细说,别说江真娘了,连皇太后和洪妈妈她们,都不能直来直去的言明,因而只道:“宫里人多眼杂,你凡事都要多留一个心眼儿。” 如今宫中除了皇帝和皇太后,便只剩下沈倾华和邓襄嫔,连管氏姐妹都被禁足,邓峨眉已经翻不出风浪。算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威胁,但是不为一万,只防万一,哪怕自己白叮嘱了呢?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 顾莲不能再多说了。 只是坐在流云长榻旁边,陪着麒麟玩儿。 如今他大了,肯定不喜欢老老实实呆在摇篮里面,满世界的乱扶东西要走路,抓着什么都是新鲜的,一阵疯玩儿。 顾莲搂着儿子亲了亲,小脸蛋儿又香又白软软的,松开看去,——一双大大的眼睛乌黑如墨,咧嘴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才得上四下四的八颗小牙,里面粉色牙床,叫自己心软成一滩水。 麒麟手里拿了一个橘子,抓了一圈儿手指甲印儿,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性急的伸手放到嘴里吮吸。橘子皮的味道又苦又涩,顿时气得“嗷嗷”叫,皱着眉头,皱着小鼻子,把橘子骨碌碌的扔在了地上。 顾莲不由“哧”的一笑,“小笨蛋。” 亲手给他剥了橘子,撕了皮儿,只把瓤儿喂给他吃,小嘴巴“吧唧吧唧”的,吃了整整一只,还眼巴巴的望着剩下橘子皮儿,像是试图再找出点吃的来。 “不许吃了。”顾莲洗了手,回来抱了他去看花儿,转移注意力,麒麟果然被鲜艳的花朵吸引,不再惦记橘子,但是却抓碎了一地的鲜花瓣儿。 如此玩了好一阵,方才回屋。 晌午吃过肉糜青菜粥,又喝了水,没多会儿便开始发困,在乳母的怀里老老实实的睡下,再放到床上,依旧四仰八叉睡成一个小青蛙模样。 顾莲陪着静坐了好一阵子,才恋恋不舍的出去。 刚在寝阁躺了没多久,便有小宫女进来回报,“启禀公主殿下!宫外来人,说是护国长公主府出了一点事,请公主殿下回去裁夺。” 顾莲闭上眼睛舒了一口气,复又睁开,“知道了。”稍作安静,便到前面与皇太后告辞,“说是有事,女儿先回去看一下情况。”指了指后头,“既然有乱子,麒麟就先留在宸珠阁了,眼下天色还早,等会我赶在宫门落匙前回来。” 皇太后颔首道:“应该的,你且去忙罢。” 顾莲告安,起身出了懿慈宫。 坐在肩舆上,——仿若弓被人拉开张成满月,又似战鼓声声响成春雷,每一次心跳都是又急又促,每一次都震在鼓点之上! 顾莲觉得自己就是那支利箭,伤人的同时,自己同样亦是处在险境当中! 到了公主府,黄大石面红耳赤迎了上来,气得结结巴巴的,“公主!方才京兆尹那边又收到状子,告、告公主……,私通他人良家子弟,豢、豢养……,面首!” “豢养面首?”顾莲露出惊讶,冷笑道:“可说我养了谁?” 旁边的穆世骐和沈澈脸色更红,沈澈简直要气得紫涨,还是穆世骐沉稳一些,上来说道:“那人在京兆尹府衙前大吵大闹的,喊得半条街都已知晓了。”顿了顿,“至于面首,说的便是属下和沈副统领,还有……,说是还有别的侍卫。” 顾莲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指了门外,颤声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一定是她闹得。”眼泪跟着掉了下来,哭泣不已,“先头攀诬我纵奴行凶、圈占良田,这些也罢了,怎地拿女儿家最要紧的名节糟蹋?我可不要活了……” “公主消消气。”窦妈妈等人赶忙劝道:“外头的人浑说罢了,不当真的。” “不当真?”顾莲一面一哭,一面道:“你没听穆副统领说,那人喊得半条街都已知晓?再到这会儿,只怕满京城的人都已经听说了。”梨花带雨,虽然隔了一层浅紫色的面纱,亦是凄婉动人,忽地一咬牙,“起驾!我要去找二嫂问个清楚!” 窦妈妈苦口婆心“劝解”无效,见她盛怒,只得让带了所有的侍卫,赫赫攘攘近千数的人赶去端敬王府。王府的布局规模虽大,但是九百侍卫排成行逐一散开,仍是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真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护国长公主在宫人的陪伴之下,一路赶到内院,找到了端敬王妃,只见她哭得两眼通红、头发散乱,上前便抓着端敬王妃哭着质问,“二嫂你好狠的心啊!不过是偶尔和你有点误会,竟然要生生的置我于死地才肯罢休……” 如今谷涟漪已经离开京城了。 跟在顾莲身边的赤芍,之前服侍薛皇后,因为邓峨眉刺杀一案落了罪,后来被顾莲保了下来,谷涟漪走后,便是由她领头近身负责顾莲的安全。 此刻佯作搀扶顾莲的样子,却对端敬王妃做了手脚,几个人拉拉扯扯,就把端敬王妃给推到了里间。而窦妈妈带来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卡在门口,一个端敬王府的人都不放进去,嘴里还道:“主子们吵架,我们做奴才的跟着可不方便。” 护国长公主只带了一个贴身宫女,而端敬王妃身边,也跟着俞妈妈,——倒也没什么不合理的,这种场合,做奴才的的确不合适蜂拥进去。 因而公主府和端敬王府的人,都围在外面,一个个竖起了耳朵。 只听护国长公主放声哭道:“二嫂啊,你怎么能让人攀诬我养了面首?你这般狠心毒辣陷害我,就不怕……,不怕哥哥和母亲怪罪吗?如今闹得满城风雨的,我……”她痛哭,“我是活不下去了……,只有死,才能证我清白……” 便听见“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几声惊呼! 众人正在惊骇不定,就见窦妈妈领着人奔了进去,放声尖叫,“哎哟!公主,公主殿下磕坏了……”里面一团乱,可是门口公主府的人却跟铁桶似的,严防死守,旁的人一个都不放进去! 隐约还听得俞妈妈和端敬王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