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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摆了摆手,忽地想起一个细节。 当初自己就徐姝的时候,因为怕顾家的人发现,便让徐姝去了“谨娘”的马车,也就是说,——徐姝早就知道她是刘贞儿。 可是…… “奶奶不必多想,我来说吧。”刘贞儿说话也是细声细气,“当初刘家被灭了门,我入了贱籍,恰好赶上奶奶和徐三爷……”事后很多次的推敲,那个冷面的年轻公子应该就是徐三,“总之三爷来问了一些话,又不放心我,便把我塞到了黄家做姨娘。” 事情久远,顾莲不是太记得清晰了。 当时徐离在栖霞寺救了自己,然后自己回家,刘家过来提亲,——母亲想把姐姐换嫁过去,事情不成,自己和刘家的亲事也坏了。 徐离曾经去问过刘贞儿? 是因为自己和刘家订亲不成,担心人品问题吧。 “都怪我自己,逞一时口快却教祸从口出。”刘贞儿神色衰败,哀怨道:“当时徐二小姐上了马车,我见是她……,想起刘家满门被灭,想起对徐家的那些恨,一时间没忍住就……”眼泪掉下,泪汪汪的看向顾莲,“可是……,她是奶奶你救的人,我也没敢对她怎样,不过是说了几句难听的话罢了。” 顾莲听到此处,心里总算是解开了一个大大的疑惑—— 难怪徐姝坚持要给桐娘做媒。 估摸是想着刘贞儿就觉得不爽,怕她再被黄家扶正了,干脆就找个正房过去,给她一辈子都添堵!偏偏桐娘赶上了。 “奶奶……”刘贞儿跪了下去,哭道:“就算我嘴坏,可是他们徐家……,你要我怎么能够忍得住?”擦了擦泪,“起先我听说顾家七小姐要嫁过来,还只是意外,后来知道是徐家保媒,便什么都明白了。” 顾莲见她哭得伤心,安抚道:“我那堂姐你是认识的,知道她的脾气,是一个温温柔柔的人……”诸如妻妾和睦相处的话,自己说不出口,“想来她不会难为你的。” “不是的,奶奶。”刘贞儿还是不停的哭,一脸害怕,“我知道顾家七小姐的为人,但是也知道徐二小姐的为人,从小就是一个霸王似的性子,我又得罪了她,只怕她不会这样放过我的。” 顾莲微微蹙眉,“事情已成定局,你来找我哭诉也不能改变什么啊。” “求奶奶救命。”刘贞儿“咚咚咚”的磕头,双手放在肚子上,“我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李妈妈大吃一惊,“你说真的?” “奶奶救我……,奶奶……”刘贞儿哭得伤心,哽咽道:“若是徐二小姐知道,她一定……,一定不会让我生下来的。”—— 却绝口不提桐娘。 顾氏眼下是孕妇,加上念在乳兄子嗣的份上,应该说不出狠心的话,……只要她答应了自己,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正如刘贞儿所料,顾莲的确不可能叫她去打胎。 可是堂姐就要嫁到黄家去,刘贞儿有孕……,这……,顿时感到一阵头疼,自己夹在中间真是左右为难。 自己不去说,等着刘贞儿的孩子出了事,不论是徐姝下手,还是桐娘下手,似乎都对不起黄家,对不起黄氏父子的照拂之情。 可要是去瞎掺和了,……得罪桐娘,更得罪徐姝,而且还不知道,最后保不保得住刘贞儿的孩子,——做了坏人还不得好。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徐姝和桐娘都不干涉此事。 刘贞儿伏在地上哭道:“奶奶,杀生可是伤阴德的……”抽抽搭搭,“求奶奶发发善心,劝一劝徐二小姐和顾七小姐,饶了我肚子里的小可怜吧。”—— 要不自己装作不知道好了! 顾莲纠结半天,忍不住有一点鸵鸟心态。 不对,自己还不能装作不知道。 既然刘贞儿过来说了,那么自己不论是瞒着徐姝,还是瞒着桐娘,事后她们肯定都会生出埋怨!意思就是,自己必须告诉这二位,而且还得做出选择,要么劝说她们饶了刘贞儿,要么跟着一起做帮凶。 刘贞儿口口声声,什么杀生、什么伤阴德,……是觉得自己怀孕了,所以为了肚里的孩子会心软?会忌讳?—— 倒是挺会拿捏他人的心理。 李妈妈已经微微着恼,训道:“你与奶奶说这些做什么?!”叫了人进来,把刘贞儿架了出去,一面喝斥,“不许再多说一句话!” 刘贞儿闭了嘴,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顾莲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不免有一丝恍然。 既然瞒不住、不能瞒,那么只能提前跟徐姝和桐娘说了,可是该怎么说呢?徐姝那边还只是劝,而堂姐……,要是知道谨娘是刘贞儿,会不会大闹起来? 她并不知道实情,反倒更多了一层无谓的忧虑。 晚上叶东海从外面回来,见妻子心神恍惚的,不由问道:“可是在为丫头和乳母的事着急?老高说了,明儿就叫两个人牙子分拨过来。” 顾莲收回心思,笑道:“行,不着急。” 叶东海迟疑了下,“对了,季先生想见你一面。” “见我?”顾莲真是说不出的意外,失笑道:“我一个内宅妇人,素未谋面的,季先生怎么会想着见我了?” 叶东海忙道:“你别多心,季先生已经快要七十岁了。”—— 意思是,这把年纪无所谓什么男女大防。 顾莲当然知道丈夫不会冒失,总不能找个小白脸来见自己吧?只不过……,心底有着无尽的好奇,含笑问道:“哦……,那你先与我说说,季先生是个什么人?又为何要见我?” 135 “怎么说呢。”叶东海笑了笑,说起往事,“我从小就是一个淘气的,娘死得早,大伯母也管不住我,在家总是嫌闷……” 从七岁那年开始,自己就跟着大伯父和堂兄走街串巷,看着叶家的生意一点一点做大,慢慢的扩张出了本地。 九岁那年,堂兄遇到了季先生,到了他的指教,决定把生意做出外省。 从那以后,自己就一直各省各地的乱跑。 开始只是跟着出去玩儿,慢慢的大了,也开始能帮一些小忙了。 堂兄手把手教自己打算盘,学做账;季先生肚子里很有些墨水,教自己识字,跟自己讲为人处世的道理,可以说是亦父亦师。 一年有大半时间,都是跟着堂兄和季先生在外头,只有逢年过节才回一下家,说起来比在父母身边的时间还要多。 叶东海简短的说了从前过往,然后笑道:“要不是季先生的细心教导,大哥未必能把生意扩大外省,而我在家里无法无天的,估计这会儿还在树上掏鸟蛋呢。” 顾莲“哧”的一笑,“二爷都多大了?再说,家里也没鸟蛋给你掏。”—— 不过丈夫的意思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