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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冰凉服软,妖君的朱唇不似其他肌肤处冰凉,却也只算的上温热,但不知为何,这温热恰恰灼烫到元阳的眼中、心里,放了一把收不回的燎原之火。 不好,不好。 “今日不再问便罢,明日我再来问!”元阳趁妖君松劲忽得抽回自己得手,躲回锦被里,紧紧地拧住自己的大腿,在心里默念清心咒。 元阳,你要清醒,你在人间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因为记忆迷沌便被迷惑。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元阳闭上眼睛,缓缓转动自己的眼珠。 只不过是刚刚挣脱幻境的后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屏住呼吸,心跳逐渐安稳,不再是破膛而出的砰砰直响。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难不成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窗外的麻雀撅起屁股,悄悄地往屋子里打量,几片树叶被吹进木窗,纯澈的酒香慢慢往屋内蔓延。 不知能醉何人心。 平心静气后,热潮逐渐从脸上褪去,他松开拧在大腿上的手,缓缓睁开眼,却是毫无征兆地陷入一双含笑的眼。 妖君不知什么时候凑得如此之近,几乎与他脸对脸,元阳大气不敢出,血气急急地往上冲。 心中哪里还有什么之乎者也、清心静气! 他的眼睛转动,妖君便随着他的转动而转动。 目不转睛,紧紧追逐。 木窗外的铃铛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叮一当,与元阳上下颠簸的心跳呼应,几乎要摇曳到碧波中。 太是近在咫尺,两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元阳的眼中被冰蓝色的笑意充斥,早已分不清哪是上,哪是下,哪里是个南北东西。 妖君刚刚说过的话在他的耳畔循环往复——执子之手、之心、之思,交彼之身、之魄、之灵,缠绵不断,生生相互。 声声不停,声声不息。 元阳屏住呼吸,妖君的眼中的笑意更是上扬。 “你这么紧张作甚,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妖君抽离身子,嘴角是不变的打趣。 “我以为......”元阳舌头打架,堪堪才止住脱口而出的话语,咽回喉咙,吞回砰砰作响的心膛。 不可说,谁先说出来谁就是乌龟小王八蛋。 就算输了。 他垂下眼帘,几乎咬住自己的舌尖,怔楞在原处。 心惊肉跳,余热不止。 这番一张一弛的对弈,竟比在仙境时打仗还要让人费神! 他元阳仙君曾也算是个风流人物,如今算是彻底败下阵,铩羽而归,丢盔卸甲,脸皮算是丢到西王母姥姥的蟠桃池子里去了,拾都拾不回来。 元阳鼓起胸中的气,抬起头,强作着要说些什么,不至于输得这么彻底。 “没什么,我只是...” 话音未落,抽离的妖君突然弯下身。 元阳愣在原处,只觉得唇间一阵温润。 ——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一阵穿堂风吹过,卷落几瓣花。 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妖君便径自站起身,回味般摩挲自己的唇。 元阳后知后觉地睁大眼,脑子中电火雷花闪过。朱唇滚烫,心中如同被开水浇过,滋滋地冒火气。 他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师父这是趁火打劫!”元阳恼羞成怒,话语便这么脱口而出,从手心闷闷地往外传,“不算!”说完,又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声音愈发没有底气。 “正是趁火打劫。”末阴推开木门,捎带花香的清香钻入。 “趁着燎原之火,打的便是你的劫。” 窗外黄鹂鸣翠,在枝头乱晃乱跳,仿若在呼应妖君的话语。 谁乱了谁的心曲,谁入了谁的梦境。 执子之手、之心、之思,交彼之身、之魄、之灵,缠绵不断,生生相互。 汤阴满山,此意,缠绵不断。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咱们开始专心谈恋爱! 第46章 汤阴汤阴 汤阴山上汤阴树,汤阴树结汤阴果,汤阴一果可酿一罐酒,能醉霸王也。 元阳推开门,尽管已然做好心理准备,却还是被漫山遍野的壮美景色惊住,忍不住屏住呼吸。 漫山遍野的汤阴树、铺天盖地的红枫色就这么映入眼帘,成千上万,两岸夹道,风一吹,簌簌声齐响,吹带起汤阴树的万千流絮。树林之上,无数的流絮汇聚,形成一片星光云彩。云彩浮动,内里有碎金色闪烁。元阳踏上夹道,欣甜的汤阴果味瞬间裹挟而来,无孔不入。 那日山头,他与妖君的对话便这么如流水般浮出脑海—— ——“不知这汤阴林,何时才能结出果子?” ——“待故人归来之时。” ——“故人,什么故人?” ——“与我造下因果的故人。” 那时汤阴山尚只有流絮飞舞,如今却已然充溢满醉人的果香,氤氲于空水烟气之上,给秀色青翠的灵山更添几分活力。 竹屋外有潺潺流水淌过,打湿竹管,也不知从哪里引来的水源,正源源不断地往林子深处流去,元阳眼尖,看到几只鲈鱼精在溪水中蹦跶,俏皮地上摇鱼尾。 竹管被打湿,几片竹叶往下飘落,轻缓地落入向下流动的溪水中,在其中沉浮、打旋,被几个鲈鱼精瞧见,便被卷入溪水中,湍急地向下流去。 岸边的青土也是晶亮。 溪水旁有个赭色的大石头,石面光滑,在溪水的环绕下伫然不动。 元阳忽觉福至心灵,从手心中化出紫檀木和玄刃。 晴空万里,汤阴醉人,风正轻、人不酣,溪水淙淙,正巧好些时日没有雕木,趁美景闲时不用,更待何时? 屋檐的铜铃叮铃作响,在风中缓慢地转动,垂落的红絮在风中划出柔和的弧线。 红衣人倚石而待,融于万千汤阴,在潺潺溪水之上转动手中的檀木,翼翼小心地用小刀雕刻木料。手中转动的木料正巧是亲冰的东阴神木,雕成了用灵力一封,便可成为上好的司冰神器。 他平日里鲜少为人雕刻,如今也算是心血来潮,只不过这心、这血为谁而潮涌,还真是烫口难说。 就当是为自己而作。 元阳拿出衡宁在仙境给他锻出的刻刀,在木料上比了比,眉眼不动,心绪却随溪水急流。 剔边角。 ——为什么我叫作逍遥,为什么偏偏是我。 刻刀如同在神木上行走的魂,每个纹路和褶痕都是它面对的荒地,元阳的手法流转,那刻刀便灵巧地在木头上耕耘,用钝的方式悄悄寻探木头内心的柔软。 雕纹路。 ——如若我真的是那传说中的战神,现如今的我又能为仙境做些什么? 晃动的手,刀的刃和木头的碎屑混在一处,像闪电穿梭云间,铿铿锵锵中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