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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那个西装男人,随后才去把我弟揪起来吃饭。 他两只眼睛都哭肿了,样子丑得不得了,还装可怜不停看我,小模样让我看得不仅不心软,还又笑了。 “等会给你那破眼睛敷一敷,”我跟他说,“你的好叔叔要来带你去看很厉害的东西,开不开心?” “不开心!”他没想到我会提这事,顿时炸锅,把手上的汤勺摔了,粥也不喝,跳下来跑来抓着我。我连说好几声松手松手,我的粥还烫着呢,烫到他咋办。他相当叛逆,像一只咬人衣服就不松口的小狗,气冲冲地说:“哥哥你欺负我!” 我说:“我哪欺负你了?昨天你不还跟人家好着呢吗,还跟人家说我坏话。” 他涨红了脸:“不,不算!” “哪儿不算?”我说,“而且他来真的是来做好事的,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还不开心?” 小笨蛋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说:“不让哥哥当我哥哥的,都是坏事!” 我失笑,还是让他松手了,接着把他抱我腿上来。这小东西真的营养不良,坐我腿上完全没重量,反而屁股都是骨头,硌得慌。我一直想把他喂成个小胖子,可惜他不争气,我也不争气。 他这样根本不像正常的六岁孩子—— 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是他生日,他已经七岁了。 昨天突发的事情太多我给忘了,而除了我之外,也没人再记得。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打算和他谈心,认认真真和他谈谈他会被其他人带走这样事,告诉他这很好,他以后可以过得很开心,可以随便吃鸡腿,再也不用捏着鼻子喝粥吃在冰箱里冰了好几天的咸菜。 但我组织好的语言全部消失了。 好一会儿,他不安地喊我,我大脑还未反应过来,便脱口而出一句:“我永远是你哥哥。” 11. 西装男人来的时候,我已经和我弟渲染了整整十分钟在有钱人家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弟问有什么好吃的,我回答他想吃什么都有。给我弟穿好衣服,牵着他的手和西装男一块儿下楼时,我弟犹犹豫豫,想了好一会儿又问我说可不可以每天有五块钱零花钱。 这蠢蛋。 我揉着他的脸告诉他:“想要五十都可以。” 五十块钱,巨款!我弟整个眼睛都亮了。 小孩子还是好哄,用一些肉眼可见的东西来诱惑,效果无比明显。 西装男人听见这对话,颇为好笑地看了看我。我直觉他的眼神是在看土包子。 这是我们头一次坐上高级轿车,我弟进去之间还检查了三遍,自己的鞋底是不是干净的,会不会踩脏要赔钱。西装男人用和善的目光看着他,轻声道:“放心坐吧。” 这家伙,我感觉他有点看不起我,对我弟和我弟态度天差地别。 但也没关系,他喜欢我弟就够了。 坐车坐了半个小时,越家的别墅在郊外,我们在城市另一边的小破居民区,距离差得远。我弟绞尽脑汁,思考我描绘的那个美好生活,自己补充细节,趴在我耳边,不停问一些没什么思想内涵的问题,有时候我还没回答,西装男就会抢我的话。 他很和蔼地说:“你没必要想这些。到了你就明白了,你真正的亲人绝对只会让你过得更幸福。” 我弟没听出话中的意思,但似乎感觉到什么,抱紧了我的脖子。我脸都没抬,拍拍他的脑袋,在心里不服地切了一声。 这儿据说只是越家诸多房产的其中一处,老宅与公司总部还在北方的D市。纵使如此,就这一处豪宅已经让我弟逛得腿都酸了。它的面积比我弟那个小学还要大,花园内栽种着名贵花树,修剪成一看就知道肯定花了不少钱的样子,有喷泉有游泳池,甚至在花园一角还养了两只孔雀,两个佣人样子的人正坐在凉亭内工作。 到房内坐下的时候,我弟摸摸自己的脖子,嘟囔说:“好酸啊,感觉脖子坏掉了。” 我觉得他该摸摸下巴,说不定下巴也因为张太久了而骨头松开。 西装男人让我们自己呆着,想做什么都可以,十分钟后,他才唤我们,从门外迎进了一个老人。 “这是你的爷爷。”他向我弟解释道。 老人看着有五六十岁,拄着拐杖,然而腰板挺直,眼睛微微弯着,不说话,看着比学校教导主任还要吓人。我弟怕死他们学校那个教导主任了,因为他之前迟到过一次,在校门口被抓正着,教导主任训了他二十来分钟,他跟我诉苦了半个小时。 看到老人,我弟下意识往我背后躲。 老人向西装男人说了几句。我趁这机会覆到我弟耳边,说:“别那么怂,等会他找你说话了,你乖乖喊爷爷好就行。” 我弟紧张地点头。 “还流汗,笨死了。”我给他擦干净,“害怕的话就把他当成大萝卜,懂不懂?哎也不知道你怕啥,以后你还要和他面对面很长一段时间呢。” 我弟咬着嘴唇,巴巴地盯着我,像是有话想说,又不敢说。 他还没机会说,那个老人已然看过来。我推推他的肩膀,示意他说话。 老人却道:“你是他的哥哥对吧?我有话和你说。” 12. 有钱人家的气势就是不一样,刚刚我还跟我弟说别紧张别害怕呢,和这老人独处的时候我也没什么出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想必你对这件事有很多疑问。”老人不疾不徐地说,“你可以趁现在提出来。” 我的手机很破,除了打电话发短信以外,用别的功能都卡得要死。但我趁着昨天晚上还是查了一点东西的。 我发问:“我弟的亲生父亲,还有别的孩子吗?为什么突然接他回来?” 豪门里不是常有那些桥段吗,几个孩子为了抢继承权互相斗争什么的,父母为了庇佑孩子把私生子接回来做挡箭牌什么的。我弟这么傻,才上小学呢,真有这种事他肯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老人直截了当回答道:“回到越家后,小臻会成为是唯一的继承人。” 我有点蒙:“……什么意思?” 老人叹了口气,让我找了一出新闻,两个月前的一场空难。当时身边同学不少在谈论这件事,但我还在为如何带我弟去吃顿好的而发愁,根本没多注意。 “我的儿子,你弟弟的亲生父亲,还有他们一家,妻子以及两个孩子,全部都在飞机上。”老人说,“这下你明白了吗?” 我在此之前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略微结舌,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只能说:“节哀顺变。” 越老爷子摇了摇头,在我的对面坐下,我也跟着坐下。 他又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DNA检验报告明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