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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忠点头称是,又说:“别人还都说,怀王脸上那个胎记,本就是他从娘胎里带出的诅咒。毕竟他的生母是前朝余孽。前朝被本朝夺了天下,整个皇族的人被坑杀在落剑山,这么多年怨气聚集形成寒魔之力。那胎记想来的确是不详的。但安家的人有法子克制寒魔之力。所以,许多人都猜测,怀王脸上的胎记是被安大小姐给想法子除去的。这大概就是怀王对安小姐倾心倾情的原因?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唐悭不屑道:“喜欢谁不好,喜欢那样一个女人。脾气凶狠得像个男人似得,没有半点女儿家的温柔。最关键的是,那个女人效忠太子。那个太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皇爷爷的宠爱无法无天。怀王叔前年不就是栽在了他的手里,才被赶去西陵守了一年多。哦,对了,当时的事也有安家地掺和吧?说什么怀王意图□□皇爷爷的爱妃……这不明摆着是栽赃陷害么,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怀王他喜欢安瑾。哼!如今倒好,风水轮流转,太子和那个凶女人双双殒命,怀王风光归来。当真是大快人心!” 这话说得有点过火,吓得太监忙四下里看了看:“主子慎言,慎言!” 唐悭却是满脸不在乎:“怕什么?如今这天下,谁还能扳得动皇叔的地位?” 天下无人能撼动的摄政王唐凌,在送安迟去房里睡下之后,静静地站在床边看了半天才无声离去。 身体里寒魔之力又隐隐有躁动之势。 他知道那会让他烦躁,甚至嗜杀,最后失去自己的意识,成为魔的傀儡。 但他没办法,因为,要活着。有一线生机也要活着。 至于是为什么而活? 他其实并不清楚。 他本以为是为了安瑾,可安瑾也死了,他说不清自己有多痛苦多难过。只是还是想活着。 心里有个地方空空的,需要一些人或者一些事情去填补。 否则,再次下到地狱,他还是会不甘心地挣扎着爬出来。 这一生啊,哪怕有过一点点被人爱过,疼惜过,也是好的。 他以为那个人是安瑾,可事实证明,她好像并不是。 唐凌没再多想,他去了皇宫,将反对他,声讨他的官员成批地扔进地牢,等候处置。 太子死了,安家倒了。 老皇帝终于熬到了头,也蹬腿去了地府。 的确如唐悭所说,如今整个天下都是他摄政王的。 可他不想做皇帝,好像那个位置肮脏地他看着就觉得恶心。 那个他称作父皇,却从未对他有过半分善待的老东西坐过的位置,他不屑。 熙熙攘攘地讨论声让他感觉到越来越烦躁。 忽然他就想到了安迟。 那个说话声音轻轻软软,凡事都不急不慢的家伙。 如果是他坐在这里,一定什么都不需要多说,就能让这群乌七八糟的官员安静下来。 他身上就是有那样的气质,平和安宁,让坐在他身边的人放松下来。 蓦地,摄政王想到了午间那有些轻薄的一个亲吻。 或者,并算不上亲吻。 脑子里混乱的画面又浮现出来。 那是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赤/裸身体,以最亲密的那种姿态。 摄政王猛然站起身来,动作太快力量太大,碰倒了一旁的小案几,上面的茶杯滚落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那些官员大臣们一下子噤若寒蝉,或惊恐或疑惑或堤防地看着脸色黑沉的摄政王——迈开大步离去。 摄政王没有回王府,自己一个人跑到王府外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上吹了许久的风。 他不停地想起抱着安迟在怀里时,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他说:“你为什么不看我?” 他说:“你仔细看看,其实我和安瑾一点儿都不一样。” 就那样反复地想、反复地想,如同着了魔一样。 虽然,他是真的着了魔。 月上中天的时候,摄政王终于起身,慢慢往自家王府走去。 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清风徐徐,送来一阵杳渺的琴声。 恍若从前。 作者有话要说: 唐渣渣: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爱错了人??!! 第20章 第二个替身:我不是我姐 明月夜,楼台上,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轻抚着瑶琴。 琴声空阔潺潺,犹如高山流水,诉于知音之人。 唐凌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仿佛化成一尊冰冷僵硬的石像。 一缕青烟从他肩头飘落,化成黑猫司阙,踏着月色走到那抚琴的人脚旁,歪了身子撒娇一样蹭了过去。 琴声顿歇,安迟垂下头去看讨好着他的大猫,轻笑一下伸出了手臂。 大猫立刻轻轻跃起,跳到他的膝头,喵呜低叫,似在倾诉衷肠。 安迟抚摸着它的头颈身子,似有感知,缓缓转回了头…… 唐凌大半个人生都过得很辛苦。 小的时候过得很不好,饭都吃不饱,因为负责照顾他的太监宫女会吃掉属于他的那一份餐食。 他还会经常挨打,都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 再大一些,他终于学会了反抗,学会了强硬。 疯癫若狂的凶狠模样吓坏了那些欺负他的太监宫女。 他们依然不把他当成一个皇子一样毕恭毕敬地对待,但起码,他们不敢再打他骂他,甚至让他挨饿。 能吃饱了,能穿暖了。 可唐凌越长大,越觉得人生寂寞。 岁月悠悠,天地辽阔,却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当寂寞变成习惯,即使有机会走出牢笼,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自由和陪伴。 所以,就算后来出了宫,他仍然每天把自己关在那座破旧的怀王府里,与世隔绝。 直到那一天,高墙的那一边传来了附和他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