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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了些,后果如何简直不敢想。 “我要去告他!”我哑声道,碍于孙秋宇还在,我没说是谁,但我爸听得明白。 他笑得很无奈:“眼泪泡还没擦干净呢,男子汉,你要去告谁?” 我也觉得自己很丢脸,哭着说这种话当然没人信,但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暗暗告诉自己。 王进炎跟我爸包了个情侣绷带回来了,一进来就陈诉罪状,“对不起,是我大意,让你和小曦陷入危险,再也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我爸温和地听着,“进炎啊。” 他立马挤到我爸旁。 “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你知道是什么话,我也知道是什么话,但我以前没有说,现在没有说,未来也不会说,你明明懂,却还是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搅乱我的生活,你不觉得这样太自私了么。” “……对不起。” 明明我爸的训责很温和,但王进炎像是被什么击垮了似的,连脊背都弯了弯,“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 “我原谅你,不,我从来没怪过你,我不知道死里逃生是他的仁慈还是我们的侥幸,但我和小曦,都是普通人,实在没有第二条命来承担来自你们那个世界的……千钧一怒。”说到最后,他似是忍耐了许多,但他终归不是圣人,讥讽的冷意还是流露了出来。 王进炎无话可说。 “小炎,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你不要再出现了,我不想……再见到你。”我爸脸色很苍白,但身上依旧披着他全部的骄傲。 他一字一顿地说。 “别让我恨你。” 爱还未言,恨意先行。 王进炎彻底做不了我的后妈了,但我却没想象中那么痛快。 几个月的短暂快乐如扑火之蛾,随风之沙。 我和我爸搬去了南边的一个海滨小城市,那里没有让我们难受的冬天。 我们的邻居是一对友好的老夫妻,两人经常手挽手在海边散着步,春天的大海是幽幽的蓝色,总会让我想起孙秋宇的瞳孔颜色。 我当然没有像上次一样音讯全无,我时常和他联系,也常在线上和他一起打游戏,我们就像好哥们一样。 退一步不舍得,进一步没资格。 而那之后,王进炎没有再出现过,我爸也开始接受了邻里的相亲,目前在接触一个脾气很好的单亲母亲。 我以为日子会这么过下去,这个冬天发生的种种,只是一场正行消散破碎的梦境。 直到夏天的第一只蝉开始鸣叫。 22. 还有两天是我的生日,孙狗吵了一个多月要过来找我玩都被我拒绝了,任他撒娇撒泼,我自巍然不动。 孙秋宇发了张苦着脸蹲在篮球场边的自拍照,阳光下的狗头闪闪发光的,竟然学用faceu拍照了,一天gay里gay气的。 “小曦,我可爱不可爱?” 我这边在洗衣服,敷衍地回复,“冷漠.jip,可爱个屁。” 孙秋宇连发十多个民国哭泣.jig,说:“你变了,小曦,你不爱我了。” 我:你怕是活在梦里.jpg 孙秋宇:崩溃得变性.jpg我劝你你多想想我哦!不然的话我就……我就…… 我:黑人问号??? 孙秋宇:求求你了!(打滚 我:…… 隔了一会儿。 孙秋宇:小曦,Du fehlst mir~~ 一言不合说德语。 我按了翻译键。 “我好想你。” 搬家后他其实很少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了,我一度以为他和我达成了共识,把那一夜当成了意外。 但显然他没有。 我品不出自己心里五味杂陈的到底是什么滋味,看着聊天框自己无意识打出的“我也想你”后自动跳出的表情包,呼吸里全是海风的苦涩味道。 “小曦。”我爸忽然在屋里叫我。 我吓了一跳,慌张地把我手机塞进裤子口袋里,“欸?” “衣服晾好了么?”我爸走到阳台来,初夏的阳光还不算炽热,映到他脸上呈现出玉石一般的清凉感,他受伤以后清瘦不少,我就很少让他碰家务事了,他也拗不过我,只夸我懂事了。 “嗯,晒好了,午饭想吃什么?”我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站了起来。 “中午出去吃吧……” 他被阳光照得眯了眼,看上去像是一个未满的笑,“我带你,见一个人。” 我愣了愣,“谁啊?” 我第一个念头是王进炎,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事到如今,我爸怎么可能还会带我去见他。 他摆摆手,“去了就知道了。” 23. 海滨小城就是这点好,人少,清静,餐厅里就咱这一桌。 我看着对面的陌生女人,不夸张地说,我大热天的打了个深深的寒颤。 “杨曦?”女人挽着温柔的长发,看上去三十岁出头,脸很眼熟,眼熟到我爸都不用介绍。 出生快十六年了, 我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第一次看到了我妈妈。 对,就是那个我难产而死的妈妈。 我浑身都是僵直的,听她询问:“在念书么?几年级了?”她看我怔怔地不回答,为我碗里夹了一条炸鱼,“太瘦了。” 我看着碗里的鱼发呆。 我爸淡淡说道,“他从小都不爱吃鱼。” 女人嘴唇颤抖,终于露出难堪的神色,久久才呢喃了一句,“抱歉。” 到底母亲这种角色在男人心里是永远柔软的一块,我把鱼放到嘴边,忍着腥味嘎吱嘎吱地吃了下去。 她动容地看着我,“小曦,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 “他知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我爸对孩子和女性有一种天然的温和,但面对这个“心里唯一一人”,却充满了冷漠,甚至可以说是……厌弃。 我很快知道了原因。 “很抱歉,我当初承诺过,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但这么多年,我一直念着你,多少次我都想来看看你,但你妹妹出生后,身体一直不好,我实在走不开身……” 嘴里的小鱼索然无味,我木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场独角戏。 “妹妹?” “对,你有一个妹妹,她非常非常可爱,我给你看照片。”她翻出一张照片,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坐在雪白的病床上,正在画画。 “生病了?” “对……”她哽咽道。 “什么病?” “白血病。” 我看了一眼我爸,他神情肃穆,“我不想替你做决定,所以让她自己和你说。” 我动了动发麻的腿,“你什么都没告诉我,你说她死了。” 我爸倒是很坦诚都承认了,“小曦,成年人有时候总是需要撒谎的。” 他这样的态度,让我的质问或是愤怒都没有了意义。 “杨哥,我和小曦单独聊一会儿可以么?”女人要求道。 我爸同意了,起身去前台付了账,走出了餐厅。 我和女人面对面坐着,忽然觉得自己前途未卜。 “别怕。”她擦了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