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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李道没让。 当晚许大卫不见踪影。 转天一早要出发,几人很早就起来,小伍跑前跑后往车上搬东西。 李道问顾津:“要走了,想不想再去看一眼顾维?” 她稍微抿了下嘴:“不看了吧。” 李道没有勉强。 他拿了一瓶白酒和两盒利群,同肖海洋来到那片梨树后。 几天雨水将翻新地面浇灌的平整不少,几乎和旁边别无二致。 李道洒了圈儿白酒,点根烟插进泥土,他蹲在那儿,耸着肩膀,半天都没动一下。 肖海洋站后面:“放心吧,有我在一天,这兄弟就没事儿。” 李道眸光动了动,抬起眼看对面那片果树林,两眉高低不一,额上挤出几道崎岖轻纹。 半晌,李道起身:“逢年过节的,帮我给他烧点纸。” 肖海洋拍拍他的肩:“放心吧,你兄弟就是我兄弟,绝对亏待不了。” 李道无话可说,张开手臂,用男人的力量拥抱他:“谢了。” 他也回抱他:感慨道:“希望能再会。” 李道笑笑:“再会。” 第34章 原定早上就离开, 要走时李道干这干那反倒磨蹭起来。 老纪没点破,小伍傻不拉几地跑过去, 挠着脑袋问李道:“哥, 咋还不走?你准备再等等大卫哥?” 李道看他一眼, 不屑轻哼:“等他干什么, 爱回不回。” 小伍赞同:“我说也是, 他那脾气太暴躁, 我昨晚给他打电话,他给按了。就应该治治他,让他在后面追咱们。” 李道又看他一眼。 启程时已经中午十二点,从肖海洋的厂子出来,还有百十来公里就是白泽镇。 没在镇上歇脚,继续往南。 上陵出来时有七人,现在只剩四人。 李道想把所有人都平安带出去, 但他没有做到。 还是两辆车, 纪纲和伍明喆开着尼桑跟在后, 老纪伤没好利索, 只能小伍驾车。 这边顾津坐在李道旁边, 今早起来她精神不错,脸上气色也红润起来。 李道一手松散搭着方向盘, 眼睛看前方, 车里很静, 两人好一阵儿都没开口说话。 又过了几分钟, 旁边传来窸窣的扭动声, 顾津探身去后座够什么。 李道注意力被动静吸引过去,看她一眼:“想喝水?” 顾津拿来水瓶:“你喝吗?” “不喝。”他眼睛仍旧盯着路况,手伸过去接瓶子:“拿来。” “没事儿的,我自己能打开。” 李道还是拿过去,左手小指勾着方向盘,其余四指捏住瓶身,右手轻轻一旋,“嗒”的轻响后,又把瓶盖拧回去,再递给她。 他的手虽不斯文秀气,但手背脉络明显,指长,掌宽,关节突出,带着强韧稳固的力量感。 顾津看着他动作,忽然就想起她被拐的那一晚,在不知名的村子里,她坐在矮墙上,他递给她水,扭瓶盖时,也是这样随意又自然的小动作。 她的心思总是容易被一些无意义的细节所牵动。 男人不是不会,是他愿不愿意为你去做,法则通用,也包括他这种不拘小节的男人。 顾津看了看他:“谢谢。” “就用嘴谢?” 听语调就知没好话,顾津后悔上一刻的动容:“你想怎么谢?” 李道问:“你嘴就用来说话的?” 顾津答:“还能吃饭。” 他勾唇一哼:“装傻充愣你最在行。”李道转头,伸手在她脑门上干脆一弹:“看来还得我身体力行教教你,除了亲嘴儿,它的用途总有无限可能。” 顾津脸颊腾地烧起来,忽略他最后一句的不怀好意,假装听不懂。 她摸着额头,李道这次仍旧没掌握好力道,被他弹的头晕目眩。 “疼了?” 顾津慢悠悠摇着头:“没事儿。”又转移话题:“你刚才在想什么?” 李道微顿几秒,说:“想一件想不通的事。” 她试探着问:“我能帮到你吗?” “智商估计够呛。” 顾津:“。……” 李道问:“那你想什么?” 顾津握着那瓶矿泉水,稍微低头:“想苏颖。” 李道默了几秒:“别想了,没用。”这话虽冷酷,却现实:“顾津,我们自身不保。” 情势她明白,只是顾维临死都叫着她名字,彼此用情很深,苏颖命不好,顾维这辈子不能护她爱她,也希望她今后能过得好吧。 万事总存遗憾,任谁都无法改变。 下午时,到达一处山冈。 此处在目光所及的最高点,远山和谷底绿意盎然,空气凉爽,天幕浩瀚高远,一片蔚蓝。 把车停在路边,四人下来休息。 李道曲肘抻了抻筋骨,靠着车身拆了片口香糖。 纪纲也下来,两人互看一眼,走到山坡那边说话。 “今晚在重阳落脚?”纪纲问。 李道T恤下摆向上翻折少许,露出一截精壮腰身,插着胯:“还有三个多小时,六点就能到。” “落脚一晚?” 李道是这么打算的,他知道,纪纲也在担心同一个问题,说:“想问接下来怎么走?” 纪纲点头,“不是不相信大卫,他这人没心眼儿,又直愣,我怕他说多了再坏事儿。” 李道拽一把大腿处的布料,悬着脚跟蹲下来。 到了重阳再经过顺泉镇就是广宁,广宁是边境城市,邱爷在那边有生意,出境他能帮上忙。 重阳到广宁之间这段路不算近,又是最险峻荒凉的地界,会出什么事确实不好说。 李道像是很犹豫,捡起块石子在地上划拉着,很久后终于抬起头:“要不走绵州。” “绵州?” “跟广宁相邻,也临边境。” 这是李道的出生地,十七岁才离开,之后千里迢迢去了上陵,误入歧途。 现在绵州没剩什么亲戚,自打去年的地震把父亲带走,李道一次没回去,熟悉的一草一木太扎心,他是不敢回。 家中事情他从未提及,纪纲不知道。 他问:“绵州邱爷能帮忙?” “能。” 纪纲点点头,也跟着他蹲下;“那大卫他……?” 李道扔掉石子,拍拍手上灰尘,回过头去,那俩小屁孩正蹲车边逗蜥蜴。 要说这蜥蜴叫小强算对了,那晚它在后备箱里,山路上的折腾颠簸它竟毫发无损,到洋子那儿一看,还高昂着头,双眼炯炯,生命力十分顽强。 李道沉下臀,坐在地上。 “伍儿。” 小伍抬起头:“咋了,哥?” “你来。”他朝他一勾手。 伍明喆站起来提了下裤子,咧着嘴,颠儿颠儿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