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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去看张国荣的电影,你当时心里一定很难过。” 谭睿康伸手摸了摸遥远的头。 遥远道:“你怎么把那条短信删了。” 谭睿康道:“有天随便翻了翻,怕你姐笑话就删了,真的没想那么多。哎。” 谭睿康叹了口气,说:“都是我的错,要是早点发现……说不定能及时调整过来。” 早点发现有用么?遥远根本不觉得。就算调整,也只是不再喜欢谭睿康而已,他喜欢男人的感情还在。 “对了。”遥远道:“别给我爸说。” “当然不。”谭睿康说:“你放心吧,治好以后也不会告诉他。” 遥远点了点头,抱着膝盖在谭睿康身边坐下,小猪跑过来,蜷在他脚边。 “弟,你是不是一直把自己当成女孩子?”谭睿康问:“心底有期望当个女孩的想法吗?” 遥远摇头,说:“应该没有。” “你看到长得帅的男生。”谭睿康问:“会有……有性冲动吗?” 遥远道:“有时候会有,但不喜欢他们。” 谭睿康说:“对女孩子呢?想抱她们,亲她们吗?想不想保护她们?” 遥远道:“不想,一点也不想,以前对牛奶妹……好像也不太想,你呢?有这种想法吗。” 谭睿康想了想,答道:“有,正常的男人都有点保护欲,想让别的女孩子……依赖你,照顾她们。说得夸张一点,是想让女孩子……崇拜我,大男人思想,或多或少都有一点。” 遥远看了眼小猪,摸了摸它的头,谭睿康又说:“弟,你可能只是心理性别没有调整过来,像这本书说的,在童年成长的过程中受到了伤害,这是一种独立人格上的自我逃避和自我封闭,没有完成走向成为一个男人的最重要一步……是哥把你保护得太好了,没让你接受太多挫折。” 遥远笑了笑,说:“像你这样,随便是个人都会动心。” 谭睿康说:“我想哄你高兴,你是我弟弟,你是我活着的唯一目标,我和我爸……交流很少,没有家人……你对哥哥来说很重要。” 遥远说:“嗯。” 两人静了一会,遥远说:“我还能把性向调整过来么?我也想当个正常人,想结婚生小孩。” 谭睿康说:“可以的,我相信可以,你别抗拒,认识到自己的心理问题,就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 遥远疲惫地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这几天里。”谭睿康说:“你先自我调整,把状态调整好,必要的时候……” 遥远知道他想说什么,说:“可以,找心理医生咨询是吗?” 谭睿康说:“你能接受吗,小远。我和你一起去,不要怕。” 遥远点头道:“行,真的可以。” 遥远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他也想当回正常人,不想当同性恋,他想娶妻子,结婚,生小孩,大家一起生活,回到正常的轨道上。 在那之前,要先把对谭睿康的爱情驱逐出去,把许多非分之想都清除掉。 白天黑夜一眨眼过去,谭睿康约了个心理医生,遥远越想越怕,他又不想去了,或者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去,否则当着谭睿康的面,听心理医生分析他为什么成了一个同性恋的时候,他会觉得很难堪,很耻辱。 早上十点去,遥远8点就醒了,一直在看时间,仿佛在等候一场必须要到来的审判。 这个心理医生收费很贵,谭睿康请人介绍了一个,没说遥远的事,只说自己需要减压,咨询与调节。他本意只是问问这种事要怎么处理,便提前和医生见过几次面,详细地说了遥远的情况,咨询他的看法。 最后医生建议遥远过来看看,谭睿康才回家征求遥远的意见。遥远点了头,答应去看。但临到出门前他又反悔了。 谭睿康道:“弟,走了。” 遥远换上衣服出来,有种即将被宣判死刑的感觉,春光明媚,阳光灿烂,又是明朗的一天,都说死刑犯临死前会注意到许多平时没有发现的美,或许遥远现在的心情正是如此。他坐上副驾驶位,静静地等候这场判决。 心理医生说:“你叫小远是吗,你哥哥跟我说过你。” 遥远点了点头,谭睿康有点紧张,心理医生说:“你去给他倒杯水。” 谭睿康起身去倒水,心理医生笑道:“小远,同性恋不是一种精神病,不要盲目悲观,你的心理负担有点大,别紧张。” “我知道。”遥远也很了解自己,他朝心理医生说:“世界卫生组织在1992年就确认同性恋不再是心理障碍了。中国也在2001年把同性恋剔除出精神病人群体。” 心理医生笑了笑,说:“你很了解。” 遥远说:“我以前一直都在了解我自己。谈谈解决办法吧,你有什么建议可以提供给我?” 心理医生说:“你自己呢?你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有关系,想什么都可以说。” 谭睿康倒了杯水回来,遥远沉默了。 他想说他虽然是个同性恋,这个社会角色算不上太痛苦,麻烦就麻烦在,他爱上的人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他看了谭睿康一眼,知道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离开谭睿康,他和赵国刚一样,已经成为遥远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他的印迹都在。 “我想转回正常的……性向。”遥远说:“我很头疼,我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女孩子,我也想结婚,我哥,我爸都想我过正常人的生活,我爸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你对你哥哥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心理医生问:“谭先生,你……我想想。” “没事。”遥远说:“哥你坐着,不用走。” “他对我很好,开始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喜欢他,觉得他又脏又笨,但他无论什么时候都陪在我身边,他真的很有耐心,我们一起读书,他还在书包里放了个铁棍怕我被人欺负……” “……我爸说走就走了,剩下我和我哥相依为命……” “……我大学差点就被试读了,说不定还会被劝退……” “……这些年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一刻也不能离开他,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安心,觉得生活很有希望,他不和我在一起,我就感觉无论做什么都没意思……” 遥远一口气说了很多,他的语速很快,并且有点发抖,他在倾诉,就像谭睿康不在他的身边,自己一个人对着空气在说话一样。 他把这些年里辗转反侧的依恋,憋在心里不敢说的话,一次全倒了出来,说到最后他渐渐地明白了什么,无数过去在他的记忆中被碾碎,并一点点地抛离出去,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