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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 太子见她始终不发一语,却蹙着眉头,沉思片刻,不由得出声道:“你在想什么?” 白筠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回京后,她就没敢正眼瞧过他,就怕心底那股失落,再次涌上心头。 如今,近在咫尺,毫无顾忌地打量他,已经记不得有多久了。 早已长开的俊美容颜里,散发着凌厉的气势,早已不似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郎。 白筠突然撇过脸,极轻地笑了下:“我在想已经过了三年,涵哥哥不止模样变了,我也变了。从前那段美好的时光,或许只适合埋藏在儿时的珍贵记忆里,涵哥哥为何偏偏要将它挖出来?或许,等到从新暴露在阳光下,早已不似涵哥哥心底所想象的那般美好?” 第49章 “筠筠, 你是想告诉我, 你变了?这三年来,你的身边不再有我,所以不需要我了?”太子的嘴角噙着笑,却透着寂寥落寞, 显得颇为无可奈何。 良久,见她没有否认,似默认了, 方才叹了口气, 仿佛自言自语道:“可是我的身边,自始至终都只有筠筠,即便你离京三年,我也觉得你时刻陪伴在我的身边。” 白筠一愣,不明白这句话是何意? 懵懂的眼神看向他, 似乎等待着他的解释。 太子从袖子中取出一个香囊,摆在她面前时, 香囊上的图案却令她震惊的说不出话。 一对鱼儿正在两株墨竹杵立的水中, 欢快遨游。 这个香囊, 是三年前她离京时, 眼睛看不见用手指一针一线摸索着绣出来的。 那段时日, 她的指尖也不知道被扎了多少个针眼? 满怀期盼的心情, 绣的极为认真, 即便手指疼痛,心底怀揣的情感却是美滋滋的。 可她记得清清楚楚, 离京那一日她在城门口将香囊从马车的车窗内抛掷出去的时候,都没有等到满怀期翼的人相送。 如今为何会出现在太子的手中? 而且看香囊上有些发黄的布料纹路,必然是被携带它的主人常年抚摸导致,可是陈旧的香囊却显得异常干净,是因被他视若珍宝,一直精心打理? 白筠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是愣愣地看着香囊,努力回想起那段有些远久的记忆。 “当年既然绣了,想要送予我,为何最终扔了?”太子见她迟迟没有接过手,又不言语,不由得问出了心底早已猜测到的结果。 为何扔了? 因为太子在她那段最艰难度过的日子里,没有来看望她,更没有送来只字片语。 最终,寒了她的心。 她记不得花了多少个夜晚,独坐窗前遥看月光直坐天明,才渐渐忘记了太子对她的好。 如今,他却拿着一个久远的香囊,再次解开这个伤疤,质问她为何丢弃了? 白筠突然想笑,也就笑出声来,眼眶里突然被朦胧的水雾溢满,却努力抽了口气,硬生生地压制下了心底的愤慨。 再开口时,已然嗓音平静地道:“难道涵哥哥觉得,这一个香囊能够挽回什么?我说过,那段记忆已经被珍藏在了回忆里,那会是一段最美好的记忆,涵哥哥何必要再次触碰,将这段美梦打碎了?” 是啊,是一段最美好的记忆。 正因为美好,所以才不能放弃。 他知道,筠筠对他误会很深。 这三年来,迟迟没有对她做过多的解释,只因他的羽翼未丰,不能将她再次卷入储君的漩涡。 如今,不一样了,他已有能力护她周全,不会在让她受到外界的纷扰纠缠,更不会让人暗地里迫害她。 所以,他再不愿意将她从身边推出去。 “你离京前,我因为殴打七皇子之事,被父皇禁足东宫思过。”太子注视着她的目光柔和依旧,突然诉说一段没头没尾的话语。 满脸错愕的白筠,却听明白了话里头的言外之意。 因为他禁足宫中,所以不能赶在她出京前登门探视。 可他为何殴打七皇子?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令她震惊的答案。 因为,七皇子与她被绑架后,间接导致失明一事,有所关联。 太子这是不能为她报仇雪恨,用了另外一种方式替她出头,即便代价是被皇上责罚。 “安皇后那时还是庄妃,对于七皇子被殴打一事,岂会善罢甘休,那时候状告到陛下那里,必然不止让你禁足那么简单吧?”白筠神色慌张,满满的担忧,急急追问道。 因为她再不掩饰内心的情感,太子的嘴角终于噙着一抹笑,摇头如实说:“殴打七皇子的事,我让阮鸿飞下的手,还择了个非常好的理由圆过去了,庄妃无凭无据,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向我泼脏水。” 最重要的是,朝堂上有一大助力白丞相,文官们弹劾他的折子都被轻飘飘的压了下去。 反倒责骂七皇子以权谋私,不顾尊卑有别顶撞太子的折子屡禁不止。 庄妃为了七皇子的事自顾不暇,又哪里来的时间寻他的麻烦。 这番话,他却没有再多做解释,其中关系着朝中大臣的派系林立问题,并不想让她沾染这滩污水。 白筠注视着他的眼神,已渐软化,那层冰铸的高墙,终于有所消融的迹象。 “我虽禁足东宫,也有派人给你送过信。可惜的是,母后当时因为我命人殴打七皇子一事,可谓大动肝火,派人封锁了东宫。” 太子这番话解释到这里,白筠终于明白了,为何离京前没有等到只字片语。 那股窝在心底的火,终于也渐熄灭。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离京前,娘亲特意命下人在墙边煽风点火,透露出太子正在东宫选妃一事,这一桩桩一件件事,串联在了一起,如何能不让那时因为失明,导致异常脆弱的敏感心思,对他产生了误会? “对不起,我不知道涵哥哥那时候为我出头,而被禁足东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说到这里,白筠眼眶里蒙上的水汽终于越演越烈,从眼眶里溢出。 那滴还未滑落眼角的泪水,太子已然为她逝去,淡然一笑:“傻瓜,你当时并不知情,又失明,亲近之人告诉你的话,你自然不会防备,谈何质疑?即便心有疑惑,也是寻不到答案的。” 是啊! 怪不得娘亲一直告诫她,让她远离太子。 因为娘亲打从心底就未赞成过她与太子往来。 若是她没猜错,这三年来,离京后在庄子里修养,太子派人送来的信件,也一一被娘亲暗中差人截获了。 没有了书信往来,她又如何知道,这从头到尾都是一桩误会? 时间会慢慢地淹没真相,吞噬掉淡忘的情谊。 太子突然将她揽进怀里,一下下地抚摸着她的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