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逊色以往,依旧摸着让绣娘加深过的特殊纹路,一针一线绣的极为仔细。 墨兰作为贴身丫鬟,敏锐地捕捉到了小姐不同以往的心思,是从这次出宫失明后改变的,仿佛一夜间茅舍顿开,终于理清了对太子殿下的情感。 可惜的是,小姐的眼睛却看不见了,再也不能与那位天之骄子携手同行。 或许,小姐心底明白与太子间的隔阂,却企图用绣花掩盖心中的悲与苦,想等太子殿下来看望她时,借着佩帏表明心意? 亦或许,小姐还憧憬着,追回已将失去的感情? 这个答案,墨兰不敢胡乱猜测,她只是一介下人,没有资格过问小姐的决定。 可是她不过问,不代表没有人过问。 她是知道的,每日里,小姐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如实汇报给夫人与老爷,如今过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小姐依旧执拗在不可能的情感里,想必夫人也不再保持沉默。 静静地陪着白筠绣了好一会儿图案,突然听见窗户外隐隐传来丫鬟们的议论声。 “听说皇后娘娘为太子殿下物色了一位太子妃,你知道这事吗?” “知道,知道。我也听说了这事,只是据说,太子妃的人选有好几位,最终还没有确定下来。” “欸,你说太子殿下若是娶了太子妃,那咱们小姐怎么办?”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这跟小姐有何关系,小心夫人知道了,拔了你的舌头。” “是,是……是我多言了,小姐现如今这样,也是不可能的了。” 听到这里,白筠似不可置信地呢喃自语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他要定亲了?”说不清是啥感觉,仿佛心底空落落,有什么东西揪在那里,带出了血粼粼一片,扯的她发疼。 手里的绣花针一时间失了控,扎在手心里犹不自知。 “小姐?!”墨兰小声惊呼,硬是将她紧握着绣花针的手指掰开,见到血迹染了指尖,刚想出声问她痛不痛? 却听见白筠冷声吩咐:“将窗户开大一些。” 墨兰看了一眼她那双执拗却空洞无神的眼瞳,妥协地叹了口气,将虚掩的窗户敞开个全,果然,丫鬟议论的声音顺着风,听得更为真切。 “太子殿下是什么人呀,那是储君,未来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的女子会没有,怎么可能心底记挂着小姐。” “嘘,你轻点声。” “我就是为小姐抱不平罢了,太子殿下与小姐毕竟是青梅竹马,就这样的情谊终究抵不过现实,小姐也怪可怜的。” “可不是,小姐自从失明以后,过了那么多日,太子殿下硬是不曾踏入丞相府半步,可见小姐在太子殿下的心里,也是排不上号的,还青梅竹马的情谊,只会叫人寒心。” 听到这里,白筠突然出声吩咐:“关上窗户吧。” …… 墨兰不知该如何劝慰她,明知道这是夫人故意为之做的一桩局,只在于让小姐死了这条心,可是心底亦是像针扎过一样,替小姐心痛委屈,却什么也不能说。 小姐如今看不见,知道真相只会令她抱着期盼,将来不能在一起,只会对太子殿下更加寒心。 寻常府邸都不会同意嫡子娶个失明的姑娘进府做正妻,何况是做太子殿下的太子妃。 她的内心挣扎良久,终是向夫人的办法妥协,唯有劝慰道:“小姐莫要多想,太子殿下许是近日里政务繁忙抽不出时间。” 政务繁忙? 白筠哑然失笑,眼眶里不知何时早已蓄满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笑容苍白无力,却显得极为轻松:“你莫要宽慰我了,他从来不会因为政务繁忙不来看我的,事实摆在眼前,我不过是跟随在他身后的一个小妹妹罢了。” 话锋一转,突然冷声道:“外边的那番话,是娘亲故意借着丫鬟的口,不忍对我说的吧?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我晓得,一个瞎子配不上一国储君,强行在一起,只会拖累他,令他生厌。” 素手抚摸过已渐完成的佩帏,苦笑道:“我不过就是想送还他的人情,仅此而已,又怎会生出妄想?不过,想来他也是不需要的了……” 那么多日,他都没有现身,想必她离京后,也再也见不到了。 墨兰紧咬着唇瓣,硬是不敢吱声,她明明知道太子殿下因为揍了七皇子的事,被陛下禁足东宫,她却不能说。 就这样吧。 小姐死了这条心,不必徒增烦恼。 白筠闭上眼帘,手心里的绣花针仿佛有千斤重,再也落不下针。 第37章 卫子皓在东宫挨揍已成事实, 庄妃以太子故意派人殴打皇弟的错处, 死揪着不放,刻意让人在京城大势渲染造势,恶意夸大其词中伤太子,引起的热门话题, 可谓经久不散。 一时间,□□纷纷出动,恨不得与七皇子党上演一场武林生死决斗。 作为当事人, 被禁足于东宫的太子, 显得尤为淡定,躺在太师椅上捧着一本,孜孜不倦地研习着,直到初童来到身边,方才抬起眼帘, 小声低语:“筠筠今日离京?白丞相可都安排妥当了?” 初童点了点头,躬身附在他耳边道:“殿下放心, 都安排妥当了, 午时西城门最热闹的时候, 白丞相就安排白大小姐的马车混迹人群里, 秘密送出京。” 午时? 太子看了下天色, 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早已拟好的信, 交给他, 郑重道:“你即刻出宫,亲手将这封信交到筠筠手中。” …… 初童想起皇后娘娘的告诫, 脖子一缩,想要扮委屈,哀求着拒绝。 抬头正对视上太子殿下那双锐利的寒眸,不得已硬着头皮接过信:“奴才这就去。” 眼见初童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野里,方才心安的闭上眼帘。 筠筠失明后回到丞相府那么多日,他都无法离开东宫前往探望,也不知道她是否生气了? 怨怼是有的吧,受他牵连,才惨遭毒手。 在她最困难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却不能陪伴在侧。 是人都会伤心。 可他没有办法,如今实力不济,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她迫不得已远离京城这个是非地,却不能为她报仇雪恨,是他的无能为力。 这座皇宫里从来是非只在时势,公道不在人心。 他若不够强大,除了身首异处再牵连他的亲近之人,没有别的结局。 只希望筠筠收到他的信,能够谅解他的莫可奈何。 然而,事与愿违,初童刚踏出东宫大门,就远远看见皇后娘娘的凤銮停在树梢下,仿佛已经静候多时。 心底没有来的咯噔一下,初童哆嗦着腿,手心里紧紧捏着袖子里的信函,走到凤銮前恭敬地屈膝行礼:“奴才给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