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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怪姐姐善意的提醒,方贵人如今怀有龙种,你上一次也是无心之失,父皇虽严厉的提点你,也是为了你的将来好。”说罢,抬起紧握剩余三支香的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声道:“来,抽一根,别和姐姐置气了,莫要让那些宫女看了笑话。” 宫女笑话是假,告状是真。 首当其冲的,即是坤德殿的宫女,胡阳公主再莽撞,也不会便宜了皇后娘娘,令母妃难堪。立马从长平公主手中抽出一支香,观完香的长度,笑吟吟地道:“白筠妹妹,看来你的运气确实不好。” 莫名被躺枪的白筠尴尬地笑了,她再傻,也是看明白了,这两位公主不对盘,如今骑虎难下,这躲猫猫的游戏,不玩也是不行了。 奈何,御花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园林假山众多,藏十个小娃娃那是绰绰有余。对于不熟悉地形的她,怕是要好找一翻。 正想的出神,突然听见侯小姐拉扯着嗓门,惊诧道:“唉哟!长平公主今儿个的运气,还没白筠妹妹好呀!” 白筠循声望去,可不是,长平公主手里那支香只有自个的一半长。 尚且来不及露出笑容,耳边又听见站在身前的胡阳公主回过头讥讽道:“白筠妹妹倒是好大的面子,可以让八姐姐心甘情愿替你做一回鬼。” 欸? 这是什么意思? 第20章 白纸一般的瓷娃娃,今日难免要被染上墨。 胡阳公主的话,白筠是真没听懂言外之意,所以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虽出生在大家族,奈何白泽后院干净,既没纳妾,也没有偷腥后抱回来的庶出儿女。家世清白简单,造就了她幼时性子单纯,不懂得皇室子弟勾心斗角的肮脏手段。 如今反应过来胡杨公主的讥讽,方才后知后觉猜测到,大约是长平公主余下最后一支比她还要短的香,势必做了一番手脚。 尊贵的公主要顶替她这个臣女做鬼,真是因为初次见面的好心? 事出有因,必有动机,她一时半会也理不出头绪。 然而公主卖给她的人情,作为当事人,应该懂得礼数。 赶忙走上前,委婉地道谢:“臣女刚才还忧虑着,御花园假山园林植物众多,若是不知章法前往寻人,大约是要扑个空的。正愁眉不展寻思着该怎么办,哪想到竟得长平公主解围,真是不胜感激。” “那是白筠妹妹运气好,谢本公主作甚?”长平公主不以为意,笑得很是亲切。晃了晃手心里的香,朝着周围的皇亲贵胄家的小姐们扬了扬下巴,催促道:“还不赶紧藏起来,待本公主数到二十,可就要寻人了。” 话音刚落,围观者们四散奔逃。 长平公主背过身子朝着白筠摆摆手,准备闭眼倒数计时,嘴里也没闲着,开始碾人:“还不走?这是要替本公主做鬼抓人?” 白筠不再矫情,先四处张望了一眼,选择了背对长平公主的假山方向,毫不犹豫地跑去。 御花园里用太湖石堆叠的假山,玲珑俊秀,洞壑盘旋,占地极广,最适合藏人。 她刚沿着假山深入,就十分不凑巧地撞见了胡杨公主,神色微愣,赶忙行礼后热络道:“不曾想到会在此地遇见公主,若是有所冲撞,还望公主见谅。” 抱着手臂倚靠在假山边的胡杨公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打量了好一阵子这位丞相府家端庄大方的嫡出小姐,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同八姐姐很相熟?”顿了顿,又自语道:“不应该呀。” 白筠愣了愣,不明白她所言何意,奇怪追问道:“为何臣女与长平公主不该相熟?” 听这反问的语气与迷茫的眼神,明显是个愣头青。 金皇后与庄妃不对盘,整个后宫里谁人不知,如今金皇后相中的太子妃如何会同眼中钉的女儿相熟? 这番话胡杨公主没说,转念一想,便觉得长平公主顶替白筠做鬼,必然有诈。 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白筠的为人她不知道,但是长平公主的为人,恐怕没有人比她这个年纪相仿同住皇宫里的老熟人更为清楚。 白莲花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阴险狡诈的心,若说长平公主今日不对白筠图谋些什么,她是不相信的。 她分明看见,刚才长平公主右手心里捏着最后一支香,手指微微施力,偷偷摸摸掐断了一截,才导致最终结果是白筠险胜。 好心好意顶替了对于线路不熟悉又是母妃死对头的人,心甘情愿做一回抓鬼人,天底下哪会一颗黑心没缘由地变成红心? 她落在白筠身上的目光有些阴沉,心底念叨着,可惜了,也不知道这个瓷娃娃能不能看见明日的太阳。 警惕,嘲笑? 白筠不明白,这位胡阳公主如何会对她产生这种负面情绪? 因为与长平公主不睦,导致受到照拂的她被牵连进了私人恩怨之中? 这是她能够想到最合理的解释。 “我看到你了!还不赶紧给本公主出来,别再躲了!”突然,长平公主略带尖锐的嗓音传入假山。 白筠一愣,赶忙回过头望向来处,不曾见到人影,方才松了口气。耳边突然传来奔跑的脚步声,循声望去,竟见胡阳公主拔腿就跑得老远。 身后有正在假山搜人的长平公主,前面是熟悉地形的胡杨公主,她没做犹豫赶紧追了上去。 “你也知道本公主与八姐姐不睦,如今跟着我,也不怕本公主将你卖了?”胡阳公主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笑容里透着讥讽。 毕竟只是孩提间追逐的游戏,被卖了也不过就是做回鬼罢了。 白筠虽有戒心,却不警惕,笑得很甜地回道:“公主贵为金枝玉叶,习得都是圣贤书,怎会同臣女计较?” 胡阳公主收回目光,极轻地哼了一声,一介臣子之女嘴里道出的话,怎么听着如此刺耳? 明明她才是金枝玉叶,却没一介臣子之女活的洒脱,在纯真的白筠跟前一站,竟显得如此庸俗、拘束,天家尊严,如何能被人冒犯? 她的嘴角泛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抬眸看了眼假山深处,暗道,八姐姐先用躲猫猫做幌子,骗众人四散躲藏起来。再故意背对白筠,引她择了反方向寻找藏匿地点,进了看似最难搜寻的假山。这环环相扣的局里,既然投了鱼饵,只怕不是单纯的引鱼儿上钩那么简单。 “既然你不怕死的跟着本公主,可别怪本公主一会儿将你给卖了。”胡阳公主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白筠一眼,话里带了三分警告的意味。 从未经历过人心黑暗的白筠,如何能想象到尊贵无比的皇族子女,因为生活环境复杂,人心险恶,自幼耳濡目染中受到影响,早早学会不符合年龄的手段计谋,与毫不心慈手软的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