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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辛一愣,“你和鹿鸣是姐妹,她再怎么也不至于会害你啊。”蒋鹿鸣要找也是找他的麻烦,他冒着风险来找她,怎么她总是这种反应? 他解释,“你不是在战略投资部吗?楚总——你姑姑,和战投部赵经理,在先前接洽收购时,有几分交情。我在鹿鸣的手机备忘录里看到她和赵经理有约,才趁这个时间过来……” “她都做过什么,你不妨去问问她?”楚湉湉冷笑,“代持协议的事情,我很感激你能告诉我,回头我可以付你钱,作为情报费。我说过,我自己会去查,不劳你再费心了。除此之外,我真的很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就想到杨伯伯对我爸爸的背叛,我就想到蒋鹿鸣做过的恶心事,真的很恶心!” 想起那件事情,她气得身体禁不住颤抖。她第一次遇见顾显,就是以那样不堪的方式,当时他的眸中,满是鄙夷不屑…… 杨逸辛彻底怔住,“你……你别生气,我回头会去问她。”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今天是真的有事……我四处打探过,你姑姑把重要文件都锁在她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另一方面,顾氏当初对垣耀做过详细的尽职调查,我在想,顾氏的人手里,会不会也有协议中的一份?” 楚湉湉呼吸一滞。 她没有想过这一点——或者说,她下意识地没有去想。顾氏在做投资决定前,有一套详尽而周全的调查程序,如果他们发现了代持股权的安排,却为了减少收购过程中的麻烦而选择缄默…… 顾显知道吗? 顶楼总裁办公室里,顾显从财报堆里抬头,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活动一下肩颈,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繁华的CBD区高楼耸立,透明的玻璃折射着夕阳的余晖,脚下是车辆川流不息。偌大的世界熙熙攘攘,人海茫茫中,相遇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明明才刚通过话不久,他好像又有些想念那道软糯糯甜丝丝的嗓音了。拿出手机,正要解锁,余光却瞥见了楼底下道旁的一处。 从这个高度看下去,底下的人不过蚂蚁大小,可他毫不费力地认出了其中一只小蚂蚁。脸上刚浮起的笑意,在辨认出与她相对交谈的年轻男人时,僵在了唇边。 下一秒,男人转身离开,脚步颇有些依依不舍,还一步三回头;而那只穿着浅薄荷绿色连衣裙的小蚂蚁,也伫立在原地,久久地目送着男人。 望夫石一样。 “——叮铃!” 手机铃响,楚湉湉蓦然灵醒,才发觉自己站在这里想事情想得出了神。她赶忙拿手机查看。 【上来。】 她盯着手机不动,顾显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两个字而已,需要看这么久吗? 须臾,她动了,却是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急急忙忙坐了进去。接着不一会儿,他收到一条短信。 【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ーー゛)】 顾显紧咬牙关,【掉头。】 现在回来,我可以考虑不计较…… 隔了仿佛有半个世纪,她的回复终于来了—— 【可是我都快到家了 ̄□ ̄||】 紧接着又加了一句,【你也早点回家啊,记得吃点东西,不要又胃痛( ̄3 ̄)a】 “砰——!” 顾显一拳砸在窗玻璃上。厚厚的钢化玻璃微震了震,很快恢复了沉默。 怒火在胸腔中燃烧,五脏六腑灼得发痛,他的眼底一片血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纵横,他用力深呼吸着,好容易才控制住情绪。 再次深吸一口气,他拨通私探许昌的电话,“给我查那个叫杨逸辛的人。” “啊?”许昌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人?” 顾显磨着后槽牙,“……仇人!” 许昌:“……” *** 微博风波刚起时,楚湉湉就发了短信给方舒窈,大致说明情况,免得她看到会担心。 顾云霆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只有朱嫂在家。吃过晚饭,楚湉湉把自己关在主卧里,给陶香筠打电话。 她现在心乱如麻,急需跟人商量,电话一接通,几乎带上了哭腔,“香香!” “怎么了?”陶香筠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说出她与顾显之间的纠葛,无异于又从头回忆一遍,楚湉湉这才发觉,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的生活也近乎天翻地覆。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喃喃不知所措,“香香,我该怎么办啊?” 信息量太大,陶香筠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咋舌道,“我的妈,这也太狗血了,你还嫌弃我的……” 即使隔着电波,她也能觉察出好友的不安和迷惘,很快收起玩笑,语气难得的正经,“先不管什么婚前协议不协议的,单论顾显吧。他的条件我就不多说了,听起来,他对你挺着迷的,而且他没有别的女人,那句怎么说的来着?哦对,‘只属于你’——哇哦,此处应有口哨。这些都很好,可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话,那就一文不值。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因为不喜欢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吗?” “不是的!”楚湉湉脱口而出,旋即抿了抿唇。 陶香筠偷笑,“我猜也是。那既然你喜欢他,他又被你迷住了,这不是很水到渠成的事情吗?小姐,谈个恋爱而已,别整那么多爱恨情仇,负担太重啦。” “谈恋爱?” “对啊!天时地利,你们又彼此吸引,那就索性享受一段甜甜蜜蜜的恋爱,有何不可?到时候要是谈不拢,大不了就分手嘛。要知道,绝大多数的初恋都修不成正果,可是不管结果如何,起码过程中有快乐,也是一段人生经历呀。再说,你才20岁诶,大好的青春,不谈恋爱多浪费?” 楚湉湉犹豫,“可是,代持协议……” “你还不确定顾显知不知道,不是吗?”陶香筠道,“再说,即使他知道,那个时候他还没迷上你,做决定自然完全基于商业利益啊。” 楚湉湉想想,“也对哦。” “不过,”陶香筠话锋一转,“虽然这么说很煞风景,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我注意到一点——顾显是不是从来没对你说过喜欢?” 楚湉湉仔细回忆,“……没有。” 对啊,他只说他“只属于她”,这份所属权,是不是和婚前协议一样,是有期限的? “也可能他就是闷骚啦!”陶香筠察觉她的低落,忙道,“有些人就是说不出口喜欢啊爱的,关键还是要看他怎么做的。哦呀,说到做,”她怪叫一声,窃笑着揶揄,“来吧,说一说,你们都进展到哪一步了?二垒?本垒?全垒打?” “什么啊!”楚湉湉羞恼,“才没有!” “什么?什么都没有?”陶香筠震惊,“……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