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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抬手抓过去,引来厉厉的轻笑,与平日里宁泽逗她得逞时的笑声无异。 他的身后渐渐开启了一扇闪着金光的“卍”字门,“往生门开启了,我也该消失了。袅袅,记住我们千年后的约定。” 透过他越来越透明的身体,看到傅灵瑶已经从画中出来了,手脚并用地缠住恶鬼,朝她微笑着。在厉厉消失的同时,那扇门也完全开启,傅灵瑶抱着恶鬼一起跳了进去。 “别……厉厉……”惠袅袅觉得喉咙里似堵了什么一般,摸一把脸,湿的,抬头看天,没有雨,飘动的雪也已经回归了地面,只剩一片迷蒙。 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不理会叫她的小和尚,也不再理会这里的一切,抬腿便朝宁王府跑去。 经历过一场恶战,双~腿都是软的,跑几步就觉得呼吸不畅,喘几口粗气之后重新抬腿再往前跑。 她想,刚才一定是幻觉。 厉厉被净元大师困在那荷包里,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那里说要和他告别,说要消失呢? 一定是假的! 一定是假的!! 一定是假的!!! 一定是的…… 跑不动了,她蹲在雪地里放声哭了起来。 将厉厉放在祠堂里,只是想让他能好好地修养,因为宁泽是不知道他需要时常待在祠堂的…… 他不是被净元困在荷包里了吗?怎么就能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来?他为什么要来?为什么…… 若早知道只余这么几天的时间了,她必然不会将他单独留在那里。 厉厉知道,可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 拍打着身侧的雪花,让它们如同她的心一般纷乱,不经意间,碰到了一双鹿皮靴。没有在意,把那双靴子往旁边一推,继续拍打。 她恼自己,为什么这般粗心大意,总是什么也不知道的那一个。也恼厉厉,明明是让她来为他了愿的,总是什么也不告诉她,就连他前世的身份,也是由她猜出来的,猜出来了还百般不认…… “袅袅。”被他推开的鹿皮靴岿然未动,穿着鹿皮靴的人却已经蹲到了她的面前,将她拥入怀中,“我是厉厉。” ☆、第一百零二章 惠袅袅呼吸梗住, 哭声嘎然而止。 “厉厉?” “我是。” 她抬起眼来看向眼前的人。视野里一片模糊……她的鼻子已经堵了, 也闻不出气息来。 用力地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水汽挤开, 先入目的,便是那一双眼角上扬的桃花眼。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如初见时那般。 如同浮萍寻到依处,环住他的脖子便又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出声, “宁泽……” 只说出了两个字,便梗了喉咙,顿了音。 “嗯。”宁泽低低地应着,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一手轻拍她的背。 “宁泽……”说了两个字之后,她又梗住了。 “嗯,我在。”宁泽这一次多应了两个字。 惠袅袅哭得更厉害了。是宁泽,不是厉厉。 虽然厉厉那么说, 可她知道,厉厉不会再存在了。 宁泽前世惨死,有了那样的执念,才成为厉鬼。 今生的宁泽命运已经完全改变,哪里来的执念,怎么会成为厉鬼? 那千年后的约定,是不可能实在的。 雪寂无声,只留女子越来越大而后慢慢弱下去的哭声。 男子轻吻着她阖着的眼, 低喃,“好苦的泪。这一次,就都流完了罢。” 他抱起哭累了软在他怀里的人往回走,轻叹一声,“最不愿看你难过,偏生你这样难过。” 他们走过的雪地,印出长长的脚印来。拐角处小和尚扶着老和尚走了出来。 “师父,你不是要找他们吗?怎么找到了又躲起来了?” 老和尚沉默了好一会,而后道:“如今的缘法,就是为师,也看不懂了。不见也罢。” 说着,拄着九环声杖往另一个方向缓缓行去。一下一下敲在雪地里的声音,沉而闷。 ……*…… 宁姚站在宁王府门口来回地踱着步子,宁王府门口的大红灯笼是让这府里增加了几抹喜庆的颜色。 年节前生出那样的变故,到年节的时候,下人又都放回了家,只留了几个留值的人在府里应差。 哥哥从宫宴回来,宁姚便缠着他说话,提及许久未曾下棋了,让人摆了棋盘两兄妹好好地杀上一局。 棋盘才摆上,茶才泡上,点心才上桌,便见哥哥忽地脸色煞白。时而捂着胸口,时而抱着头。 有生以来,她从未见过她哥哥这般模样。立时便吓得让人去请大夫。 除夕夜的大夫不好请,药堂都是关着门的,府医也已经告假回家过年去了。留值的下人见状还是撒腿就跑,把这般严重的情况说出来,总有大夫愿意上门的。 宁姚急得围着宁泽转,手足无措。 却见她哥哥突然又安静了下来,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当时便愣在那里,她哥哥那是哭了?! 只是愣了一瞬两瞬,再追出去便不见了宁泽的踪迹。 眼下能用的人不多,她又不知要去哪里找才好,只能在府门口等他回来。一遍一遍地祈祷,她的哥哥一定要好好地回来。 直到听到几条街外传来的炮仗声,宁姚被吓了一大跳,拍胸定神转身的时候,才看到了远远走来的人。 他还只有双脚和衣摆出现在灯光下,过了一会,才现出腰际。而后是一双手和他怀里抱着的人。 他的注意力都在怀中的人身上,那眉目间的温柔,让宁姚怔在原地。 纵是他的妹妹,她也觉得自己的哥哥是个面上温柔,骨子里冷清的人,笑意少达眼底,对待自己和母亲的时候,是温柔的,却不曾这般温柔过。 而宁泽突然间那般奇怪的举止,难道,是和他怀里的人有关? 反应过来后快步走过去,还未开口便被宁泽示意噤声。 她狐疑地看向宁泽怀里。宁泽却是直接绕过她,走进了王府。 一直跟着宁泽到了他屋里,看他细心地解了那人的外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