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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的就是这句话。若是吐蕃进攻,肯定想要速战速决,因为他们储备绝对没有本朝充足,而且马匹耗粮更甚于人,绝不可小觑。他强归他强,确实不好正面杠,却很容易拖过去。 唯一的问题在于,拖不是长久之计…… 就在朕思考的当儿,几个将军把密信看完了。 “陛下早前所料,如今一一应验,实在英明神武。”江通率先道,满脸都写着佩服。 朕摆了摆手,无视又变得震惊的褚海睿。“朕不过比你们早看到几刻,便多想了几刻。若是给在场诸位同样的时间,朕认为诸位都能想到。”顿了顿,朕继续问:“此地可有熟悉边界地形之人?最好会画沙盘。” “暂时没有,但臣可以即刻命人制作。”褚海睿忙道,转头嘱咐身后的亲兵,那亲兵领命后便一溜烟儿地打马回城。而后他又转向朕,询问道:“此去益府,山路崎岖,并不好走。如今已是酉时末,陛下可要在休整一夜,明日一早拔营前往剑南?” 朕自是准了。大军在城外扎营,褚海睿已经备好了足够饭食。朕和几个将领以及随身亲兵去节度使府上,简单用膳过后便去看沙盘。 既然是临时赶制的沙盘,便不能追求细节,只能看个大概地形。剑南道地势已然不低,然而吐蕃更高,理论上具有极大优势。好在边界的几座城池都没修在落差最大之处,不然光投石就够喝一壶的,根本没法打。 来回研究了两遍后,崔英先开了口:“臣以为,吐蕃用于吐谷浑上的战术,并不能在本朝奏效。” “那就说出来给诸位听听。”朕道。 “是,陛下。”崔英应道。“其一,正面三路背后一路。包抄堵截是个好计策,然而吐蕃绝不可能绕到咱们背后。其二,切断水源。剑南道所饮之水基本都源自三江,吐蕃穷尽全国之力也堵不了它们。” 这两点事实非常明显,所有人都点头。剑南道属地为长条形,北边与陇右接壤,南边直到绵延万里的雪山。除非吐蕃插了翅膀,才有可能飞越天堑。而三江奔腾其中,地势险峻,水流湍急。要是吐蕃有堵了它们的能力,怕是他们已然穿越到五千年后。 “是件好事,也不是件好事。”江通道,剑眉紧蹙。“吐蕃的斥候都到了,咱们还不知道他们想怎么打。” 这确实是事实,也是众人发愁的主要原因。毕竟论起兵力,本朝还是占有优势的。怕就怕对方出人意表…… “有谁了解那个松仁松赞?”朕思索着问。 这个问题显然只有褚海睿能答。“松仁松赞,原吐蕃二王子,现吐蕃赞普。少时便以勇猛闻名,颇得当时的吐蕃大相欣赏。但他素来表现得有勇无谋,为诸王子所轻。如今看来,此人心机深沉,之前的一切怕都是装出来的……” 后面他还说了点什么,但朕觉得前头这些就足够了。扮猪吃老虎,真是个刺儿头啊…… 接下来,诸人又商议了几句。得不出个所以然,朕便让他们先睡,明早出发后继续探讨。而就在朕继续绕着沙盘观察时,谢镜愚去而复返。“陛下,”他不赞同地道,“您一路操劳,此时也该早点歇下了。” 朕轻轻摇头,依旧盯着那些起伏的沙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知道的消息确实还不够。朕这会儿只想立刻飞到益府去,因为慕容起必然知道更多的。” 谢镜愚神情一肃。“陛下的意思是,慕容起可能还未全数交代?” 朕不由哂然。“李囿都没完全信任他,他怎么会把底牌都掏出来?肯定要等到确认自身彻底安全后才会交代。” “如此不是……”谢镜愚似乎有些意见,但最后他说:“也是人之常情。” 朕不由瞄他,心想把自己后路断完了才来求朕信任的人,满天下怕是只有你一个。“你留下来,只是为了让朕早点休息?” “确实如此。”谢镜愚认真地点头。“另外,大军不日即将抵达安戎城。臣想恳请陛下,不管发生何事,都请陛下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 越临近剑南,那种时刻都可能发生危险的气氛就越重,朕没和他唱反调。“朕知道。”朕保证,又道:“以朕的神射,你以为有谁能轻易伤到朕吗?” 闻言,谢镜愚终于露出了近几天的第一个笑容。“若不是陛下神射,陛下以为臣会赞同陛下亲身犯险吗?” 哟呵,能耐见长,还和朕杠上了啊? 朕一挑眉,就待和他理论一下朕的武力值。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外头忽而一路急报声。朕与谢镜愚对视一眼,前后推门出去。不过片刻,传令兵便冲了进来—— 果然是李囿的手书。好几座城下都出现了叫阵的吐蕃小队,估计大军不日即达。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请让我们提前为这位松仁松赞点蜡【x 第40章 急报一来, 刚刚才回去的几个大臣又匆匆地跑了回来,江通鞋子都穿反了。 不过这会儿没人关心仪表。李囿的消息很短, 众人一一看过, 而后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几句,大致同意这么一个结论—— 李囿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自然是吐蕃已有小股军队前来叫阵。以目前情况来看,从雅县到安戎城都有吐蕃人出没, 估计对面布的是疑兵之阵。毕竟,就算吐蕃再强,他们也不可能有兵力拉一条长达四百里的进攻阵线。 好消息是,因为松仁松赞即位手段堪称凶残,又攻打吐谷浑, 李囿已经留了个心眼,预先实行坚壁清野政策, 坚决迁走了原本住在与吐谷浑交界处的百姓。只要死守城池, 就暂时不会有伤亡情况。 “他们来得真快!”江通忍不住叫苦。“我等率领的数万精兵历经长途跋涉,如何能立即与吐蕃一战高下?” 诸人面面相觑,而后褚海睿道:“不快就不叫偷袭了。”他想了想,又疑惑地望着朕, “自知道吐蕃之意始,臣就有一事不明。” “那就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朕准了。 “臣瞧着,吐蕃如此来势汹汹,好似势在必得。可但凡那个松仁松赞有些脑子, 就知道此举到底还是无用功——即便吐蕃再兵强马壮,他们也就那么点人, 绝不可与我朝相争。相比之下,吐谷浑倒还显得更聪明,每次只抢掠粮草牛羊。” 这话相当有道理。游牧民族,过的是马背上的生活,定居一地本就不符合他们的习俗。退一万步说,在他们高原上找块水草丰美之地定下来也就罢了,强抢我朝州府定居?不过一年半载肯定被赶跑,这么做怕不是脑子进水? “无利不起早,”崔英笃定道,“况且松仁松赞听起来不傻。他必定有比吐谷浑更大的图谋,才要摆比吐谷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