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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那个夫子吗?” “不找,”朕嫌弃地说,又揉了揉右脸,“一想就烦的人朕才不见。” “那陛下您……”谢镜愚有些迷惑。 朕指了指后头侍卫抱着的三个陶罐。“甜枣已经有了,不就差根棒子了吗?” 谢镜愚回头望去,沉吟了片刻。“陛下英明。”他道,复又快步跟上朕,“陛下,日头越来越毒了,臣给您打伞吧?” 朕瞥了他一眼,正好瞧见他嘴角挂着的一丝笑意。瞎高兴啥呢……“还不快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相:硬的不行来软的! 第15章 我是一个州牧,全国最大BOSS皇帝突然要来视察工作,全州兵荒马乱地准备了大半个月,力求一切都不出岔子;结果,皇帝到的第二天就自己跑没了影,还很可能去找那个誓和我死磕到底的钉子户了…… 求问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朕看马永贞的心情大致就是如此,因为他在屋檐底下也不停地冒汗。朕还等着给个甜枣打一棒子,自然不可能好心解救他;而另一个能帮忙的,目前正眼观鼻鼻观心地把自己装成一根木桩,似乎堂上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其实,若是换做朕是谢镜愚,也必然装死。因为朕一早出门的时候嘱咐刘瑾,若是有人想觐见,就说朕旅途劳顿还在休息。这本没什么问题,可诸位臣子都想知道朕的动向,左右打听一圈后,却发现谢镜愚根本不在府中。 他一个中书令,在荔城无亲无故,能去哪里? 最大可能莫过于皇帝身边。 朕一出现他也出现,凡是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到谢镜愚跟着朕出门暗访了,马永贞也是其中一个。然而谢镜愚在兴京多年,别说至交,称得上好友的都没多少,又怎么可能主动替他出头? 当然,谢镜愚堂上可以闭嘴,等到堂下,八成要被同僚追着问话。 让你没事儿给朕找堵……想到一大清早发现自己被守株待兔的憋屈感,朕就忍不住想支持王若钧烦死谢镜愚。“许是路上车马劳顿,朕这一觉睡得有点太香了。让诸位爱卿等朕这么久,实在是朕的不是。” 众臣纷纷口称不敢,实际上却尽皆侧目。他们当然没那么大胆子质疑朕,被侧目的对象只有谢镜愚。 朕舒爽多了。要不是谢镜愚,朕的私访肯定神不知鬼不觉,也合该他担这个。“马州牧,”朕点名问,“昨日时间匆忙,今日你再把事情详细讲讲,也好让在座诸位爱卿一起帮着出个主意。” 马永贞赶忙出列应道:“是,陛下。”大概是太紧张,他说得有些磕绊,冷汗也流得更凶了些。 朕只当没看见。虽然李郑生没正面提到搬迁之事,但从他的言行举止之中便能揣摩一二;如今再听马永贞细说,朕便完全明白了。然而朕不打算公布朕去过李庄,便还是按先前的说法,一一要其他人提应对之策。 一轮下来,日头过午。不知是谁的肚腹咕了一声,满堂皆静,面面相觑。 朕这才注意到时间流逝。没想到那蒸馍虽然粗糙,倒是挺抗饿的……“瞧朕,一不小心又过了时辰。今日诸位爱卿都辛苦了,中午便在朕这里用顿便饭吧。” 众臣自然领旨谢恩。 虽说朕要赐膳,然而行馆条件远不比皇宫,菜色想高端也高端不到哪里去。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朕让人开了一罐枣花蜜枣,每个官员面前摆一小碟。 最后一道菜怎么看都是荔城街面上随处有卖的甜点,可这甜点的来由……大臣们各个噤若寒蝉,尤其是同州本地官员。 朕给他们吃这个可不是让他们闭嘴的。“怎么,众位爱卿都不喜欢这蜜枣么?朕倒是觉得可口得很啊。” 众臣纷纷应是,那口不对心的样子看得朕差点笑出来。马永贞扛不住上下两重无形压力,硬着头皮夸赞:“此蜜枣清脆甘甜,入口回味,确是难得的佳品。” 朕要的便是他这句话。“朕也如此觉得。”没等他松这口气,朕又继续:“可朕认为,还是差了一点。” 马永贞的面色变来变去,就和走马灯似的,看得朕都要替他担心身体了。“臣驽钝,还请陛下明示。”他勉强维持了说这句话时语气的稳定。 “这枣自然是好的,可它还青着的时候被摘下来,便是被泡在蜜中,本身的涩却不会被完全消除。”朕微笑着说,点了点盘中青白的枣核,“若是等它熟透、心中转赤,岂不是更好么?” 马永贞的目光跟随着朕的动作,愣怔地盯着那枚枣核。“心中转赤?”他喃喃低语,“陛下说得极是,臣谢陛下指点。” 朕一看就知道他根本没明白。不过他至少抓对了关键,朕便大发慈悲地散了席。 在外头走了一上午,午后自然要小憩。醒来后,朕开始批兴京转呈的折子,王若钧随侍在侧。他年纪大了,朕早已准他不用日日站等,自有人把批完的折子送到他案上;然而瞧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朕就知道他也被朕的双关套住了。 本朝第一实权宰相憋得如此辛苦,朕有些过意不去。“都快中秋了,暑气还这么重,”朕故意道,“刘瑾,把那枣花蜜枣再上两份,给王相的泡些温水。” 王若钧急忙道:“臣谢陛下体恤。” 朕已经主动给了由头,王若钧只要等枣端上来再吃一颗就能重提上午之事。然而大概是他倒霉——刘瑾把枣端上来的时候,顺带禀告说谢镜愚求见。 这来得叫一个巧,朕乐道:“看来谢凤阁也是闻香而动,想再尝尝朕的枣子了。” 王若钧脸上的笑容还没彻底展开就僵住了,估摸着心里正骂娘。但面上他滴水不漏,“臣也如此认为,毕竟谢相运气一向不错。” 看得出对朕早上只带谢镜愚出去很有意见了,这酸得,啧啧……朕让刘瑾宣谢镜愚、顺道再送一份蜜枣上来,而后笑道:“这倒是朕疏忽了,平日里光顾着叫你们做事。等回到兴京,朕挨个儿赏回来。” 王若钧听了这话,顿时有些发慌:“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谢镜愚进门就听到这个话尾,一脸莫名。他按例行礼,又说:“臣事先不知王相也在,望陛下与王相恕臣搅扰。”而后,他看见了刚端上来的两盘蜜枣,脸上便显出一丝若有所思。 朕没管他。等刘瑾再次出现并告退后,朕才拈起一只枣。“朕上午说,这青枣,便是浸透了蜜糖,内里依旧是白的。旁人一看只道甜,只有吃的人才知道,里头根本没有赤心。 “若放在其他地方,也是一样。一件事办不成,你觉得你已经尽你所能,却是否想到他人已然看穿你并未将之放在心上?” 这话几乎已经是明示了,何况在座两位都不笨。王若钧先是恍然大悟,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