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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连同眼白开始变成诡异的灰白色。而与此同时,乔伊斯也感到自己的神志似乎在被什么拉扯着,头疼地几乎裂开。但在意识的某处,却不自觉地被那团旋涡吸引了过去,仿佛在欢呼雀跃着遗失了太久的某一部分终于回归。 四号嘴角扬起疯狂而扭曲的冷笑。 然而,就在这时。 原本已经不动了好一会儿,似乎已经被毒素彻底麻痹了的乔伊斯突然发难,反手抓住了对方扯住自己衣领的手。而垂落在地上的沉重的机械臂也再度扬起,牢牢锁住四号的左肩,只一刹那,就反客为主,将对方牢牢按在了原地。 “……什么?!” 没想到在这么猛烈的毒素侵蚀下,乔伊斯竟然还保留有行动的力气,四号震惊地瞪大了眼。然而,等他仔细去看时,却发现对方手臂和脖颈上的肌肉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频率抖动着,显然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连额角都不知不觉爬上了青筋,很明显已是困兽之斗。 “你这又何必呢?”四号冷冷开口:“就算你用上现在的全部力气,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罢了,又能将我怎么样呢?” 他们就算这样不动,过不了十秒钟,乔伊斯必然会耗尽所有的精力。到时候等着他的,也不过是死。区别只在于,垂死挣扎会更加令他认清楚现实罢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的确花光了积攒的所有力气,并且因为四号的精神能力冲击而感觉眼前尽是一片一片的记忆断层和重影。乔伊斯勉强笑了笑,摁住四号的手不断用力,几乎捏得对方的骨头咯吱作响:“要不要看看,我们旁边是个什么?” “……” 四号愣了愣,偏头看去。由于他们最初互掐的时候已经靠近了楼顶边缘,如今更是只剩几步之遥,几乎能感觉到风从脚下相距几十米的地面上倒卷而来,在夜空下,令人忍不住浑身发凉。 “你疯了?”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想和我一起死吗?!!” “奇怪了,最开始说一起死的人不是你吗?”学着他的语气拖长了腔调,乔伊斯挑起嘴角:“怎么,现在我愿意了,你又打算出尔反尔?” “……” 从四号的表情来看,他确实是被自己的孤掷一注给骇到了。而不知是不是因为记忆的回溯,乔伊斯似乎能从对方身上看到更多。那场令他至今仍旧记忆犹新的折磨,在昏暗的九头蛇基地里,被剧痛夺走了所有神志的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浮现在他眼前过,而再继续向前追溯,那些他曾经被偷走的过去,也第一次不再是无法触及的断层。 “我还要谢谢你。”乔伊斯突然大笑了起来:“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而且,他也不一定会死。但四号,今天就要从这世上消失了。 这么想着,直接闭上眼断绝了四号试图再次控制自己的可能。乔伊斯想象着对方惊恐而绝望的脸,嘴角弧度越发上扬。随即,毫不犹豫地抓着他,倒向大楼被霓虹灯映照色彩缤纷的边沿。 “卧槽,哈尼你干什么……!!!” 死侍几乎变了调的声音随着坠落的失重感一起达到。乔伊斯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松开四号,用最后的力气朝头顶伸出手,哪怕被毒素麻痹的肌肉已经无法让他再抓住任何缓冲的地带,但他依然明白,并且坚信,会有人在最绝望的边缘牢牢抓住他的手。 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 过了几秒那么短暂,又似乎过了一生那么漫长。 耳边坠落的风声在某一瞬间突兀停止了,失重感也消失无踪。而与此同时,乔伊斯只觉得有一只同样冰凉而坚硬的手牢牢握住了他的手腕,像是束缚,也像是誓约,踏着时光和岁月再度回到他的身边。 我怎么能认不出他来呢? 这么想着,乔伊斯抬起头,看向那个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他的人,并不意外又看到了那眼熟的、遮住大半张脸的护目镜和面具。 而那人抓着他的右手,和乔伊斯的右手一样,都在夜空下浮掠过一层金属特有的冷光。 “哈尼哈尼,你没事吗?!!!” 四号一死,控制着冬兵的精神能力也随之瓦解。眼看巴基停下了往自己脸上挥刀的动作,站在原地甩了甩脑袋,自觉危机已经解除、并且差点被室友吓死的死侍连忙往乔伊斯的方向跑去,却不知为何,默默在半途停下了脚步。 “你来的太慢了。”被那个从在游轮上开始,就一直拯救着自己的神秘男人一言不发地拉了上来。乔伊斯双脚在楼顶站定,却因为麻痹肌肉的毒素还未消退,差点脚一软栽在地上。 然而,在他真的砸在地面之前,那人已经伸出手,将他稳稳扶住。 “但我永远不会来迟。”他低声这么回答道,声音不复曾经的低沉沙哑,而是变成了另一种更加真实的沉静。 “你确实不会。” 忍不住笑了起来。乔伊斯和那人对视良久,慢慢伸出手去,覆上他黑色的护目镜和面具,一点一点,像是在虔诚地揭开时间赋予他的谜底。 而那人也没有阻止。 随着脸上碍事的阻隔被缓缓揭开,那人的样貌也完全出现在夜空下。乔伊斯觉得自己仿佛站在镜子面前,和镜中的自己彼此对视,那发、那眼、那轮廓,除了眼角如同藤蔓般斜飞入鬓角的浅淡绿痕,他所看到的,分明就是他自己的脸。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他怎么能忘记,这分明就是‘乔伊斯’自主人格中诞生之际,他向那人承诺的第一句誓言。 “晚上好,Zero。” 第74章 事后 随着四号的死, 整件事情自此也暂时落下帷幕。 当蝙蝠侠终于处理完宴会厅的烂摊子姗姗来迟之后,终于认亲成功的乔伊斯和Zero已经在楼顶彼此对视了很久,久到连死侍忍不住扭过头, 对这个多少显得有点诡异的场面满脸懵逼。而被人完全当成枪使反水了一整晚的巴基则以肉眼可见的沮丧跨坐在楼顶边缘,姿势介于“我想不开我要从这里跳下去”和“我又想开了人生哪有过不去的坎真是操他妈的九头蛇”之间,表情阴晴不定的就像身边满天闪烁的霓虹。 “你们的敌人呢?”蹲在蓄水罐上,布鲁斯四处看了看:“还有那个多出来的家伙是谁?” “你把他当成乔伊斯失散多年的亲哥哥好了……其实我也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低头为那边两人的对视掐着时间,眼见已经超过了正常人应该有的水平, 死侍生无可恋地这么回答道, 然后指了指他们脚下车流组成的流淌光河:“还有,如果你不下去把那个疯子的尸体处理了,大概两分钟之后就会引来半个哥谭的人围观吧。” “……操。” 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