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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两分刻意地拖长了尾音:“合着你师徒二人情比金坚,你就拿这来 寒碜本帝尊座下无人?” 这相当不合宜的“情比金坚”一次带出了难以言喻的酸味,话中的讥嘲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千色以眼角的余光淡淡扫了青玄一眼,如泓潭一般的双眸中有股幽亮的光芒在微微跳动。“青 玄,平心静气,默诵,不可在诸神神位前出言放肆。”她神色平静地出声提醒, 顿了顿,复又闭上眼,之前的慌乱心惊早已是丝毫不剩:“帝尊想必是有所误会。弟子犯了错,做 师父的自然难逃教导不严之责,既然掌教师兄已是身先试行,以身作则,代替做弟子的赔罪,千色 又怎能推卸责任?青玄一番胡言乱语冒犯了帝尊,自是该罚,千色教导不严,在此忏悔自省,却不 知帝尊前来,是否有何迷津要点化?” 一番巧言,不着痕迹地玩着文字游戏,还将风锦也一并拖下了水,充作了四两拨千斤的工具。 “忏悔自省?!”对于千色这不着痕迹转移话题的言辞,昊天那深邃黑眸中的慵懒瞬间转为冷 冽噬人,视线锐利得犹如刀刃,四周的空气在一瞬间冷凝。沉默了片刻,他微微眯眼,俊容充满危 险的神色:“你跪在这里真的是为着忏悔自省?!” 这话的指代虽然不明,但千色猜想,昊天应是不可能知道她入了青玄的梦中所遭遇的魔障,只 不过,思及那令人脸红的一幕又一幕,她忍不住睁开眼,又以眼角的余光瞥了瞥青玄,心底似是有 一根弦绷得紧紧的,微微颤动着。 “倘若不是,那帝尊认为千色跪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她起了身,从容地 与那九重天的统御者对峙,并不露一丝一毫的破绽,只是沉着地反问,在看似平静的谈话当中暗含 了不少诡谲的心机与无形的较量。 听得如此带有挑衅意味的反问,昊天并不着慌,只是略略拧眉,眼眸中更添了一份如冰的冷凝 :“横看竖看,你都像是故意跪在这里,守着你这个宝贝徒弟,并等着本帝尊来回送个人情的!” 他说得有些气闷,却也不得不承认,若千色没有上昆仑山来,只怕,白蔹根本就不会卖这个面子与 他商谈。 如果之前在长生宴上,青玄的言行举止皆是出自千色的授意,那么,一番设计最终让风锦下跪 赔罪,便可看作是这师徒二人在向他示威。细细想一想当年的事,虽然是因缘际会的命数安排,但 ,他也必须承认,他确是有私心的。 当时,他本是极看重千色与风锦,希望一次历劫便让他们二人皆成正果,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 遭瘟的法子,在长生的默许之下,授意由风锦去安排一切。风锦自然是不愿的,可却隐隐知道事关 历劫,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安排。只是,谁也没有料到,那芍药花妖会去找上青玄,也没有人料到, 千色这个女子,冷清冷性,却是独独过不了情关。 最终,这一场设计,不过成全了风锦一个,却是连累了一干人等,有的遭了贬谪,有的遭了雷 刑,有的历劫十世,由此还得罪了北阴酆都大帝。 眼前这个女子,傲骨嶙峋,若能磨了那棱角,挥剑斩情丝,自是天界可重用的人才呀,可为何 偏生就毁在一个“情”字上头? 其实,要说人情,他也的确是有所亏欠,明里不说,暗地里也是理应卖个人情给眼前这师徒二 人的。 “帝尊既然说是,那就姑且算是吧。”千色甚随意地附和了一声,言语中听不出个所以然,唇 角噙着一丝浅浅的冷笑,眼眸似是抹去了所有的亮光,黯沉沉的犹如久未磨砺的钝器,只是不动声 色,看昊天会给个什么样的人情。 依照她看来,昊天多半会以为青玄的一切言行都是出于她的授意,那倒是正好,有什么都可以 冲着她来,不用迁怒到青玄身上。所以,她是专程在此等着昊天,将这一场闹剧收尾到自己身上的 。 昊天不知千色的打算,之事压低了声音,轻轻叹口气,微微垂下头,那双犀利的黑眸稍稍垂敛 于阴影中,让人看不清其中闪烁的光芒:“你这宝贝徒弟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本帝尊属意带 他上九重天,本是出自一番好意,却不想,他偏偏要往那不尽人意之处胡思乱想——” “多谢帝尊的好意。”千色有些漠然地打断他的话,负手而立,一脸平静,略略侧过头,看着 青玄跪得直直的背影:“无论是去何处,总要遵循他自己的意愿,他若是不愿,谁也强迫不了他。 ” “只是,他这么绝佳的资质,偏偏有着断不了的命数与劫难,若是修不成仙身,堕回了轮回之 中,岂非可惜?”昊天也侧过头去看着青玄,只是,那目光并非如面对千色时的惋惜,反倒多了一 抹意味深长。 “帝尊既是爱才惜才,又何必出言晦涩,拐弯抹角?”听着昊天有这么一说,千色立刻便就明 白他会卖个怎样的一个人情了,心里虽然稍稍欣慰,可神色上却仍旧如斯,就连声音也肃然得近乎 刻板:“若真能成全青玄的功德,助他修成仙身,千色自当感激不尽。” “千色,你这模样,哪里能看得出半分有求于人的屈就?”昊天笑哼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睨了 他一眼,只是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不紧不慢的拂了拂衣袖,敛下眼睫,表情似笑非笑:“最后的 天劫,你总是要直面的,是终成正果,还是打回妖身,这得要看你的造化,而他,被你强自干涉了 命数与轮回,一心导入仙道,若是不能尽快修得仙身,一旦你被打回妖身,他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结 果。” “是么?”既不顺遂,也不辩驳,千色只是淡然地应了一声,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 “看来,你也有觉悟自己过不了天劫了?”仿佛从千色的回应中敏感地得了些什么暗示,昊天 深邃的眸底有着浅淡而凉薄的笑意,只可惜,话语中暗藏的玄机,就令人有些不寒而栗了。 “能过或者不能过,都是造化。”对于这种假设,千色的表情很漠然,言语里也不见一丝情绪 起伏:“千色听天由命。” 或许,昊天说得一点不错,她是有预感自己过不了天劫,所以才会苦心孤诣地希望青玄尽快修 成仙身,最终不至于遭她连累。 “听天由命?我看你倒从来没有半点会安于天命的样子。”又哼了一声,昊天瞳眸淡睨,眉梢 上挑,一抹深沉的笑意自唇边泛开,点染在眼底,变成不易觉察的讥讽:“既是恭维本帝尊爱才惜 才,那本帝尊便就指点你一条路。”顿了顿,他指了指青玄,眼眸中划过一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