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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也能猜得到师父的回答,只不过,他却是对未来满怀憧憬的。 他有信心把师父对他那一点点的在乎变得越来越多,最终,累积成喜欢。 千色终于抬起头来,纤长的眉笼着一股浅浅却拂之不去的愁绪,无可奈何的嗓音里带着点不易 觉察的涩然。 “这个问题,待得你修成仙身再说吧!” ************************************************************************** 一整夜,青玄都莫名地兴奋着,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直到五更天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原本,师父难得打算不再抄经,他便打算将床榻还给师父,让师父好好休息一晚,自己去找一 床席子来,将就着睡在塌下。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私心的,心理期待着,万一师父睡到半夜里,心疼他如今有伤在身,让他 也睡到榻上去—— 咳咳,打住打住! 他承认,他其实幻想的远远不止这些,只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这的的确确纯是他的幻想罢 了,事实上,师父根本就没有给他一丁点实现这幻想的机会。 因为,他不管怎么说,师父也不肯让他睡在塌前的地上。 最终的结果是,他睡在榻上,一夜难眠,而师父却坐在蒲团上,融心调气地入定休憩。 只不过,乐极往往会生出鸡毛蒜皮的烦人事,一大早,就有不识相之人前来叨扰了这温馨的平 静祥和。 “青玄师兄。”来者正是那玉曙,面沉似水,毫无丝毫波澜,只有那双幽光内敛的瞳眸,黑得 发亮:“掌教神尊让我送点药过来。” “有劳了。” 青玄淡淡谢了一句,因着师父早间要去见师尊,不在寝房里,便就倚着床柱浅眠,态度谦恭而 客套。 其实,他对这玉曙的印象倒也不坏,只不过,因着这玉曙是风锦身边的人,出于对风锦的厌恶 ,对于玉曙,他无论如何也待见不起来。 搁下了药,玉曙却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只是不动声色地瞧了青玄好一阵,尔后,把头一低,敛 尽所有的情绪。“青玄师兄实在有本事。”他的嗓音虽然低沉,但言语却很清晰,其间还带着点说 不出的古怪意味:“往昔,仙尊素来是说一不二的,谁都拿她没辙,可青玄师兄却不过三言两语就 能令仙尊就犯。” “多谢谬赞,我本以为有人是真的好心来送药,却不想,原来是打着送药的幌子来话中有话的 。”青玄虽然一宿没怎么合眼,可到底整日同空蓝木斐那票人混在一起,外表再怎么懒散,可脑子 却还是转得很快。他不动声色地立刻便接过话去,那湛黑深邃的眼眸懒懒的眯着,被晨曦的光亮染 得有几分迷离,语调悠闲:“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拐弯抹角的,你说着累,我听着也累。” 玉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见他这般直率,索性也就将话语给挑明:“玉曙不过是想劝告师兄, 仙尊与你到底分属师徒,且心中早已是有了人,师兄即便是苦苦痴缠,最终也是误人误己,不会有 结果的。” “痴缠?”青玄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从榻上起身,神色淡漠,唇角露出了一丝讥嘲味十足的 笑,就连话也说得毫不客气,含针带刺:“我师父心里的人是谁,你倒好像了解得比谁都清楚。” 说他痴缠,那好吧,他脸皮厚一点,不吝地承认这就是痴缠,便又如何? 说来说去,这是他与师父之间的事,和旁的人有什么相干? 这玉曙,口气倒还不小! “看来师兄也必然是心知肚明的。”玉曙仍旧垂着头,并不曾因他的先发制人而有一丝慌乱, 幽幽的声音兀自沉着而镇静,字字拿捏着分寸:“既然如此,师兄何不君子成人之美,索性同玉曙 一起想法子撮合了他们,让他们冰释前嫌,重修旧好,岂非美事?” 君子成人之美? 青玄轻轻扬起唇角,面无笑意地嗤哼了一声,俊雅的容貌背对着光亮,不太分明,可那冷笑间 竟隐隐显得有几分戾气,对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不置可否。 “弯子绕来绕去,你是想拉我做帮手,一起做说客?”他轻咳了一声,抬头看着玉曙,目光闪 烁,口吻轻柔徐缓,黑眸明亮得令人有点不安:“是那负心人让你来的?” 明知玉曙背后的人便是风锦,可他偏偏要寒碜人,连人名讳也不叫,用个概括性极高的词就将 人家给代表了。 “不是。”对于那明显的嘲讽,玉曙仿若听而未闻,不卑不亢地一语带过,并不言明理由,只 是,刻意将某些字眼咬得极重,步履轻盈地缓缓往前踱了两步,强调一切均是与人无关:“不过是 玉曙多管闲事罢了。” “是么?照你这么说来,那负心人既然也还对我师父念念不忘,当日却又为何要忘情负义?如 今想要重修旧好,冰释前嫌?”青玄凝声低语,复又坐回床榻上,斜斜睨了玉曙一眼,晶亮的瞳眸 里闪过一抹异色,蓦然发出冰寒讥诮的冷笑,此时此刻,他的面无表情反倒成了最显而易见的讽刺 ,那早已经闷在心底多时的话语霎时脱口而出,言辞出位,甚为大胆,毫不掩饰那刻意示威的心思 :“师徒又如何?我也不怕明说,我就是喜欢我师父,就是想要做她的小郎君,想要与她生生世世 在一处!说得不客气些,那负心人如今也算是我的情敌,我凭何要委屈自己去帮他?你帮他,自是 因你得了他的好处,可他给过我什么好处?!” 这连珠炮一般的言语尖锐十足,字字如针,均是直击要害,一时过招,玉曙反倒不知该如何回 应了,只是低头沉默。 “再说,我也不愿委屈了我师父,谁知那负心人打的又是什么主意,还会不会故技重施,再伤 我师父的心?!”见玉曙不说话,青玄挑高了眉梢,让人猜不透他现今是喜还是怒,面色平静打量 着他,平静得就如同如今对峙的并不是玉曙,而是那负心的风锦。“告诉你,无论需要多少时间, 我定能将负心无情人自我师父心中抹得一干二净!” 谈何易 听着青玄坚定的豪言壮语,玉曙眉宇稍稍一蹙,接着又不动声色地舒展开,静静地打量着眼前 这个不过二十一岁的年轻人。 早前,有关这师徒二人的流言刚刚四起之时,他便就有所耳闻了。他虽然不全信,可是却也一 直一厢情愿地以为,当年不肯收徒的仙尊,之所以收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为徒,定然是因着这年轻人 身上有什么地方与掌教神尊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