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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乱子了,无奈之下,她也只得像是提醒一般故意轻咳两声, 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么,小师兄,关于我想借用招魂幡的事——” 这话题虽然转移得生硬,可到底也算是转移了白蔹的注意力,缓解了他此刻胸臆里的怒火炽盛 。 “招魂幡我可以给你,不过——”他顿了顿,像是思考了一下什么,尔后,便就站起来,走到 千色身边,那双狭长的凤眸似是抹去了所有的亮光,黯沉沉的犹如钝器的冷光,带着一抹说不出的 温柔:“千色,你每次来九重狱都是这么行色匆匆的,最近几年更是躲在鄢山闭门不出,你几时才 打算再和小师兄一起,如同当日在昆仑山巅那般浅斟慢酌,不醉不休?” 看他那难得的动情模样,似是因着那不快的回忆也一并忆起了往日青梅竹马的快活日子。 白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字一字,慢条斯理的进入千色的耳中,可她却只是保持着缄默。隔 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回应,唇边泛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四两拨千斤一般敷衍着:“总会有机 会的。” 知道她这么心不在焉的言语绝没有实现的可能,白蔹自然不打算再姑息,立马打蛇随棍上。“ 既然总有机会,不如就今日吧。”他慢吞吞地将那幽冥殿的镇殿法器“招魂幡”给了她,尔后,便 就仿佛刻意强调一般将话语中的某些字眼给咬得极重,唇边浮现一缕极淡笑意,眼波深处划过一道 暗青的阴影:“子时之前,小师兄会等着你的。” 这话初听起来似乎是没什么,可千色却心知肚明,那古蕙娘的魂魄子时便会被投入地狱业火之 中,焚烧得魂飞魄散,若她不能在子时之前用招魂幡将那镇在染缸里的齐子洳的魂魄给带回来,那 么,一切便就都是白费功夫。 所以,白蔹这话,无疑于是在无形之中给她定下了期限! 千色还没开口,一旁的青玄倒是忍不住了。“小师叔,你这也未免太苛刻了吧?”他不满地着 ,一时也没顾得上什么辈分礼仪之类的了,只单纯觉得白蔹是在故意刁难:“现在离子时还有最多 一个时辰,我们怎么可能赶得回来?你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青玄不是笨蛋,自然也听明白了白蔹言语中暗藏的意思。不满是一回事,只不过,他却对另一 些问题更为好奇。他感觉得出,这小师叔无论是用以打量他的目光,还是针对他的言语,无一不是 夹枪带棒,藏刺含针的,难道是因为他与师父之间关乎暧昧的流言么?如此说来—— “小兔崽子,堂堂幽冥殿上,哪里有你插嘴的资格?!”白蔹心中的怒火本就没有全消,如今 见青玄公然表示不满,那原本已经渐弱的怒焰一下子又高涨了起来,不由得喝斥了一声。斜斜地扬 起入鬓的剑眉,他紧抿起薄唇,双眼锐利逼人,隐含熠熠锋芒:“本阎君素来是说一不二的,哪有 朝言夕改之理?再说,你以为要累积功德是那么简单的事么,能由着你随随便便地拖三拉四?” 千色心知肚明,白蔹说得不错,青玄想要了却罗刹姬古蕙娘的心愿,为修炼仙身累积功德,自 然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而白蔹这么暗示,已经有帮着她护短之嫌了。“那好。”她言简意赅地 应了一声,转身便往幽冥殿外走,不打算再浪费时间。 能不能在子时之前赶回来,她也说不准,如今,只能赌一赌了。 见师父步履匆匆,青玄也急忙小跑步地跟上去,谁知,身后却传来了白蔹满是嘲讽地声音—— “小兔崽子,男子汉大丈夫的,镇日跟在你师父屁股后头一副小娘们儿样做什么?”带着点而 已捉弄的意味,白蔹故意板起脸,看不出喜怒哀乐地瞥了青玄一眼,飘浮的心思令人捉摸不定,只 是语出淡然地指了指桌案上的砚台:“过来,替本阎君研墨!” 千色停下脚步,转过身,却见青玄一副听而不闻的模样,睁大眼睛只管看着自己,知道白蔹是 想把青玄给留下来,便安抚道:“青玄,时间紧迫,你不如就安心留在这里替小师叔研墨。” “师父——”青玄万般不愿,垂着头,有点局促地看着自己的脚尖,模样甚为委屈。 要他一个大活人,留在这幽冥九重狱里与恶鬼阎王为伴,这算什么事?而且,这小师叔一看便 知脾气不好,师父走了之后,指不定会想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法子来折磨他。 不知为什么,思及“折磨”一词,他便就无法抑制地想起当年在男娼馆里昏天黑地的那些日子 ,亲眼见识过那些猥琐恶心的男客用什么方法折磨□那头牌公子,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缩了缩 脖子! “怎么,你这小兔崽子,还怕本阎君会吃了你不成?”像是看穿了青玄所忧心的,白蔹的声音 再次传来,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千色看着青玄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伸手抚了抚他低垂的头:“放心,你小师叔虽然脾气不好 ,可也并非蛮不讲理。”那一瞬,她神色虽然清浅,可那素来漠然的翦水瞳眸竟然在流转间生出了 妍姿,浅笑似出水青莲一般缓缓绽放,带着点暖而软的宽慰:“待得师父办了该办的事,定会来接 你的。” 一如当日他从噩梦中惊醒之时,睁眼便见到那一身红衣的女子,用那令人信赖的声音说“若拜 我为师,我定然能将你护得周全。”那时,他毫不犹豫地信了,而今日—— 他自然深信不疑! ************************************************************************** 千色走了之后,青玄站在桌案旁,有气无力地研着墨。而白蔹虽然是执着狼毫,却一个字也没 有批示到那摊开的公文上,只是静默无声地看着青玄,用一种阴恻恻地目光将他从头到脚不断打量 着。 觉察到那诡谲而怪异的目光,青玄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全然不动声色,只是将那研 墨的动作如同磨刀一般进行着,直将那砚台给研磨得吱嘎作响。 好半晌,白蔹眸光骤黯,神色一凛,将手中的狼毫猛地掷于地上,也不管狼毫之上所携带的乌 黑墨迹脏了地上那赤红的锦毯。“你这小兔崽子,跟在千色身边也不过才六年,千色竟然为了助你 修得仙身,渡了数百年的修为给你……”他语焉不详地嘟嘟哝哝,言辞之中带着满满的不屑和不解 ,不满之意甚为明显。 白蔹的声音虽然颇含糊,可是青玄站得离他近,自然也听清了大半。“小师叔,你是说,师父 渡了很多年的修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