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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领情,只是瞥了他一眼:“为师有戒律在身,睡不得那高床软枕,而且,为师 自有事做,无需你操心。你只管吃饱睡足,明日与为师一同回鄢山!” ***************************************************************************** 师父所谓的“自有事做”,在青玄洗了脚打算到床上歇息之时,便就得到了证实,原来,那需 要做的事,竟然是—— 抄经! 尽管青玄连眼也不眨一下,可是却仍旧不知师父究竟是从何处拿出了平素用惯的笔墨纸砚。青 玄看着千色不声不响地铺开那雪白的姑田宣纸,顿时睡意全无,便就站在一旁用心地磨墨,想为自 己之前对师父的误解而赎罪。 千色动了动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最终却是隐忍了。 见师父抄经抄了大半夜还没有丝毫要睡的打算,青玄忍不住悄悄打了个哈欠,伏在那桌边便就 沉沉地睡去了。 谁知,这一睡,却是开始做起了不可思议的怪梦来! 也不知他在梦中飘飘荡荡到了何处,总之,那里处处挂着红黄蓝三色的布匹,看模样似乎是个 染坊。或许是梦境的缘故,光线有些昏暗,什么都看不太分明,可是,青玄却的的确确听到有人在 身后叫他。 “小鬼,我们又见面了。” 这个梦做得真是难以言喻的真实和诡谲,这样想着,青玄转过身去,却见到一个白衣男子正站 在他的身后,甚为悠闲地摇着扇子,脸上挂着似是万年不变的迷人笑容。 那白衣男子青玄并不认识,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倒是很有几分熟悉感,青玄蹙起眉,仔仔细细 一回忆,竟然发觉那笑容与之前为他指路的卖茶人如出一辙! 不仅如此,那白衣男子的头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飘飘荡荡地,甚是惹眼。 青玄抬起头定睛一看,顿时吓得往后倒退了数步! 那是一张如假包换的人皮,甚至连脸上的眼珠子都还会转动,可如今却已成了一个被掏空的布 袋子般,挂在竹竿子上随风轻轻飘动,令人毛骨悚然! 花无言 月黑风高,摇扇诡笑的白衣男子,挂在竹竿上的人皮,如此怪异的物件所组合成的一幕情景, 实在是很具有惊悚效果。之前,青玄虽然在夜哭林里亲眼见过了树妖,生魂和鬼差,可是看到眼前 这幕景象,脑门上还是忍不住冒出了冷汗! 眼前这个白衣男子,分明就是那不安好心地卖茶人,若真如师父所说的那般,那他岂不就是化 作人形的狐妖!? 青玄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地方的,只觉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得紧,四处望了望,发现那 黝黯无光之处,既像是有路,又像是没路,迷迷糊糊,看不真切。强自镇定下来之后,他再一次看 了看那竹竿上随风飘荡的人皮,突然想起白日里在街上听到的流言,大骇之余,伸出手指着那白衣 男子,极为笃定:“你是狐妖,竟然胆敢在此谋害人命!” 听棋痴师叔说,妖魔鬼怪所修的非是玄门正宗的仙术,为求长生,往往会选择食人血肉,吞人 生魂,这狐妖想必也是一样的吧! 那白衣男子听青玄以“狐妖”称呼他,顿时敛了七分笑,剩下的三分也成了似笑非笑。“什么 狐妖?我是狐族公子花无言!”啪地一声倏然收起手中的折扇,他眯起眼,眉眼看上去透着几许阴 柔:“你这小鬼,莫要随意栽赃诬陷,我几时谋害人命来着?” 见他死不认账,青玄顿时来了气:“分明就是你变作卖茶人,不怀好意地给我一件有狐妖气味 的褂子,还骗我进夜哭林抄近路,存心想让我被树妖给吃了,如今,你竟然还抵赖?”说到后来, 青玄指着那竹竿上的人皮,越发笃定这白衣男子不是个好东西,眼前的一切定然与之有关:“如今 ,你竟然还谋害人命,吸干其血肉,如此罪孽深重,你难道就不怕遭天谴么?” “我至多不过是哄你进了那夜哭林,诱你师父来救你而已。”白衣男子啧啧叹气,又哗地一声 抖开折扇,花俏地咪咪笑:“如今,你师父收了那树妖,救了数百条被拘禁的生魂,算得上是功德 一件,而且,你不是也好手好脚地站在这里么?我哪来的什么深重罪孽?”转过身瞥了瞥那张没了 血肉骨骼充实的人皮,他不太在意地一甩衣袖,似乎是打算撇清关系:“至于这个人,小鬼,你哪 只眼睛看见我谋害了他,还吸干了他的血肉?” 他话音未落,那黝黯无光之处突然响起了冷彻心骨的声音,清冷的语调里透着淡淡的嘲讽。“ 花无言,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 乍一听见那熟悉的声音,青玄惊喜地转身,只见千色缓缓走了过来,一声殷红衣裙在黑暗中竟 也如此显眼。 看到那久违的身影,花无言眼前突然一亮,脸上的笑容顿时越发花俏起来。 “千色姑娘,小生花无言有礼了。”他清了清嗓子,毕恭毕敬地拱手做了个揖,刻意咬文嚼字 地开口:“小生数次想入东极,与姑娘在鄢山之上畅叙幽情,可惜小生法力有限,入不了那群仙聚 集之地,思慕无方之下,只好用了点非常手段……” “你的所谓非常手段就是这种下三流的办法?”不着痕迹地挡在青玄与花无言之间,千色冷冷 出声打断花无言那文绉绉的酸话,闇沉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阴霾。 她的话语一出口,就连她身后的青玄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只觉自家师父这短短的质问中饱含 着怒意,其间的森冷随着言语,仿佛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冰珠子,掷地有声。 不得不说,这狐妖的确是有机可趁,可是若没有他私自下山在先,又怎么会着了这狐妖的道? 想来想去,青玄越发赧然,在心里暗暗自责。 “千色姑娘言重了,小生不过是和令徒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那厢,花无言还在嬉皮笑脸地 辩解着,故意将那“小”字咬得极重,尔后,他故意低叹一声,摇摇头:“只是没想到,千色姑娘 竟然如此认真,不惜拘了小生的魂魄来入令徒的梦境,只是为了要小生与令徒对质,可知,这么一 来,小生便就白白消耗了十年的修为,离那修仙之路,无端便远了一小步了……”说着说着,花无 言的声音低了下去,到最后,思及自己竟然在赵家染坊便被千色给拘了魂魄,只剩下个肉身在那里 不省人事,真是堪称毫无安全性可言。 前几日,他便听说赵家染坊出现了一只甚为凶恶的罗刹姬,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