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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水泡的泛白,他拿出一截新布条缠上去,熟练的用牙咬住打了个结。 “雷湑,你想过去外面闯闯吗?”江余换了身衣服坐在炕上,捧着水杯问他。 雷湑闻言抬头,锐利的目光在江余脸上极快的划过,又垂下眼角,他走过去把地上的湿衣服捡起来放好,没有给出回复。 “你妈气消了?”江余没再追问,换了个话题。 雷湑点头,找出芋头干给江余,江余趴被窝里,啃·着一根磨牙,磨了一会就漱了口回来。 “睡了。” 雷湑把他的被子盖好。 夜里江余手脚还是冷的,他从自己没什么热气的被窝钻进雷湑那里,蜷·缩着两只脚打哈欠,“钱还在我的口袋里,你明天洗衣服的时候记得拿出来。” 雷湑把江余身后的被子往里面压压,感受着拂在他下巴那里的温·热气息,像是有根羽毛在一下一下的扫动。 “下次你送我回去。”江余的声音低下去,模糊的两个字从舌尖上转出,“年后。” 雷湑没有出声,许久以后他睁开眼,挪过去一点,手掌在已经睡着的人头发上轻·揉了两下,又给理顺,把被子往上拉拉。 “我把你当什么呢?”雷湑轻声喃喃。 村里人都知道了江余又被雷湑找回来,他们背地里嚼了一通舌头根子,有人在雷老太面前开玩笑说江余跟他们家雷湑有缘,雷老太听了,那张脸黑的跟几年没刷的锅底一样。 雷湑去对头村里找雪梅,那会雪梅正在对着一堆试卷发呆,她见到雷湑,眼睛一亮,又想起听来的事,黯淡了下去。 两人走在一起,绕着村子,雪梅歪头看身旁的男人,“我听说你把他接回来了。” 雷湑望着远处,“嗯。” “他被人骗了,这么长时间不回家,爸妈肯定很着急。”雪梅蹙眉说,“大湑,我看还是送他回去好。” 雷湑不语,面上的表情骤然一变,是让人心悸的硬冷,他试图忽略自己的自私。 “我们的事……”雪梅踢着脚边的那个土疙瘩,鞋子来回磨·蹭,小声问,“大湑,你是怎么想的?” 雷湑说,“抱歉。” 雪梅脸色白了几分,她把手缩进袖子里使劲掐了一下手心,勉强的笑笑,“没事儿。” 她嘴上说的是没事,但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被泪水糊了眼睛,把家里两个老人都吓到了,去一问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雷老太跟人道歉,说是她雷家没服气有这么好的儿媳妇。 村里人知道后都觉得怪可惜的,挺登对的两个年轻人没走到一起。 在这件事当中江余本来是充当旁观者,但是雷老太把所有的气都发到他头上,一天到晚都在戳他的脊梁骨。 如果不是拿雷湑那个人没办法,江余一早就跑了。 被这么一折腾,江余上火了,嘴巴上长了个泡,雷老太是看着那个泡一点点大起来的,心里的气也跟着消了不少。 煮饭那会,雷湑揭开木锅盖,手指弄了点上面覆盖的一层水珠,在江余嘴上摸摸,“不要·舔·。” 他刚说完,江余已经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没有收回的手上一湿。 “这样就能好?”江余烦躁的又·舔·了一下,把僵着放在他唇上的那根手指拿下来,“不需要抹点药?” “会,好。”雷湑把那根还残留湿意的手指缩在掌心里。 江余不信,吃饭喝水都有点疼,他的抑郁成了雷老太津津有味的一大乐事,“老太,你想笑就笑,别憋着。” “二子,你还别说,你嘴上那个泡长的好。”雷老太哈哈大笑。 江余翻了个白眼,他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已经学会了一个道理,千万不要跟老年人较真,容易内伤。 过了差不多七八天,江余一脸便.秘的样子终于没了,为他那事给弄的没怎么睡好觉的雷湑也放下了心。 温度下降,江余还是穿着雷湑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是,除了旧一点,颜色洗白了,倒是很干净,上面有一股淡淡的肥皂味。 江余从来没有跟一个男人换着穿内·裤,那种体会无法形容的别扭,后来雷湑就给他买了两条新的,有点紧,偶尔还是会穿到对方的。 这天雷湑把江余的鞋子拿出来用湿抹布擦掉上面的泥,他擦的仔细,边边角角都给收拾了。 “大湑,不会吧,你在给他擦鞋?”路过的男人看他鞋子大小不是雷湑的,很快就明白了,他啧啧两声,不敢置信的摇头,“我对我媳妇儿都没这样。” 媳妇儿? 那三个字就像是给几根麻绳拉着扯着,猛地冲进脑子里,雷湑愣在原地,抹布在鞋带那里按住。 “大湑?”男人又叫了声,“这好好的发什么呆呢?” 雷湑没作声,等男人走了几步,他突然问,像是自言自语,“媳妇儿很好?” “媳妇儿啊,当然好啊!”男人以为雷湑终于开窍了,就暧·昧的笑笑,“晚上她会给你暖炕头。” 雷湑隆起眉峰,晚上都是他给那个人暖炕头的。 “想媳妇了吧?”男人瞅着雷湑,“要我说雪梅那丫头是真不错,还是个文化人,你俩能凑到一块儿,也不愁没有共同语言。” 雷湑收紧下巴,把鞋子使劲擦擦,拿起来回去了。 晚上雷湑心不在焉,频频出错,倒水的时候缸子里的热水溢.满,已经盖到手上都全然不知。 无意间扫到的江余眼皮一跳,用抹布把他手里滚烫的缸子拿走,冷声呵斥,“你他妈在想什么?” 雷湑深深的看着面前动怒的人,半响,伸出那只红·肿的手在江余脸上摸摸,有着安抚的意味。 “去打冷水。”江余挥开他的手。 雷湑起先没感觉,冷静下来后,那只手的手背还真是火烧火燎的疼,他把手放在被子外面,侧身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将快滚出去的人拉进怀里。 干裂的薄唇在熟睡的人眉心轻碰了一下,他的心砰砰直跳,呼吸在黑暗中急促起来,又快速碰了一下。 再亲一下好了,雷湑心想,他深呼吸,凑过去把唇压在江余的鼻尖,停了两秒,攸地退后。 他闭上眼睛,睫毛不停颤动,心跳的厉害,有种想抓挠点什么的无措。 过了片刻,雷湑又忍不住偷亲了一下,他大力抹了把脸,起床出去在院里吹了会冷风。 太龌龊了,竟然没有征求同意就去亲对方,雷湑蹲下来抽起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