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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众人的视线偷偷在前面两个身影之间徘徊,陛下吃瘪了。 江余烦躁的余光随意扫视,下一刻眯起的眼睛含笑,他示意对方去看,幽幽的说,“宋相,朕说的是那条鱼。 宋衍扭头寻着视线看去,一条手掌大小的黑鱼摇着尾巴从枯荷叶后面慢吞吞地游了出来,吐了个泡泡。 他的眼眸深处有暗光闪了一下,“是臣眼拙了。” 还是小权子带头,众人不约而同的把头低的更下了点,宋相吃瘪了。 说来说去还是那条鱼不对,不在水底躲着,跑出来的不是时候。 这回换江余心情好了,走着走着,他准备找个借口开溜,突然察觉左侧有一道不太舒服的视线,他望去的时候只有一个小男孩在那怯怯的站着,似乎想过来又在害怕,模样可怜的很。 于情于理江余都该做点表示,“俍儿过来。” 姬俍甩开身后的几个太监小跑着跟江余行礼,目光恨不得按在一边的宋衍身上。 “眼睛要用来看路。”江余的目光从宋衍意味不明的脸上划过。 “哦。” 姬俍乖乖点头,走在宋衍旁边,不时偷偷看他,宋衍在跟江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谈政事,聊的全是没有涵养的废话。 一直被忽略的姬俍突然脚下一滑,江余和宋衍头一次沉默的看着水面砸出的大水花,两人又诡异的同步骤抬手抹掉脸上溅到的水珠。 二皇子掉水里了,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众人手忙脚乱的扑通往里面跳,跟下饺子一样,很快就把他抱上了岸。 天气再好湿了一身也冷的够呛,姬俍嘴唇冻的发紫,小脸被水洗刷的清白,他哆哆嗦嗦的往宋衍怀里靠,“舅舅我冷……” 旁边的江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眼角一抽,这演技水准之高,小小年纪都能跟他抢金像奖了。 “送二皇子回去。”宋衍语气温和,却是掰开了揪住他衣襟的两只小手,疏离的近似冷漠。 半个时辰后江余靠在榻上拧着眉头,他记起小权子怪异的眼神,一个皇帝带着浑身湿答答的臣子回来换衣衫,的确是有点不太合理。 换了一身碧蓝锦衣出来的宋衍理了理腰上的玉佩,他倚着桌沿凝视榻上的少年稚气的脸庞,他没来由的想起那夜先帝弥留之际的那句话,面上浮现几分森寒。 “想要从我这里拿走你想要的,就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少年一双眼睫猛地睁开,在那里面蕴藏的锐利光芒如同一支支利箭直射过来。 宋衍仿佛没有瞧见,他俯身把毯子往上拉拉,颇为关切的口吻,“陛下小心着凉。” 江余就跟被人泼了盆凉水一样打了个战栗,瞬间清醒,他眼睛里的所有光芒全被纯粹的色彩取代,虚伪的笑笑,“这衣衫挺合适宋相。” 宋衍忽然抬起手臂,似是要去碰江余的脸,江余下意识的伸手挥开,他的指尖动动,有点麻,那一瞬间的触碰,除了冰凉,好像还划到什么东西。 “陛下在慌什么?”宋衍轻笑。 “朕刚才以为还在做梦。”江余顺势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朕派人送宋相回去。” 等宋衍走后,江余面上渐渐涌出戾气和懊恼,他昨夜跟十一瞎扯的太晚了,不然也不会在宋衍面前打了个盹儿。 宋衍坐在马车里,眼睫半垂,低笑着看手背的那道细小如线的划痕,拿帕子遮住,眼睛冷如冰,他等着那个小家伙主动撕下那层伪装,赤·裸着站在他面前。 当晚瑾太妃去给涔太后请安,挂着一张格外哀伤的脸,涔太后偏偏对听到的事一个字不提,直到她憋的气都不顺了,才慢悠悠的问,“妹妹可是有什么难处?” “多谢姐姐关心。”瑾太妃叹了口气,拿帕子在眼角点点,“是俍儿,他下午落水了,生了风寒。” 听到她说那么小一个孩子怎么会失足掉进去时,涔太后笑的花枝乱颤,“妹妹这话可就说错了,俍儿有脚。” 瑾太妃面色一僵,手中的帕子攥紧了些,“姐姐说的是,想必是俍儿太贪玩了。” “小孩子太贪玩不好,妹妹要多看着点才是,及时告诉他哪些东西不能碰不该碰,免得到时候后悔不及。”涔太后伸出手,“妹妹你看哀家新弄的护甲好看吗?” 谨太妃的手指往手心里缩缩,遮盖了那些桃粉色,她笑着说,“好看。” 涔太后摸摸正红色的护甲,“哀家看着也喜欢,不过要说这颜色还是配妹妹些。” 可惜你没这个命。 瑾太妃这回连气都出不来了,她连夜出宫回了娘家。 披着外衣的宋衍低头将长发随意弄到后面,蹙眉道,“太妃不该在这时候跟臣见面。” 听他凉薄的语气,瑾太妃的心也凉了一截,在路上想好的那些话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 “阿弟,现在就你和姐姐两个人,我们也不在宫里,何必这么生分。” 宋衍阻止欲要把门掩上的下人,他站在门口微弯身,“太妃这么晚过来,不知有何事?” “阿弟,俍儿从小就依赖你。”瑾太妃拢拢斗篷,轻声说,“他今日染了风寒还嚷嚷着问你什么时候去教他下棋。” “二皇子天性聪慧,将来到了番地也能有所作为。”宋衍嗓音透着凉意,简单的一句话包含了太多层意思。 瑾太妃脸色瞬间就白了,“你当真?” “是。”宋衍淡道。 瑾太妃身子一晃,她扶着门框不让自己失态,艰涩的说,“原来是阿姐看错人了。” 昔日在这个家也曾有过几次谈心的姐弟两个门内门外站着,尴尬的气氛蔓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的疏远,或许那些所谓的亲情一开始就不存在。 许久后瑾太妃神情不堪的转身,背后是宋衍不卑不亢的声音,“臣恭送太妃。” 翌日江余在朝堂上接到一份奏折,说姬柏回来的途中遇匪,性命虽无大碍,却不幸赔了一条腿。 大约过了十日,出行的队伍进城,江余作为皇帝,理应亲自迎接,他见到被簇拥的人时,有些惊讶对方的颓废,“皇叔,回来就好。” 姬柏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那么冷傲的一个人,失去了一条腿,对他而言无异于失去了所有尊严。 “陛下,臣身子不适。” “那皇叔好好在家休养,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朕说。” 江余眯起眼睛望着姬柏被搀扶着离开,与那些姬柏党沟通完就回宫直奔书房,看着下方的黑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