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1
“延祚先生是谁?” “你这小少年,这时候是说延祚先生的时候么?”掌柜的先唬一句,才说,“可记得上回你问过我的那幅画么,便是延祚先生所画。” 原是如此,景深愈发觉得那位戴先生颇有品鉴力的,这时忽听掌柜的疑惑声儿—— “咦,方才你可是说你家住若榴?那就奇了,这延祚先生传闻也是若榴人,你怎会不省得他?” “若榴人士?” 掌柜点头。 到出观文堂时,景深仍琢磨着那延祚先生是何人,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延祚先生就是若钦先生。 不对……景深狠敲了下脑袋。 可真是蠢笨,那日在小溪边上见着的崔伯伯,可不就是在若榴画画的人么,愈想愈有可能,景深想,回去当再问问先生他是何人才是。 接近午时,走前易峰说午间在小酒家吃好的,说时候到了襄云楼外聚头便是。他往襄云楼去时特地绕了下远道,见着了那个卖耳饰的小铺,翘首阔步过去。 还没走到就听那卖首饰的姑娘问:“公子啊,上回见着我你跑什么呀?” 景公子佯装成疑惑模样,问:“几时见过你跑了?” 那姑娘喃喃:“不成真是我看错了?” “我之前央你多留些时候的耳坠儿可还在?” “我藏在底下自然是还在的,不过你晓得,这对坠儿可人,若是摆在显眼地方定没了……我替你留了这好久,公子看?” “嗯,多付些钱是应该的。”身上有两块碎银的景深气粗道。 卖首饰的姑娘这才爽快将那对石榴色的小珠儿耳坠交给他,他给了块碎银去还找了十来个铜板回来,收好铜板单看耳坠儿。 透红得像真的石榴粒,比那些劣质珠子好看得多,她倒是很有眼光。他拿自己的锦帕儿裹好耳坠儿,揣进袖袋里,眉梢带喜朝襄云楼去…… 第36章 点绛唇 襄云楼用过晌饭后, 夏意跟小满又欢喜转去糖坊,一时没忍住便诸般蜜糖各买了些,后又随小满去买萁豆、熟药。 小药铺里头,小满跟伙计要了小瓶儿药与夏意道:“这个是手皴药, 冬日里洗衣做饭, 指不定就皴了手, 你也买些罢?” 夏意早教小满惹得什么都想买了, 这会儿又掏钱买了瓶药,从小伙计那儿接来手上时下了决心——今日再不买别的了。 是以当小满给小鼻涕买虎头帽时她就抱着糖袋儿藏在景深后头, 就像是给景深添了条尾巴。 景深笑着转头咬尾巴:“你多大了, 还想学小孩儿戴虎头帽?” “若是不进来这儿我就不想的,可一见着帽儿就止不住想要了。” 他举了举手上提的捆着胭脂的袋儿:“你可是要搽胭脂的姑娘了。” 夏意扁扁嘴,这才大方出去帮小满选帽儿,之后才是去成衣坊取衣裳, 冬衣厚,两户五口人的衣裳分别包好, 还是易峰帮着搬抱才回驴车上。 东西全都买好,便坐在驴车上闲谈,申时将尽时易寔才小跑着过来。 “久等了罢?”他说话时吁着白气, 好似还带着酒气。 易峰便问:“你还喝酒了?” “只喝了两巡,奉直兄教人备了解酲茶, 已喝过了。” “上车来罢,赶在天黑前回去。”易峰坐端看了看天色,彤云聚拢, “白日里飘了几粒雪,今晚估摸着是要大下一场的。” 易寔上去坐在景深边上,与几人抱歉道:“身上酒气大了些,可莫恼我。” “待会儿冷风一吹就散了。”小满最是捧她三哥场的个,捧过了场才和他看今儿买的东西。 归去时车上多了许多东西,拥挤些,四人缩手缩脚坐在草料上,颠簸时还会撞上人膝盖,景深长手长脚,时候一久便麻了腿,尝试扭了几扭后袖兜里的手帕险些滑出来,好在敏捷一把捞住了才没掉出来。 安分下来,景深捧着袖里的耳坠儿他抬头看眼夏意耳垂,软白的在夜色中也打眼,分明晓得她没打耳洞,可偏偏就想买来。 “小意,景深在偷看你。” 正埋头研究那虎头帽的夏意听小满凑来耳边说了这句,蓦地抬头看景深,景深也转眼对上她的眼。 天色暗暗,中旬的圆月被大雪前的彤云遮得只有浅晕,昏黑中夏意看不太清景深的脸,却对上了那双像极了寒夜里的星星的眼。 心念微动,景深他…… 他戴虎头帽一定很可爱罢? 景深被她看得不自在,转头问了易寔一个无来由的问题,方才那短暂的微妙易寔自然也是有所觉察,这时见自己的被当做缓和氛围的,一时也不知当笑还是当闷。 事儿既转开,夏意便重新看手上的虎头帽儿,天色已然大暗,看不仔细时她便不舍还给了小满,同时心里也下了主意。 虽做一顶虎头帽要经剪、贴、插、刺、逢十数道工序,少说要做七八日,却比买来顶合算。前些日子将那身戏服绣了个大致,正好没有玩的,不如做两顶帽儿来,她一顶,景深一顶,到时候一起戴上,多好看呀…… 戌时初驴车便回了若榴,夏先生敞着院门等了好久,见着驴车后上来接东西与致谢,易峰自觉吃不起先生的谢,又和易寔帮着将东西送到屋里去才走,走前互道了几句冬至好的话。 当夏意在屋里给先生看买了什么东西时,景深便和一日未见的阿溟将李叔与阿宝的新衣抱去临院里。 回来时夏意正指着装水粉胭脂的袋儿,有些害羞地说道:“爹爹,我还跟小满一起买了胭脂。” 夏先生听后一愣,随后面上露出些歉疚神色,揉揉她脑袋:“我竟忘了我们小意已大到爱美的年纪了。” 总说她是个大姑娘了,却连女儿家爱打扮的事也忘了。 夏意像小牛犊那样用头顶了顶夏先生手心,反驳说:“我才不爱美。” “胡说,哪儿会有不爱美的姑娘?”景深适时插嘴,手却扶着袖兜里的东西。 二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各说了几句,比当初争软硬柿子时还要无趣,夏先生面不改色地刨了刨盆火,给两人煨豆粥吃后才各自归屋歇息。 卧房内夏意才将点亮灯,就跑去大箱子里翻找了能做虎头帽的料子出来,在烛光下打量时就听窗又教人敲响。 不必问,定是景深了。 她抱着灯咚咚跑去,跪在矮榻上开窗:“这回是什么事?” 景深遏抑着笑,剑眉底下一双眼却藏不住笑意,从怀里摸出手帕搁在窗台上:“我记得曾有人巴巴儿看过这东西。” “甚么东西?”她看眼手帕儿,乱糟糟的,指头一牵。 烛苗晃动下,一只小巧的透红耳坠儿乖巧躺在二人中间。 “咦?”景深对着那粒红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