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四时甜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棵石榴树,但我和爹爹为了照料它跟人学了好多呢。”

    “那棵树是先生与你娘亲一道种的罢?”

    “你怎知道?”

    “因为我爹娘院里一棵缃梅树也是他们一道种的……”就跟她家的石榴树一样。

    想起缃梅树,便也想起了睿王妃,想起了睿王妃他想去的就更多了。

    顺手拾了块适性石头,打了个水漂,旋即视线落到袖摆上。良久眼眸微转,瞥一眼夏意袖摆上的胖石榴,却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

    夏意巴巴盯着那只突然伸过来的手,指节匀称修长漂亮得紧,于是妒羡且不解瞅问:“你要什么?”

    “你能也给我绣一个若榴果么?”

    ……

    冬阳底下并不湍急的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金光一直倾洒到看不见地方。

    河畔老树上的阿溟手上拿着一叠树叶,将这场面暗记在心,错磨着怎样才能将书信写到最好,如何将场景描摹得真切且情感饱满。

    ***

    “嗯?今儿怎么先做上饭菜了?”午间散学后的夏先生还未进小厨房的门便闻着股香甜味儿。

    结果哪儿是做了饭菜,不过只是清水煮了两个芋头,这时候两个小家伙正拿擀面杖撵着,早间从村民那儿买的菜都还好端端的摆在案上。

    自作多情的夏先生兀自叹慜,走近问:“你二人在弄什么花样?”

    “我们在给大橘做晌饭啊。”

    “噢?可否冒昧问下二位,大橘可是你二人常提的猫?”

    语气哀怨极了,夏意边将案板上黏糊糊的芋头往小旧碗里盛,边撒撒娇:“爹爹可不许和一只怀了身孕的猫儿计较!况且我已经将米蒸在锅里了。”

    “谁欲同小丫头计较了?”夏先生反问,边去淘菜,见水缸快见底了便差使起景深去学堂后清溪边担两桶水来。

    看热闹的景深:“……”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挑水了,这段路虽不如家中有口井便当,倒也不算太远,景深便任劳任怨地去了,缘着涓涓细流往上游去,一旁是山,一旁是溪岸与野树,树后边才是一条偏窄的乡间小路。

    这条路便是往村尽头土地庙去的,他还从未踏足过,好似阿溟说的湖也在那边儿,改日得了空该去瞧瞧看,也不知这时节还有没有鱼……

    “喵——”猫的嗓音有些沙哑,景深循声看去,见矮草丛底下躲着一只橘猫。

    “大橘?”

    不对……大橘可没有这般瘦,只这倒是头一次见到大橘以外的猫。

    瘦橘猫跑来蹭了蹭景深的腿,景深也没嫌弃它,结果不知怎的,瘦橘猫忽受惊似的又叫了一声,腹中噜噜两声便蹿走了。

    摸不着头脑的景深只好继续盛水,待起身时无意间瞥见了什么,顿了顿脚步才又往小溪对岸看了去。

    疏林底下不知什么时候立着一个人在,只见那人瘦骨嶙峋、面颊瘦顇,双眼好似凹陷下去,正直直盯着对岸看。

    素来胆肥的景深教他吓得心跳快了许些……却还是镇定着担上两桶水转身离开。

    然而才走几步便听对岸那人叫了一声小少年,景深只好住了步子,问他何事。

    那人正欲说话时适巧吹了阵冷风来,惹得他掩唇猛咳两声,原本苍白的脸上这才有点颜色。

    “小少年,离猫远些。”

    景深听完这话一滞,忆起跟前这人来——之前在阿全家门外见过的人便是他,那时也和他说别碰猫儿的话,只那日他瞧着好歹还有些血色,不似今日已瘦成了芽菜。

    “嗯……”他搪塞着。

    那人自吸了那口冷气后始终咳着,许是见他应了便转身回去了,背影清癯不见任何猥琐姿态,更甚还颇有些气度……

    景深愈发茫然。

    第30章 欲雨云

    景深回学堂时饭菜还在薪火上造化, 肚子叫了半晌的夏意只差吃了给大橘备的芋头糊去,帮着景深倒桶水才问:“你怎么这么慢呀?”

    “方才遇着个怪人,待会儿再说与你跟先生。”

    夏意歪头看他眼,没有问什么。不过从他说了“一个怪人”时就隐约猜到是谁人了, 待在饭桌上听他将这事细细说了遍后就晓得当真是她想那人了。

    毕竟若榴人都管那人叫“那怪人”……

    先生听了这事, 亦是停下碗箸, 正色道:“甚么是怪人, 他姓崔,你与小意都该叫他声崔伯伯。”又解释说, “他如今瘦成这模样, 皆因霜降后大病了场,想起些往事罢了。”

    “喔……可这和猫有甚干系,就因他教猫挠过?”

    “他怕猫自是有缘由,若因他怕猫就说他是怪人的话, 那怕狗的岂不是也要被叫做怪人?”

    怕狗的夏意:“……”

    忽似举错例子的夏先生沉默须臾,随即道:“既如此, 怕猫的与怕狗的一致,何至于落得个‘怪人’称号?”

    景深本想再说句,却却接到小姑娘使来的眼色。尔后夏意便往两人碗里夹菜, 笑咍咍道:“爹爹莫气,景深又不认得崔伯伯……”

    夏先生点点头, 景深虽闭了嘴,却更好奇起来。

    饭后二人没作休息就端着芋头糊往富贵叔家去了,景深在路上又问起那位“崔伯伯”来。

    夏意也不知从何讲起, 只摸摸耳垂回想:“我其实鲜少见他,不过从我记事起爹爹就和他有往来的,那时候常听人说他是个怪人,见着猫便要发一阵疯……如今已是好的了。”

    “倒是挺神秘,先生何故与他有交情的?”

    她摇摇头:“我只晓得爹爹会帮他买些作画须得用的。后来有李叔替爹爹,他将崔伯伯的画儿卖去换钱,买画材跟米粮肉菜给他,余下的银钱就算作是李叔的薪金。”

    景深听后叹讶句:“我竟不是头一个作画儿卖的。”

    “我们的话岔儿是这个么?”

    他笑:“怪到那时先生替我选颜料时熟会得紧,原是买多了。”

    “嗯。”

    “不过,”少年约摸是觉得自己太过好奇些,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上声,“为何他要托人去,自己去不得么?”

    夏意摆头,景深这才放过这事。

    话次间来了易家院前,院门大敞着,夏意探头看进去时正巧见易小满端着一簸箕碎菜叶从厨里出来,遂叫了声。

    易小满忙竖起根指头比在嘴边,示意她小声些,等走近了才说:“我奶奶跟我三哥还歇着呢,你怎么今儿来了?”

    夏意指了指景深手上的碗儿:“我们来看大橘的,想教你跟富贵叔说一声儿好进院去。”

    易家西面住的是老林家,东边儿为邻的便是王富贵,教小满与富贵叔说一声倒容易。

    小满应下,边空出一只手往景深手上的碗里试探一下,拿指头蘸了一块芋头泥舔了舔。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