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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远时才又和她说起话。 而易寔,盯着两人背影看了许久,到没了影儿才罢休。 *** 日暮时因李叔还未归,夏先生便领阿宝回院里一并用飨饭。 吃过了饭阿宝便给夏意背起诗来,为了让厨里的夏先生听见声音扬着大嗓门做样子,听外头驴子叫声时才一蹬腿坐起来:“他们回来了!” “他们?还有谁?” “唔……我爹和我家驴。”阿宝挠挠颈子,说完便跑出院去。 夏意回头叫尚在屋外敲敲打打的少年:“景深,我们也去卸东西吧。” 原本正在往门框上钉木片以防夜里风摇得门响的景深听见小姑娘叫他,看看她又看看手上的石头,还是撂了随她取东西。 前日里列的东西全买了回来,景深许久不见画笔颜料,到手上时竟觉亲切,当即许诺道:“明儿我就画好给你。” “嗯!” 夏先生从小厨房里一出来便见两个孩子面对面地坐在石墩儿上笑得一脸傻气,也笑了笑。 “先生。”景深余光瞥见先生来挪去远一个石墩上。 夏意转头笑吟吟看他坐下,将桌上一大包东西推至他面前:“这是爹爹的。” 夏先生未急着打开只是顺势坐下歇息,将才坐下没多久就听门响了几声。 几人看了去,见是阿宝又回来院里,只是这回手上提着个旧篮子,里头装满了十余个朱果。 “先生,爹爹摘了些柿子教我送来。” 夏意离他近,双手接过:“好沉啊,怎这么多?” “爹爹说是阿深哥替他守的柿子,多的是给阿深哥的。” 夏意恍然,笑弯眼看去景深,后者则先瞧着她怀里的柿子看。 “咳,我也是做了我当做的。”他想起初来时那桩乌龙事儿,眼神飘去阿宝身上,揉揉他脑袋顶,“改日我与你爹爹道谢去。” 阿宝躲过他的手,有些急着回去似的说:“先生,阿宝先回去了。” “去罢,”夏先生说着沉声,“若明儿念书时你还瞌睡,便罚你扫学堂。” 阿宝听后脸色大变,连连点头,才又出去。 刚从树上摘下来方柿还有七分硬,夏意去柴房后摘了两颗新鲜木瓜来,丢进放柿子的篮子里搁去堂屋里。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原本想取一个方柿吃吃看的景深:“……” 回来石桌跟前的夏意大致是看出他的想法,将手负在身后,像大人和小孩儿讲道理那样:“若是想吃的话,还要过几日的,柿子要等红熟透了吃起来才甜才软。” “柿子不就当吃脆的么?” 夏意扬扬眉:“你胡说,脆的可涩了。” “脆的好吃。” “软的好吃。” “脆的。” “爹爹,你说脆的好吃还是搁软和了的好吃?” 左右夹击,夏先生挑眉:“你二人且聊着,我去河畔走走。” “……” 夏先生踱步出院,留给二人一个仙风道骨的背影。 夏意气闷轻哼声,分明软的好吃呀。 景深看她不快,眼底存了笑意,飞快挪身去她边上的位置,还拿话逗她:“我觉着脆的好吃些,吃着像是嚼冰雪。” 她别过脸去。 景深生于皇家,察言观色的本领拿捏得自是极好,见逗得够了才收了手,款语与她说了些京中趣事,小姑娘转眼间又乐呵起来。 月亮出来时还说笑着,踏进院的先生束手摇摇头,不禁嘀咕,当真两个小孩儿,一会儿吵一会儿又要好。 “爹爹,你回来了?” “嗯,月亮都出来这许久了,还不回屋里去。” 两个小孩儿这才窜回各自屋里,待次日一早景深便将昨儿李元叔买回来的东西取出来捣鼓了,末了得出个结论来——便宜货可真不好用。 “景深。” 他开着窗,这时候夏意便抵在窗槛上叫他,挡了光去,他眼前暗了些。 屋外人伸长脖子,笑融融问他:“你在画画儿了么?” “嗯。” “你来,我有东西给你。” 他存着好奇去了窗边,外头立着的小姑娘微仰着头看他,从身后取出个红柿子冲他晃晃。 “只搁了一夜,还是脆的,不过它就挨着木瓜的,想来也不怎么涩,你吃吃看。” 他乖乖儿接来手上,柿子上头还有水珠儿挂着,见她直直盯着自己只好先咬上口,果真生脆如藕,不过却也涩口,唇微木,面上却还一派云淡风轻。 “当真好吃?”她脸上的表情像是自己吃到了一口涩。 景深面不改色地承认:“嗯,比珍珠还真。” “好吃便好,我再取两个来给你,便无需做饭了。”她说着就要跑开。 他忙伸手出去牵住她胳膊:“不了,我不饿……你不煮饭也无碍的,只你不饿就成了。” 夏意侧身,回眸问他:“当真不饿?” “嗯……”他收回手,看看左手上的柿子,再咬一口,“我吃一个就够了。” 小姑娘偷成了懒,欢喜点头回了自己小屋里,从小妆台的屉子里取了一本半新的看起来。 这书是她初夏时候随先生去襄云书铺时缠着要来的,拢共三册本子,这时候才看第二册 。 一捧在手上便再放不下,津津有味之际却遇着四个难认又奇怪的字,不解意思,便又抱着书去找景深。 从窗外看进去时他正双手撑着脑袋闲闲看画儿,安静模样教人不忍搅扰。 影子却能搅扰,景深抬眼看来。 她一时竟有些吞吐,道:“我想问你几个字。” 景深则开了门教她进屋来,指着桌上的画道:“你瞧,这便是我说的五色凤仙。” 初时这五色凤仙养在京中一老花农家里,开过一回花后便享誉帝京,后不知他七叔拿了什么主意竟得了去,他去岁还见过它开花,这才记得清颜色的,不然只能胡画一通了。 夏意目光落在画上时便忘了问字儿的事,只扶着桌看画上一枝五色凤仙,惊奇不已。 “可比往年摘来染指甲的好看,若是真的就好了。”她不由感慨。 “本就是真的。” 夏意摆摆脑袋说:“我是说,若我有这么一株花就好了,等它开了花我便可以每个指头染一种色了。” 景深沉默,似是在想这些颜色同时在一只手上,良久觑她眼:“不嫌丑么?” “哪儿丑了?”夏意单想着一只手能有五个颜色就欢欣不已,拿出东西驳他的话,“你瞧它们几个才丑呢……” 说着将手上拿起来,指着“魑魅魍魉”四字给他瞧,先问丑还是不丑再才问他怎么念。 景深教过笑问她,想到一事转去问她:“怎不见你念书,先生不教你么?” 夏意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