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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担心你,你刚成年,阅历还太浅,怕你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迟海东长叹了口气,“这个社会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尤其是跟钱沾上边的事。” 迟屿想了想,“张老板跟你说的?” “你别管谁跟我说的,爸爸只是提醒你一句,待人要真诚没错,但也别丢掉适当的警惕心。” “那我也提醒你一句。”迟屿看着他,“连他那种人说的话都听的人,我不觉得有资格来教训我。” 利用他?迟屿觉得这理由怎么就瞎掰的这么可笑呢,如果当初不是他那一拳,哭着求着让程央来利用他,人眼里根本就没有他。 在他的选择里,排在第一位的,居然是个可以在背后肆意中伤他的人渣,更可笑的是,程央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他还是绕过了自己。 想到这,那天晚上看到他那样跑回来,极度的失落和愤怒卷土重来,如果那时候他真的去了呢,迟屿不敢想自己会是怎样一副心情,光是现在想想,他都觉得如鲠在喉。 “小屿!”迟海东拉住他,声音比之前严肃了几分,“话我说到这里,接下去怎么做你自己决定,你要觉得他对你是真心的,你们可以继续当朋友,我不会多说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成熟一点,能有自己的主见,有明白是非的能力,而不是我说什么,你的逆反心理就一定要跟我对着干,这不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处事原则。” 迟海东言尽于此,这么多年的努力也总有片刻的疲惫是他想要放下来的,他说完,叹了口气,“不早了,早点睡吧。” 他把行李都拿去房间,关上了门,迟屿在门口站了一会,转身也进去了。 迟海东站在他的立场上可以提醒他,但他并不是没有主见,他只是很不喜欢他们那样说他,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程央是什么样的人。 对他那些恶意的揣测打的不是他,统统都是他迟屿的脸。 程央早上还在睡着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张老板亲自打来的,寒暄了几句后,跟他说之前开掉他是他下面的人不懂事,不是他的意思,他打这个电话是过来问问,他还肯不肯赏脸再回去了。 酒店里的人事任免张老板虽然不会事无巨细,但大体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说不是他的意思,程央也就只是听听,这个时候他应该说的,除了感谢,还有就是以后好好工作的保证,这些都让张老板很受用,答应等他过来了,之前扣掉的工资都会再补给他。 电话挂掉后经理又给他打了一个,让他没事今天就过去吧。 程央洗漱完叫程乐起床,让他中午的时候自己把饭菜热热,排骨什么的他都洗好了,放电饭锅里炖一下,他和程樱都多喝点汤,他可能要晚点回来。 一般程乐在家里他都会放心很多。 他前脚刚走没多久,迟屿后脚就开着车来了,这两天他刚拿到驾照,今天第一天上路,准备带他们去远点的海洋馆看海豚表演,顺便在外面把午饭和晚饭都解决了。 然而进去后家里就只有程乐一个人在洗菜。 “你哥呢?”迟屿往里面看了看,没看到人,程樱还在睡。 “上班去了。” “什么班?”迟屿听说他又去打工了,眉头一皱,嘴角下意识绷紧了。 “还是以前张叔叔那里。”程乐说。 以前那个? 张叔叔? 迟屿把买过来一半留在车上准备路上吃,一半带上来给他们的一袋零食扔茶几上,突然就冷笑了一声,可真操他妈的情深义重啊。 第四十一章 啃与不啃 走了也就不到半个月,原来分配给他放衣服和东西的柜子都还在, 程央没什么贵重物品, 有时候怕自己事情多了容易忘,钥匙他一直都是插上面的, 这段时间看来也没有其他人用过。 金姐过来问他怎么这么多天没来上班, “还以为你不在这干了, 想着你要是走, 怎么也会跟我说一声。” “家里有点事。”程央说:“请了几天假。” “弟弟妹妹们都还好吧,怎么看你又像是瘦了点。”金姐说着递了片凤梨给他, “昨天刚进的, 大伙人手都发了一个呢, 一会我去帮你问问还有没有多的了。” 程央接过来, “没事,尝一片就够了。” “这两天有点忙,中午饭你可得记得多吃点。”金姐叮嘱他, “要撑到晚上呢。” “嗯。”程央点头, 刚好经理这时候过来叫他, 让他换好衣服就去前厅,他便把东西往柜子里一塞,跟着出去了。 张老板不在, 这让程央松了口气。 虽然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怕他,说到底无非就是正常的雇佣关系, 但光是被他那耐人寻味的目光盯着,总归会有些尴尬和不适, 而且他那在人前就敢对他动手动脚耍点小动作的毛病,程央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看在眼里,别人不当着他面说,不代表事情就不存在,总之能不碰面是最好。 一般时候他都在后厨,能见到的概率原本就不大,除非像上次那样专程过来找他,以张老板日理万机,应该没那么闲。 今天包厢和大厅里都缺人手,程央就在两边穿插着走动,别说吃饭了,下午过了一点他都没停下来过,中间他抽了点时间,打电话回去问问程乐家里的情况,让他俩记得按时吃饭。 挂电话的时候,隐约听程乐提起迟屿的名字,本想叮嘱一句先别跟他说他去哪了,没来得及这边就叫他过去,他便把电话放下了也没太在意。 迟屿似乎有些抵触他跟张老板的事,从第一次见时的戏谑到那天晚上的暴怒,上次他问起,程央说这边不去了在找新的,迟屿似乎对这结果非常满意。 因为什么?吃醋?占有欲?对他堕落的厌恶? 在迟屿明明白白跟他说之前,他一概不想去猜测,也许,从他看着他时只求结果不问缘由的目光,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程央并不怕他知道他又回来了,他只是不想应付他有时候突生的幼稚又有些强势不容人的脾气,他就是再冷漠,在迟屿那些不知所起的狂热情绪里,也会有一瞬间被牵动的迷茫与无措。 这些他没表现出来,但就像他当初在外套口袋里摸到那个解压球后改变的主意一样,他是利用了迟屿对他的好,可同样他的选择也因为掺杂着的这点好,而始终没有办法再提拒绝。 程央从包厢里换完骨碟出来,走廊上刚好有客人经过,他端着托盘站到一边,低头含笑说下午好欢迎光临,转头就看到楼梯口一人,背对着光正一语不发的看着他。 两边包厢里不时传来说话吵闹的声音,但那人周围却像是真空隔绝了般的安静,笔直的视线穿过来,无形的把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