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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发生过,没有争吵,没有反常,没有担心,同样,也没有坦诚。 他看着他,想借着楼底下那点微弱的光,看出他脸上的一些破绽来,然而什么都没有,程央比他想的平静一百倍。 对比下难以抑制心绪翻涌的他,越发觉得自己像个自说自话的傻逼,他退开两步,转身往楼下走去。 第三十四章 躲与不躲 程央把钱交进医院的收费窗口,接过工作人员递出来的费用明细单, 看着上面欠缴的数额变成零, 余额是一个沉甸甸足以让他心安的数字,这几天深埋在他心底的那点不踏实才最终有了归宿。 他回到病房, 程樱睡着了, 程乐趴在她床前在看一本故事书。 程央让他去床尾睡会, 这几天除了偶尔回去拿点东西, 他俩基本没离开过医院。 他给他们两个都请了假,下午程樱的班主任过来了一趟, 送了点慰问金, 走之前跟他说要有困难, 她们学校可以组织一次捐款, 被程央给拒绝了。 他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有办法维持。 那天医生跟他说,程樱现在的身体状况, 需要全身性的营养支持来维持身体的各项平衡, 程央记下了, 这两天看她刀口没那么疼,能吃下点东西了,他决定买了菜回去自己做, 小姑娘这几天瘦了不少,也比他想的要坚强, 有几次明明疼的厉害,她都忍住了没哭。 “我等会把汤送过来, 你喂妹妹吃。”程央收拾了几件脏衣服进包里。 “那你呢?”程乐问。 “我晚上有点事,就不过来了。” 程乐看着他,“一晚上都不过来吗?” “嗯。”程央说:“有事你打我电话。” “……哦。”程乐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那明天呢?” “明天当然过来。”程央看着他,“明天你回去好好睡一觉,都长黑眼圈了。” 程乐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又看了看他的,“哥你为什么不长黑眼圈?” “我偷偷睡过了。”程央把他抱到床尾,扔给他一条毯子,“快睡。” 三月过后日子变长,六点多天还亮着,从医院出来,程央骑车去菜场买了点排骨,回来放锅里炖上,又炒了盘生菜,挑出一人份来留给程乐,然后他去把带回来的衣服洗了。 等洗完,锅里也炖的差不多了,他倒出半碗来留给自己,剩下的用保温桶装好,然而凉了很久也没腾出胃口来吃,后面干脆又把那半碗倒回去了。 他进房间,把穿在里面的校服脱了,尽管张老板给他钱的时候,几次隐晦的提出让他那天就穿着校服过来。 程央没听他的,其实除了讨价还价最后敲定的三万块,那天他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他垂手站在那里,看着他拿着那只带语音功能的计算器,机械的女声里一下一下的给他算价钱,精确到往后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每一次,仿佛他的尊严已没入尘埃不值一文。 张老板笑着说他亏了,说程央是个会做买卖的人,以后一定有出息,那副忍痛割爱的模样,就好像他是个只做亏本生意的大慈善家。 程央没有反驳,是他自己愿意的,他只是觉得有点好笑,人人平等的命都不值三万块,区区一副皮囊值。 可能这恰好也是张老板觉得不值的地方。 他把自己收拾干净,把所有东西都拿好,先去了一趟医院,叮嘱程乐照顾好妹妹,有什么事打酒店电话,他一定尽快赶回来,然后他看了看时间,下楼骑车走了。 迟屿一脚踹翻了程央的凳子。 他想发火,想骂他不知好歹,想把人从那间黑咕隆咚的破房子里揪出来狠狠揍一顿,从那天晚上在他那吃了闭门羹到现在,已经三天了,程央整整三天没来学校了。 他去问黄明,黄明说已经请过假了,不小心脚扭了,去看了医生说要在家里休养两天。 迟屿第一反应去他妈的脚扭了,他敢保证那天他从楼梯爬上来的时候屁事没有,而且脑袋坏了都不去医院的人,扭个脚还跑去看医生了,他怎么觉得那么可笑呢,撒谎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理由。 说什么脚扭了啊,干脆说他脊椎那天被他给撞断了,他可能还会更相信更同情一点。 迟屿这两天心情极端恶劣,付进问他怎么了,他拉着个脸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手边有个炮仗给他摔两下,为此他还差点和冯均打起来,那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一看迟屿气势不对,一改之前吹胡子瞪眼睛玩各种不入流的阴招,坐那干脆连屁都不敢放了。 这天晚自习课结束,付进说请他去吃碗面,顺便再喝碗绿豆汤,可能是最近天气热了又干,人难免有些上火,他以为他是跟迟海东吵架了,话不便说的太过,只能这么安慰他。 迟屿说他有事先走了,付进拦不住他,眼看着他骑车出了校门,他边摇头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那天晚上的记忆到一屁股坐在那张椅子上为止,后面发生什么他想不起来了,就记得椅子后面有花有草,然后他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咬了,已经第三天了,居然还有印子,也是晦气,想想他也挺想踹凳子。 迟屿骑车去了程央家,不出意外人又不在,这次他学乖了,没在外面傻等,而是下楼去问秋婶,秋婶说是程樱生病了,这几天和程乐都在医院呢。 生病了?什么病? 秋婶说不清楚,只知道还开了刀。 “哪家医院?” “附属医院,我这有病房号,我拿给你。” 附属医院是他们这里最好的医院,却不是离的最近的医院,程樱病的很重吗?迟屿想到那天晚上程央的状态,心里隐约有了点不好的猜测。 他把自行车放他们楼下,打车去了附属医院,病房里只有程樱和程乐两个人在,看到他进来,程乐站起来叫了他一声。 “怎么就你们两个?”他走进去,程樱苍白着一张小脸看他。 “好点了吗?”迟屿问。 程樱点头,挂着吊瓶的手指指凳子,示意他坐。 迟屿摆摆手,“你哥呢?” “上班去了。”程乐边说边把旁边的凳子拖过来。 迟屿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正常这个点应该快回来了,他坐下来,准备在这等一会,却听程乐又说:“他晚上不回来。” 迟屿下意识的皱眉,“他说的?” “嗯。”程乐点头,“说要到明天早上。” 迟屿猛的站了起来,在程樱和程乐没反应过来的目光中跑了出去。 出门经过护士台,他停下来,向她们打听了一下程樱的治疗状态以及费用情况,当发现账户里不但没有欠费,还多了一两万时,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炸裂开,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