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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说。 “你对别人的好意就只有这一个态度吗。”迟屿把手收回来,拧开了瓶盖,再次递了过去,“刚在里面不是挺横的嘛。” 程央看着他,迟屿又往前示意了一下,他才接了过来,“谢谢。” “不客气。”迟屿站在旁边,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过了会,他突然自报了下家门,“迟屿。” 程央直起身,慢慢调整了呼吸,“程央。” “哪个程哪个央?” “路程的程,中央的央。” “名字不错。”迟屿说:“你住哪,这么晚了,要送你回去吗?” 看程央的口型大概是又要说不用了,迟屿突然看着他,往他这边靠了过来,“还是说,你想让张老板送你回去?” “他跟我爸现在在车上谈事情,估计一会就结束了,我替你叫他?” 程央在他话音落下时,一个转身,把那瓶水往他胸口砸了过去,迟屿本能的用手挡,瓶盖之前被他拧开了,程央甩过来的时候力道虽然不大,但水连着盖子一块飞出来,顿时泼了他一脖子。 迟屿还没来得及睁开下意识闭上的眼睛,程央就转身走了。 他挂着一脖子的水愣了好一会,才笑着拿袖子擦了擦,把水瓶拧紧,扔进了垃圾桶里,身后大概是谈完了,迟海东在喊他上车。 迟屿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上,他今天说好了请付进吃饭,出了校门看到迟海东的车在门口等着,想装作没看见的,奈何他隔了老远就朝他挥手,付进又十分乖巧的说下回再约,迟屿就这样被塞进了车里。 尽管全程冷脸,一样不妨碍迟海东拉着他给他的兄弟朋友介绍,迟屿这一晚上几次想摔门而去,只是这么多年对迟海东的冷漠让他习惯了用这样一种不吵不闹的态度去面对他,没意思,恨意是消磨不尽的,气也是生不完的,他不想一直处在暴跳如雷的负面情绪里。 这一晚上整体有些糟,也就最后出门,看到张老板人模狗样的当众调戏下属,让他跟吃瓜群众看八卦似的好好欣赏了一番。 迟海东在后面喊他,“坐前面干什么,来,到后面来,爸爸有话跟你说。” 迟屿看着手机没理他,迟海东也不觉得尴尬,等了一会看他没动静,司机也启动车了,就继续说:“今天你见的这几个人,都是爸爸生意上经常来往的,你以后跟他们多接触接触,多学学,等将来毕业了,也好早点上手。” “……” 又过了一会,看迟屿是不准备有反应了,迟海东叹了口气,放轻了声音,“这几年呢,没多照顾多关心你,是我这个做爸的失职,我知道,你对我有情绪,可我手里那点公司,早晚不还是要交到你手里。” “唉不说这些了,你肯回来我高兴,今天就多喝了两杯,你别嫌弃……” 迟海东今天是喝了不少酒,看样子也确实喝的挺高兴,几句话在嘴里颠三倒四的反复说,美其名曰给迟屿以后打算,但葫芦里真卖的什么药,迟屿一清二楚,只是不管真药假药,他都没有染指半分的想法。 “李叔,放点音乐吧。”迟屿突然说:“闷死了。” 李林跟了迟海东不少年了,可以说是看着迟屿长大的,时隔这么多年,再一次被叫李叔,李林有些感慨,忙应着开了音响,只是顾忌到还在说话的迟海东,他声音没放多高。 迟屿却一下把音量调到最大,然后开了窗,给车里灌了一泡冷气,成功的让迟海东随着一声叹息闭了嘴。 回到家,迟屿问进了门的迟海东,“你住这?” 迟海东一愣,笑着放下了东西,“不然还能住哪里去,你这孩子。” 迟屿不置可否,这屋子里的东西不多,唯一有的也是迟海东的,他相信他不是只住这,但从东西来看,至少是只有他住这。 迟屿进了卧室,想要关门,但看迟海东还站在客厅里话没说完的样子,他握着门把手收敛了态度,没有硬关,准备等迟海东再开口哔哔时当着他的面关。 好在这一路沉默,让两个人都适应了目前这种节凑,迟海东没有再强行打破,跟迟屿说让他早点睡,明天一早送他去学校。 “你准备送到什么时候?”迟屿面无表情的问。 迟海东因为他突然的话,以为是他这一晚上终于肯和他有点交流了,笑道:“你要是愿意,爸爸就送到你毕业,以后我就是我儿子的司机。” 迟屿笑了一下,看着他,说:“你那公司是早晚要到我手里,但我从不从你那拿,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第六章 写与不写 从衬衫领子往下渗到胸口都还是湿的,贴的人冰冷,迟屿懒得再跟他废话,当着迟海东的面关了门,准备先去洗个澡。 他过来的时候没带多少衣服,此时开了门,从头到脚满满一柜子,随便拿两件号居然还是对的,这让他不禁对迟海东有些刮目相看。 洗完出来他躺在床上,外面没动静,迟海东在他洗澡的这段时间里,是进了自己房间,还是出去了不得而知,迟屿也不打算去验证。 这房子不是当初他们一家四口住的那套,原以为迟海东会为了跟他打感情牌,安排他住回去,没想到居然没有,估计是怕他在那住着睹物思人,父子间生出更多的敌意来。 现在这套离一中倒是很近,两站公交的路,早上不赶时间,走过去都行,可能是为了迎接他这个叛逆在外的儿子终于肯回来新买的,也可能是以前就置办好了的某处迟屿不知道的财产,房子不小,但离迟海东公司有点距离,他平时住不住这,还真要打个问号。 迟屿盯着头顶的灯看了会,伸手关了。 手机上有几条未读消息,都是瞿静雅发来的,问他在干什么。 迟屿:“没干什么。” 瞿静雅:“没干什么干嘛不理我。” 迟屿没回,等了一会那边又发来一条,“我想你了。” 迟屿把手机扔在一边,翻身坐了起来,下床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木制的收纳盒。 他搬过来没几天,东西都还没收拾,不过看迟海东给他准备的,估计也不需要他再收了。 盒子里是一套文房四宝,笔墨纸,没有砚,他在书法这块还只能算是个半吊子,用砚台磨出来的墨不匀,迟屿不想把自己写不好怪罪在工具没选好上,所以他一般买现成墨汁,这次带过来的,是一瓶快用完了的,他倒了点在墨蝶上。 迟屿不会写毛笔字,真正会写的人是他外公赵瑾,赵瑾以前也只把写字当成是爱好,后来随着交往的人越来越多,名声越来越响,最后当上了他们Z市书法家协会里的名誉主席,自己也带了不少学生。 迟屿字写的不好,从小也没受熏陶,他没那个耐心趴在那里一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