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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细微的虫子钻进人体内引起的,是北狄特有的□□,唯有北狄人可解。想必回京途中,顾世子四处求医,太子殿下和周三公子都是见证吧?” “求医这事倒是真的。”大皇子软了语气。 赵韵自信地说道:“那就是了,就算臣一人之言算是一面之词,但围困在格乐山北峰的有三千余人,那些将士们未必个个都被臣收买了吧,他们长着眼睛耳朵难道不会自己看自己听吗?” 说到此处,赵韵朝皇帝一拱手,“皇上,臣正好带了两名当日的士兵过来,此刻正候在殿外,若是要求证真假,可立时传来问话。” “传。”皇帝下了命令。 两名卫家军被带了进来,其中一人正是卫之一,他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甚至连皇帝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赵韵之前跟他交代了两句,让他如实说话便是。 卫之一没有办法,他只能听信赵韵的话,只要能救少将军,什么事情他都愿意去做。 皇帝问了几句,卫之一和另外一名士兵都如实回答了,他们从进山之后遭遇的一切,包括顾醒怎么找到卫岭的,卫岭又是什么时候中的虫毒,他们在北峰待了多久,如此种种说得比赵韵还要详细。 最后他们跪在大殿之上,冲皇帝连连求情,“皇上,少将军是冤枉的,卫家是冤枉的,卫家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还请皇上明察秋毫!放过顾世子,还卫家一个清白!” 在场一些中立的大臣无不动容,有些甚至落下泪来,谢太傅亦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皇上,随后又有些大臣站出来,表示相信卫家的无辜。 赵韵亦再次跪下,“皇上,我身入玄衣司,便只会忠诚于皇上,不管是卫家还是别的,臣只会陈述事实。更何况,臣乃忠勇伯之女,天佑二十五年皇上亲封的端静县主,与卫家无冤无仇,亦没有任何恩情来往,自然不会替他们说好话。” 赵韵再次一拜,“臣恳请皇上昭告卫家的清白,赦免顾世子莫须有的罪名!” 谢太傅又用他那颤抖的声音老泪纵横地重复了一遍,其余跟随谢太傅的大臣亦表达了自己的立场,朝堂上的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大皇子见此连忙也替卫岭说话,“父皇,想来定是铁木格那贼子使的离间计,欺骗了儿臣,又害了卫家上上下下,如今只剩下一个卫岭,儿臣还请父皇赦免!” 连大皇子都转了口风,周家派系自然也跟着他的脚步,一时间一大半的臣子都在为卫家求情,赵义直站在其中,仿佛鹤立鸡群,十分瞩目。 在这一刻,皇帝看着赵义直,忽然觉得对方如同自己一样悲哀,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但群臣所向不能违背。 皇帝命人拟旨,一来特别说明了卫岭的清白,二来册封卫岭为宣宁侯。 “至于顾醒,那便放了吧。” 待朝会结束,走出太和殿,赵义直就拉住了赵韵,压低声音质问:“阿韵,你知道你今天在干什么?” 赵韵道:“父亲,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救卫岭?”赵义直气得胡子都直了。 赵韵道:“自然是我乐意,父亲,你别妄图掌控我,我永远都不会听从你的。” “你!好啊你,你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赵义直在赵韵耳边恶狠狠道,“你竟然替你杀母仇人说话,你有何面目去见你母亲!你忘了她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你尚未出生的亲弟弟!” “我知道!”赵韵红了眼眶,“可是,那都是因为你!她若不是为了去找你,怎么会落在北狄人的手中,我会亲手杀了那个混蛋的!” “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赵义直扯住赵韵,不许她离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今天你不杀了卫岭,来日卫岭就会杀了你我,赵韵啊赵韵,等到那一天,有你哭的时候!” 赵韵眼中噙着泪花,她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也是她该的,她这一生,每走一步都身不由己,好在今时今日,她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当是还那两人的吧,毕竟他们都真心喜欢过自己。 玄衣司大牢。 牢房的门被打开,暗卫道:“顾世子,请吧。” 顾醒茫然抬头,“去哪儿?” 暗卫道:“自然是请顾世子回家,你是第二个从玄衣司走出去的人,第一个是你父亲。” 顾醒站起身,走了两步,他不明白外面发生了何事,走到了林岸的面前,林岸仍然躺着,双眼紧闭着,睫毛微颤着。 “你们林岸大人这是怎么了?” 那暗卫道:“有些事,顾世子不需要知道,林岸大人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痛苦。” 顾醒动容地唤了一声,“林岸大人。” 林岸缓缓睁开眼睛,“顾世子,你这是要出去了吧,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顾醒点点头,“林岸大人,我都记得,我会救你出去的。” 林岸摇摇头,“不必了,保重自身吧。” 当踏出玄衣司的那一刻,顾醒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阳光,像是灼烧在他的身上,他不禁遮了遮眼睛,天空恨灰,厚厚云层累积着,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玄衣司门口空无一人,他一点一点踏下台阶,多走了两步,在转角处看到了一辆马车,那是一辆熟悉的马车。 顾春上前搀扶顾醒,“世子,你可算出来了,国公爷等你许久了。” “父亲。”顾醒不曾想奉安公会在玄衣司门口等他,等他上了马车,就看到奉安公坐在马车里,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连精气神都没有了,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父亲,阿醒回来了。”顾醒看得想要落泪。 奉安公冲他点点头,“好孩子,你大姐夫不在了,你知道吗?” 顾醒点点头,“阿醒……对不起你们。” 奉安公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他的目光空洞而遥远,不知看向何方。 “你大姐夫就是死在这辆马车上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时候,他坐在马车里等我出来,我们一起回家……” “父亲。”顾醒从未见过奉安公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觉得好像哪里变了,可事实上父亲的一举一动仍然是曾经的模样,顾醒挑不出任何不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