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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转着白瓷酒杯,喃喃道:“也不知他走到哪了。” 卲山知道他心里想念,也不知如何安慰,才要说上楼休息,却听“啪”得一声脆响从身后响起,接着便听有人道:“当真?若东宫那位若真的出事,我们需得提前行动了。”又谨慎道:“回房细说。” 徐风堇依旧趴在桌上,手上的酒杯却蓦然停稳,卲山才想看过去,却听徐风堇小声道:“别动。” 他二人对视一番,待身后隐有上楼的脚步声,才起身去了帐桌,给掌柜递了两银子,换来一套店小二的衣裳,回房后徐风堇将衣裳套在身上又扣上一顶圆帽,对卲山说:“你在房间等我,我去听听他们要做什么。” 卲山放心不下,忙说:“还是我去......” 徐风堇惊道:“你这人高马大的哪里像个小二?回头若要扮屠夫你再去罢,现在老实等着,若是不听,我便去郁郎那告你恶状。” 卲山无辜:“我,我有什么状可告.......” 徐风堇过河拆桥:“你迫我出京。” 卲山大骇:“你骗我出城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徐风堇嘿嘿一笑:“我要怎么说,是要看你此时怎样做。” 卲山皱眉想了想,只得道:“那......那嫂子万事小心。”眼看着徐风堇出门,卲山只得站在门口细听动静抱剑等候,方才从掌柜那里得知对方客房位置,此时隐隐能听到徐风堇敲门送茶的声音,没过多时,便又听到茶水打翻客人叱骂,卲山不安,才要冲出房门,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分辨轻重,猜想是去而复返的徐风堇,便忙开门让他进来,又随手关上道:“嫂子如何?” 徐风堇在屋内翻找一圈,终是找出笔墨纸砚,递给邵山道:“你可知道这一带的地貌如何?宁洲距离咱们还有多远?” 卲山虽没来过,但为了当兵打仗,看过不少兵书图纸,当即便画出来道:“盘龙坡属丘陵地带,山势很低,距离宁洲还有三百里,驾车过去要两日左右。” 徐风堇道:“那若快马加鞭?” 卲山算计一下道:“一日即达。” 徐风堇沉吟半晌又问:“宁洲有郁郎的人吗?” 卲山道:“有,王爷曾施恩驻军统领王城山,他一直感怀在心。”又道:“方才那几个是夏人?” 徐风堇点了点头,又道:“那位统领认识你吗?” 卲山道:“几年前见过,该是认得。” 徐风堇不懂打仗,有些犯难,试着问:“那你若请他调兵,他会同意吗?” “调,调兵?” 徐风堇摘下帽子道:“方才我听得清楚,夏人原本和太子勾结要在宁洲引战,却不想此时太子出事,他们只得提前行动,兵力约有五百,四处分散,如今已有几十精兵陆续混进城中将要扰乱民心,待城外集合南北两路,两日后子时,要破城而攻。” 卲山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被他们撞上,不由一惊,又忙冷静下来道:“调兵应该可以,王爷前些日子给我一块腰牌,估摸王城山认得。” 徐风堇惊讶:“腰牌?什么时候给的?” 卲山拿出来递给徐风堇道:“就是他走的那天,王爷大江南北全有心腹,这腰牌用处可大得很,只是不知他为何给我。” 徐风堇接过来端详片刻,只觉心中一阵暖流上涌,估摸赵郁早就料到他无论如何都会偷偷跟去,能拦住最好,若拦不住那便帮他铺好路,把卲山从城门口遣回来不过是等着他一同出发,准备好腰牌,便保证了他一路畅通。 想来赵郁心中也是纠结难定,不想两人分开,却又疼他,怕他在边关与自己一同受苦。 徐风堇心里泛甜,又道:“既然能调动,那待夜更深些,你便赶去宁洲通知王统领,我这两日跟着他们,想办法将他们分散的两队引到一起。” 卲山大惊:“这怎么行?太危险了!” 徐风堇道:“你若现在不去,那才是危险。” 邵山道:“但凭你一人之力怎能将他们引聚起来?” 徐风堇道:“我自有我的办法。” 卲山愁道:“可这还是太危险了啊。” 徐风堇道:“我危险与否,全看你的脚程了。”又激将道:“你可是要当将军的人,这点事情都拿捏不定?” 宁洲城内无声无息地在一夜之间便捕获几十夏人精兵,待抓回牢里还未审讯却全都咬毒自尽,王城山来报时,赵郁道了句无妨:“这两日内城加强防范,别再放人进来就好。”他一夜未眠,精神还好,心中却莫名不安,赵隽还当他是困的,便道:“如今我暗敌明,他们早晚会聚集城外,待到那时一并歼灭,无需担心。” 赵郁摇头道:“他们人少,必定会兵分二三路,得先将人引聚起来,才好动兵。” 赵隽点头赞同,还未开口,就见王城山的属下带着一人进门,赵郁抬眼,怔楞片刻,几步迈出房门走到院内问道:“堇儿呢?你怎在这?” 来人正是夜行百里的卲山,他一路疾驰终在次日午后赶到宁洲府,本是来找王城山,却猛然瞧见赵郁,急道:“王爷!嫂子留在盘龙坡引兵,您快随我折回去救他!” 赵郁听完只觉双耳嗡鸣,当下便两眼发黑,急忙喊王城山调兵,随卲山匆匆赶去。 第59章 置气 置气 一路上卲山将夏人的计划对赵郁如实说清,果真和赵郁猜想的一样,接着又道出徐风堇要暴露自己得到消息,待北边这队集结后,引他们来追,除了卲山一同前来的还有车夫老郑,老郑是赵郁家奴,曾当过兵上过战场,后因伤病回乡,被赵郁遇到给了个赶车活计,有他在倒是能与徐风堇合作一番,造个声东击西。 将近盘龙坡时已将近破晓,卲山原本在前方带路,他与徐风堇约定了一处,却不成想到那附近空无一人,赵郁此时已然冷静下来,见地面脚印杂乱,显然有一批人马经过。 卲山见不到徐风堇当下便慌了神,急问:“是咱们来迟一步?” 计划向来赶不上变化,赵郁眉头深锁,示意他闭嘴,下马四处环顾,突然看到脚下有一粒带着红绳的木珠,捡起来看了看,带人又走出二里,果然又发现一颗,赵郁将两颗珠子握着手里,示意众人停下。 这一代茶圃竹桑,最高的山丘不过百余丈,客栈坐北,若他是徐风堇想要引人,必定往南边草木繁盛的山丘上引,他仅有一人,机灵些躲在草丛深处难被发现,肯定不会往低处走,若是下山便整个人暴露在敌方的视野中,但是若上山,却站了极大优势,赵郁眯眼看向不远处最高的山丘,招来紧跟在后的王城山道:“上面地势如何?” 王城山道:“那是一片竹海,地路湿滑草木繁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