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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婕一脸自责地说她很抱歉,她觉得她这个助理当的抬步称职。 宋照水道:“回去好好休息,没事的。” 只是等他们三个一走,只剩她和谢南庭两人时,她又觉得有几分小尴尬,低头走路。 她听见谢南庭轻笑一声,然后有一只温暖的手强硬地插进了她羽绒服的口袋里,包住了她的手。 还好已经走到了村口,不再是狭窄的田埂,否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并排走路。 “水水慢点走。” 一个名字,让他叫得无比荡漾,一波三折。 宋照水在口袋里用力地捏他的手指,好像这样他就会收敛似的。谢南庭眯着眼,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逗她:“不够用力。” 宋照水心道,咬你一口你就知道够不够用力了。 村口有间废弃的破屋,土坯房坍塌了,剩下半人来高的土墙,墙里飘过来一阵灰白的烟,还有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哎呀,你会不会烧火呀!” 小孩子应该说的是普通话,但是乡音太重,宋照水想了一会儿才听明白。谢南庭已经朝里面喊了:“小孩儿,过来。” 那小孩裹着一件不大合身的花棉袄,横过手臂用袖子擦了下鼻涕,然后打量着两个人。 谢南庭道:“黄莹住哪家,你知不知道?” 他从口袋里一掏,掏出几颗糖来,朝小孩递过去。 宋照水看了看谢南庭,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哄小孩。 小男孩没敢接,小脸上黑一块白一块,一双大眼睛眨了眨,突然跳起来:“你们是来找姐姐的人!张满……叔叔!” 大概是突然意识到直呼大人的名字不好,生硬地加上叔叔两个字。 “对,是我,”谢南庭点点头,“带我们去见你姐姐好不好?” 他朝小孩伸了伸手,叫他接糖。 小孩眼巴巴地看了看那几颗糖,腼腆地摇头:“我不吃,走吧,跟我来。” 宋照水回头看了眼那冒烟的地方,旁边还蹲在三四个孩子,围在那里捣鼓。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她问带路的小孩。 “玩呀,”小孩不好意思地说,好像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大人是很丢脸的事情,“办芒芒!” 宋照水没听懂,只知道是小孩子的游戏,便不再问,只是说:“小孩子玩火,很危险呐。” “没有关系,这房子是破的。”小孩儿没意识到真正危险的地方,只顾跳跃着往前走。 谢南庭若有所思,等一个村民路过时,拉住人道:“村头有孩子在烧火玩。” 那人点点头,一副没怎么听懂的样子,谢南庭看了头疼,干脆自己折回去,把糖掏出来诱惑几个孩子,把火给灭了,这才重新往黄莹家走。 “你口袋里糖很多嘛。”宋照水调侃他,她都不知道这人揣了一口袋糖果过来了。 谢南庭便又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来一看,还剩十个不到,便歉疚地看着她:“我还要留给这孩子几个,回去再给你买哈。” 这哄孩子般的口气,让宋照水听了十分好笑,谁跟你要糖吃了? 走了几步,那孩子拐了个弯,两人暂时看不见他了。谢南庭突然停下来,弯腰亲她,轻轻地用舌尖碰了碰她的唇缝,又安抚性地摸摸她的脸:“提前给你一颗,甜吧?” 宋照水:…… “你觉得自己是糖吗,”她语塞,“你的脸呢?” 第60章 黄莹的家在村子的最里头, 走了一段泥泞的路,爬了一个大陡坡这才到,眼前就是三间小破屋,拘谨地挤在一起。 还没走近, 那小男孩就扯着嗓子喊姐姐。 黄莹从最左边屋子里走出来, 手里端着一个盆子,把水往外面的空地上一泼, 这才看见弟弟身后跟着两个大人, 赶紧把盆子放在地上, 朝两人走来, 目露激动之色。 “谢先生?”她有点激动地说, “之前打电话的, 是您吗?” 宋照水终于知道小男孩奇怪的普通话师从何处了。 谢南庭点点头:“我们是想了解一下当年的事。” “我晓得,我晓得!”黄莹的笑容有点怅惘, 随即又热情地招呼两人进屋坐:“有人和我说过的,要拍成电影,对不对?” 屋子里暗黑不通光,靠窗的地方有一个坑,坑里烧着火,边上摆着几张椅子。 黄莹道:“冷得很,你们来烤烤火!” 宋照水和谢南庭从善如流, 脸上都没露出什么异样。黄莹还要去忙, 说是要做饭招待两个人, 谢南庭忙道:“别忙了, 你来给我们讲讲那年的事情吧。” 剧本经过改变,给这个女孩子和刑警之间添了一点微妙的情愫,把她塑造成一朵纤细却坚强的花。 然而现实中的黄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二十来岁,扎着低低的马尾,身上套着失去了原来颜色的冬衣,眼睛不大,眉尾凌乱,这是饱经生活沧桑的姑娘。 谈起那几年的事情,脸上总是挂着苦笑。 她说:“我妈妈好好的人生,全给毁了。” 其实她的人生,也毁了。 她母亲若不是被拐来这里,她也会出生在原来的家里,和和美美地过完一生,而不是在这穷乡僻壤里守着同母异父的弟弟。 “我不管他,就没人管了。” 生父重新组织了家庭,不要她了。母亲也死了,临死前最放心不下这姐弟俩。 黄莹抹了下眼角:“也挺好的不是,明年春天我出去打工,把他也带出去,让他上学。” 宋照水看了一眼在门口逗弄小土狗的男孩,心中涩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黄莹要做饭,叫小男孩带着两人去村里转一转。 男孩叫黄海,一路热情地指着各个地方都讲一通,像个尽职的导游:“那山上可好玩了,村里什么地方都看得到。” 他指着两人来时的路:“那叫鹰咀岩,上面有个房子,你们来的时候看见没?” 宋照水说:“是有一个,守林人住的地方吗?” 小黄海晃了晃头:“才不是!我阿爸说,大家轮流住在那里,免得村里的女人跑了!” 出村的唯一一条路,被人死守着。 来了,就走不了了。 “等阿爸回来,我要和他一起去守着。”他笑嘻嘻地说,浑然不知道这句话带着多么大的恶意。 宋照水一个激灵,即使清楚小孩子不懂事,说这话也没什么含义,她仍是忍不住审视地看着他。 这地方,四处都是恶意。 除了那个房子,还有一个地窖,小黄海说是用来关人的。 他没说关什么人,但是也不用问。 村里除了两个拄着拐杖快要咽气的老头和几个跟黄海一般年纪的男孩,就没有其他男性。 不是当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