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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罂冷笑,“爸爸妈妈的好儿子不是只有哥吗?” 程父大怒:“你还顶嘴是不是!我看你就是不服气!今天不打到你听话,老子就不姓程!” 现场的观众全部屏住了呼吸。 如果是普通观众,很多情况下会跟着演员一起入戏,除了剧情,其他的东西在第一遍看电影的时候很难在他们心目中留下印象。 但是能来才参加首映礼的,往往不是一些普通的观众。 其中有不少专业的影评人。 他们看戏的角度就比普通观众要仔细刁钻多了。 比如色彩,比如画面,比如节奏。 比如这里的,演技。 他们看见了程罂脸上微微抽动的肌肉,鼓起又消下去的腮帮,所有人都知道程罂现在就在爆发的边缘,比起担心接下来混乱的电影场面,他们更担心周玉和。 在处理这种狂怒情绪的时候,大多数年轻演员会演过头,不是嘶吼,瞪眼睛就是砸东西,整个肢体全部失控,这样来表达愤怒到极点的情绪。 虽然一早就知道周玉和演技很好,但他毕竟太年轻了,又是这种极端屈辱的场面,就连看的人都忍不住气愤,何况是他本人? 千万不要过,千万不要过…… 另一边,屏幕里的程罂在这样看了程父一眼后,飞快地转移了视线,声音气到颤抖,那颤抖里夹杂着人物的压抑、不甘和嫉妒。 “难道不是这样?” 影评人们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一松,他控制住了! 程罂道:“从小你们就要我以哥为目标,他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他做了班长,我也要竞选班长;他英语朗诵全市第一,我也被你们逼着去上英语班;他考上了复旦,我就要上浙大,文化课上不去,就逼着我艺考学钢琴……在你们心里,我就是哥的附属品!” “你胡说!”程父气到失语。 “我说错了吗?你和妈当初生我,难道不是为了给哥供骨髓吗……”程罂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眼睛里复杂的情绪排山倒海般地击中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令人不由心脏抽痛。 程父震惊了片刻,然后瞪向程母,“你告诉他了?” 程母眼神闪烁。 程父张了张嘴,干涩道:“我们最后没有换你的骨髓……” “那是因为配到型了,如果没有呢?我现在会是什么样!你们眼里从来只有哥,你们考虑过我没有?!我是活生生的人,我不是容器啊!”程罂哭道,眼泪从眼眶滑到了苍白的下颌,令人生怜。 程母的泪眼夺眶而出,她一把抱住程罂,懊悔道:“不是的,不是的好孩子,你也是爸爸妈妈的心头肉啊……” 程父颤颤巍巍地坐在了椅子上,一声长叹,好像瞬间老了许多,“你说的没错,就算我和你妈当初生你是为了给你哥治病,但是有配型我们还是花了几十万用了别人的骨髓,不舍得动你。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和你妈,还有你哥,除了对你严厉了一点,哪里亏待了你?跟你哥比起来,你是少了一件衣,还是少吃了一顿饭?” “如果这样,你还是不能原谅,那我老头子今天为了这个家……”程父说着,作势起身,要往程罂的方向跪下。 “爸!” “老程!” 母子二人同时上前搀扶程父。 程父紧紧握着程罂的手背,浑浊的瞳孔里闪烁着泪光,“算我求你,算我求你程罂,你不能跟你那个同学在一起啊……” “为什么?”程罂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哥哥已经考上复旦了,你们已经有他了……” 为什么……我不能为自己活一次? “因为你哥他……不能生育啊!你要是不结婚,我们程家就绝后了!” 程罂身体一震,松开手瘫坐下来,震惊到连眼泪都忘了流,“我不信……” 程母不忍道:“你爸说的是真的。” 程罂:“你们骗我!” “你也知道你哥他从小身体不好。这个事情我们一直没说是你们两个孩子还小,怕你们知道了伤你哥自尊心。程罂,妈答应你,你不想读大学,那咱们就不读了,你不想学钢琴,那你想学什么爸爸妈妈都会供你去学,就是这一件事,爸妈求你,你一定要结婚……” 程母夹着哭腔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程罂的耳膜好像被一道玻璃墙隔开了一样,脑子里一片嗡嗡的声音。 天旋地转。 却是半分劝诫也听不分明了。 从此之后程罂对蔡柏文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同在一个学校,见面却连招呼也不打。蔡柏文虽然痛苦,却只能尊重程罂的选择,本以为只要远远看着,就算不在一起他也心满意足了,谁知道,没过多久,程罂就要转学了…… 蔡柏文趁程罂上体育课的时候,把他拉到了图书室后面,堵住了去路。 程罂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蔡柏文冷冷一笑,“你还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程罂眼神闪躲,“我没躲你。” 蔡柏文:“没躲我?书都不念了这叫没躲?” 程罂无言以对。 蔡柏文看着心爱的少年短短几天消瘦得不成样子,满腔的怒气顿时哑了火,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弥漫在小小的空间里。 心灰,意冷。 蔡柏文心一横,转身要走,“你别转学了,该走的是我。” 程罂连忙拉住他,“你不要冲动。” 蔡柏文凝视着他,笃定地说道:“你在担心我,程罂。你还要骗自己吗?你心里明明就还有我。” 就算还有你又能怎么样呢? 程罂的脸色更白了。 清水芙蓉一样的少年脸上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皙,一双浸泡在春水里的眼眸此刻蕴藏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悲哀,反而更增一分艳色。 程罂明显犹豫的表情,让蔡柏文心头狂跳。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有一些冲动的,不切实际的想法。那时的喜欢,往往是犹如海啸一般,可以冲刷一切的。 他握住程罂的手。 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孩,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才哑声开口道:“不然我们走吧程罂。” 程罂一愣,惊道:“你说什么?” 连忙把手从蔡柏文的手里抽出来。 蔡柏文却没有让他得逞。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最艰难的那句话说出口之后,剩下的想法便自然而然地倾泻出来了,“没有说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我们可以先到外省生活几年,渡过这段时间。他们现在只是反应过激,等时间长了,让爸妈知道我们不是在胡闹,他们会慢慢接受我们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回来。” 程罂明显被说动了,他看着蔡柏文真挚的面容,眼神中透漏出挣扎与纠结。 “还是你怕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