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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泰恒做的错事何止这几桩。他殿中的密室是连木兮君兮都不知晓的地方,泰恒进去了,还毫无畏惧的带走了盈冉送他的礼物。 “我在你眼中,是不是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存在?”夫殷双唇发颤,“你对我——连一丝敬畏之心都无?” 泰恒哑然。 他伏下身去,想说句臣知罪,动到一半,夫殷却一抬手止了他的动作。 “不见丝毫真心的道歉,我要来做什么?”夫殷青着脸。 泰恒垂着眼,轻声道:“臣……欺君罔上,愿受责罚。” 夫殷恨恨看着泰恒,表情比哭还难看,他猛的转了身,对君兮高声道:“拟旨!” 君兮大惊。 “三霞宫泰恒仙君,目无尊长,欺君罔上,自今起褫夺仙籍,不得再入仙界半步。” 说罢,他一眼也不看泰恒,大踏步出了门去。 总忍不住回到笼边徘徊的鸟儿终是抛弃了过往,振翅而起,匿入天际,没了踪影。 第51章 夫殷回到仙宫,原想去寝殿歇歇,走到一半,还是转了头去前殿。 君兮问:“陛下不准备小憩一阵么?” 夫殷摇摇头,沉默着进了殿门,殿内侍女一见他进来,立时跪了一地,夫殷正奇怪为何,抬眼一看,便看见了桌上多出来的一方印章。 “起来罢。” 他朝桌边行去,拿起那方印章看了看,低笑一声,丢回桌上,“都退下。” 侍女们小心退出殿去,君兮跟在最后,轻轻掩上了大门。 夫殷坐进椅中,将木雕小人拿出来放在印章旁边,然后闭了眼,深深叹了口气。 那枚西海龙王的印章下还压着一封信,夫殷不看也知应是西海龙王的辞呈,这人明知会惹天帝震怒,还是选择了辞去龙王之位,去寻离开的镜零白头偕老。 两相对比下来,有情之于无情,显得那样清楚。 夫殷安静了一阵,将印章与信推到一旁,拿起小人朝外走,君兮守在门外,见他出来,连忙迎上。 “陛下。” “走一趟瀛洲界。” “是。” 仙马还在宫外,夫殷翻身上马,朝瀛洲界行去,君兮一头雾水不知夫殷意欲何为,跟在夫殷身后,却总觉得自己藏着凤翎的袖摆在发烫,不知究竟要不要拿出来。 途径天罡池时,夫殷忽然停了下来,他自上方俯视着天罡池水,看那块盈冉曾日夜倚靠的巨石,仿佛又看到盈冉正坐在那处,无聊扔着石子。 “陛下可是在思念盈冉殿下?”君兮问。 夫殷道:“我在想他是否会躲在哪里偷偷看着我。” 君兮有些不忍,“盈冉殿下已离世多年了,陛下。” “我没有找到他的魔种,君兮,”夫殷忽然说了一个未有他人知晓的秘密,“他的魔种不见了。” 君兮睁大双眼,“这……” 夫殷在袖中细细描摹着木雕小人的每一道线条,语气变得有些嘲讽,“不过,也许是我多想了。” 语毕,夫殷一扯缰绳,纵马飞奔而去。 入了瀛洲界,夫殷回到丰清殿中,屏退众人后,将木雕小人重新放回了密室。 那纸花又飞了起来,在他面前落下盈冉的字迹。 但求以我五百载陪伴,换你对我永世不忘。 这纸花与木雕小人是在盈冉死后一年,他生辰那日由一名仙兵呈上来的,他那时反复看了许久,却因着盈冉死前一句“可不许再哭了”,忍着难受了一夜。 他想盈冉纵然选了泰恒来做铭记之人,却还是将他摆在了和泰恒同等重要的位置之上,泰恒是爱人,而他是亲人。 “盈冉。” 夫殷摸着小人的脸,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你若看到如今的我和他,定然会生气罢。” 一日天气正好,泰恒在屋里躺了许多天,这日不知怎么来了精神,自己起身出了房门。 这些日子折岚天天来寻他聊天,生怕他想不开,没时间时便唤其他小凤凰来陪族长,泰恒疼得仿佛习惯了,只是睡得多了些,醒时旁边总有人在,叽叽喳喳的静不下来。 难得一个人,泰恒安静走了几步,和煦暖风吹在脸上,分外舒服。 院墙上的踏云山猫一跃而下,化回巨大原型,小心翼翼的跟在了他身后,生怕他来一个昏迷倒地。 泰恒揉了揉猫儿后颈,指了指一旁高树,踏云山猫来回走了几步,纠结许久,还是叼了泰恒衣领将他放在了自己背上,然后朝上一跃,立在院墙上,小心的护着泰恒坐在了树枝间。 主人一坐稳,踏云山猫便缩小趴在了泰恒腿上,轻轻蹭着泰恒掌心。 泰恒靠在树干上,越过院墙往外看,丛丛树木,蜿蜒小道,明媚阳光,甚是安好。 院外有凤凰走过,没瞧见坐在高处的泰恒,便开心聊着原本的话题。 “听说北界下雪了!” “早下啦,陛下今日没上朝,就是去北界赏雪了。” “我还没看过雪,要不咱偷偷溜去看看?” “好呀!” 凤凰们嬉笑着走远了。 泰恒平静听着,垂眼看自己手心,看着看着,凝神许久,手心却依旧静着,没有任何变化。 “长姐该着急了。”泰恒道。 踏云山猫不解的舔了舔他的掌心,“喵。” “再晚些与她说吧,”泰恒闭上眼,“历代族长皆是提前找好了下任,我可不能坏了规矩。” “喵!” 泰恒按住暴起的踏云山猫,笑道:“你我就不急了,这样可爱,总归有人愿意照顾你。” 踏云山猫一口咬在了泰恒手上,泰恒眉眼一动,倒抽了口气,猫儿立刻松了嘴,却是委屈的含着那块地方,小声的呜咽。 泰恒看着远方大好风光,眼底渐起了不舍。 “身体可是好转了?”院墙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泰恒一看,“仙尊怎么来了?” 长褚自院门进了小院,“来看看你。” 踏云山猫护着泰恒下了树,长褚接了一把,稳住了泰恒。 “多谢仙尊。”泰恒道。 长褚叹口气,“不必言谢。” 他扶着泰恒到了一边的桌椅旁坐下,“本想早些来见你,殷儿却在瀛洲界中小住了一段时日,便分不开身了。” 泰恒不在意,“陛下近来可还安好?” “看不出什么伤心的迹象。”长褚道,“我与他说了潮吟的事,他没什么心思理,潮吟便暂时押在了瀛洲界。” 泰恒一听这名字,身子就好似又入了冰水里,一阵阵的刺痛,“倒是麻烦仙尊了。” 长褚摇头,“他本就是我宫里出的叛徒。” 泰恒无甚心思再理这些事,加之还遭着痛楚,便缓缓伏在了桌上,没有接话。 长褚知晓泰恒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