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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仅仅是热情,更多的无可挽回是悲伤,简宁的心也跟著抽痛起来,像这样一边爱著,一边告别,实在太过残忍了,每一个幸福都需要悲悼,越是快乐,越是痛楚,越是难过,就越是舍不得调开视线。 简宁靠在车门上,静静等待,他看到苏宇青走了过来,看到他微微偏过头,看著他的嘴唇了靠过来。这一次,简宁没有拒绝,他不能拒绝,也不可能拒绝。 这是光天化日,清凉的山风掠过身畔,阳光宛如透明的金子,鸟儿在林间歌唱,青山莽苍,把他们跟城市,跟人群分隔开来。简宁喜欢这里,喜欢这只有两个人的大山。苏宇青说过的,他们应该有一个假期,有一段只属于他们的时光,那么过去也好、将来也好,都跟这一刻无关吧,眼下,简宁只想要幸福,那滚烫的、怎么握都握不住的幸福。 不知是谁先解开了谁的纽扣,衬衣很快滑落下来,然而再快也赶不上热情燃烧的速度,他们撕扯著彼此的衣物,因为太焦躁,接吻也变得粗暴,近乎凶狠,牙齿碰在一起,口腔里渐渐有血的味道,然而他们都不觉得痛,情欲主宰著一切,可它又不是最强大的,它的上头还有命运,那看不到的铅灰云层翻滚著直压下来,他们逃不掉,便只有舍生忘死。 被放在汽车前盖上的时候,简宁看到了大片蔚蓝的天空,苏宇青的赤裸的身影衬在这片蔚蓝里,好看到令人心悸,他紧蹙的眉头、眼里的欲望,肩膀的线条、甚至是随著律动而闪烁的汗珠,都叫简宁移不开视线,简宁的心口一阵阵发胀,酸楚、疼痛,有什么东西盛不住了,漫溢出来,铺天盖地,这种连灵魂深处都战栗不堪的悸动甚至盖过了下体传来的一波波快感。 “苏宇青……”仅仅叫出那个名字,简宁已经高潮。 然而这远不是终点,苏宇青的欲望还埋在他体内,炙热强悍,简宁一次次地被带入巅峰,再直坠下来,到后来,简宁不得不捂住眼睛,他不能看这个男人,再看他会死去。 整个长长的午后,在那白色的车盖上,在阳光刺目的反射中,他们重复著比这反光更令人目眩的行为,一遍又一遍,贪得而无厌。等到一切平息下来,简宁仍有些恍惚,他不太相信,他们居然能活著结束这场激情。 苏宇青伏在简宁身上,依旧凝望著他,简宁不禁伸出手,抚著苏宇青汗湿的脸孔:“无论如何……”简宁的声音有些沙哑,他顿了顿,却还是说了下去:“我不会后悔爱过你……” 苏宇青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一下,他抓住简宁的手,而后紧紧、紧紧地贴在了唇边。 46 回到卧室,他们又做了一场爱。行李还堆在门边,衣服是刚刚才穿上的,但是那不重要,相拥的那一刻,他们便明白彼此需要什么,于是衣物再次褪下,就在门边,简宁靠在墙上,仰著脸,承受了苏宇青的亲吻,从锁骨、到乳尖,到耻骨、乃至私处,身体在无数的吻中,渐渐濡湿,到处是爱的印记,当苏宇青含住简宁的脚趾时,简宁的身体因为这浓厚的甜蜜,甚至颤抖著蜷缩了起来。 欲望很快就来了,然而这一次,他们都没有急著处理,他们忍著那酥麻的胀痛,细腻地接吻,慢慢探索著彼此的身体,他们是那么的耐心,一切的行为都如暴风雨后的阳光,明媚而又柔和,然而他们又都很清楚,他们其实是贪心的,他们这么克制,并不是他们的意志力有多强,他们只是舍不得,他们舍不得眼下的这一点温暖,舍不得爱人的每一寸肌肤,他们在累积,在为看不到的明天搜集回忆。 “简宁……” 被进入的那一刻,简宁听到苏宇青贴在耳畔的呼唤,这是苏宇青头一次在做爱的时候,叫他的名字,他们曾小心翼翼地规避著这两个字,然而此刻这樊篱被打破了。 “简宁……哦……简宁……简宁、简宁、简宁……” 苏宇青拥紧了他,他们一起律动著,缓缓地厮磨,苏宇青的脸埋在简宁肩头,简宁感到肩膀湿了,热辣辣的液体和自己的汗水混在了一起。简宁抱住苏宇青的脑袋,用手指轻轻梳理著苏宇青的头发,他知道,苏宇青呼唤的不止是此刻的他,苏宇青拥抱的、亲吻的,既是眼下的自己,也是过去的那一个简宁。 这眼泪到底是爱、是不舍,还是忏悔呢? 简宁没有答案,然而他明白,不管过去多么糟糕,他们都不可能跳过回忆,回忆就在人心底,你总得面对,或早或晚,总有那么一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并排躺在地毯上,望著落地窗外茫茫的群山。 “我答应过你,”苏宇青找到简宁的手,轻轻握住,指尖在他掌心缓缓划过:“不再隐瞒你任何事情。从现在开始,我来兑现自己的诺言。可在这之前……”他凝视著简宁的眼睛:“答应我,即使有一天你会恨我,也不要忘记今天,不要忘记我们曾经很快乐……” 简宁回握住他的手:“好。” 苏宇青吻了吻简宁的额头,他的笑容有些无奈,仿佛在说:你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他坐起来,找到简宁的衬衣,替他披在肩上:“你饿不饿?” 简宁摇摇头,然而苏宇青还是套上了衣服,他去了一趟厨房,带回来一些面包和一瓶红酒,他斟了两杯酒,一杯放在简宁面前的地毯上,另一杯拿在手中,夕阳还没有完全沉落,映著他掌中酽酽的红酒,仿佛是一掬陈年的血。 47 “你相信法律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简宁怔了怔,然而苏宇青并不需要回答,他凝视著手里的酒杯,嘴角扬起一个冷冷的弧度:“我不相信。法律只适合阳光下的世界,而黑暗里有另一套法则。假如用法律来裁断,我早就被判死刑了。我贩过毒,也杀过人。可是,法律制裁不到我,我在规则之外。” 简宁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视线甚至还停在苏宇青脸上,但目光却像晚霞一样迅速暗淡了下去。简宁早就知道了苏宇青的底细,时至今日,他已不奢望奇迹,然而他想不到,苏宇青谈起贩毒、谈起杀人,竟是这样的轻描淡写。撇开理性斯文的外表,这个男人比任何一个亡命之徒都要可怕,他不是在对抗法律,他根本蔑视法律。 “可是,”苏宇青抬起头,看著简宁的眼睛:“这世界上有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能审判我,那就是你,简宁,你才是我的法律。” 苏宇青的目光专注炽烈,被他那么盯著,简宁只觉得窒息。简宁本能地感到,这句话有点不对,可是哪里不对,他想不出来,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