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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踉踉跄跄的影子,那身形不是徐岁青还能是谁! “徐岁青!” 张硕大喊他的名字,拿着手电筒就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发现他浑身都冷得发抖,嘴唇乌青, 力气却不小。 徐岁青一抬手,把张硕的手给甩开:“别挡我道。” “你要去哪?”张硕被他搞到崩溃,吼道。 “道歉。”徐岁青拖着无力的身体往前走,步步如龟速。 “你这幅德行道什么歉,找死也不是这个死法!” 张硕按住他的双肩,把人抵在树上,勉强控制住这个疯子,“屁大点事,你犯得上吗?” 徐岁青力气耗尽,后背顺着树滑下去,瘫坐在地上,两眼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如一潭死水。 警察和保安听见动静赶过来,两个人合力把徐岁青抬上了担架。 “这个情况需要通知他的家属,同学你有联系方式吗?”警察例行问。 一番折腾,张硕难得还保持一点理智,他看徐岁青这情况,有所保留:“不清楚,这样,我现在跟你们一起去医院,人没事再说其他的。” 警察点头,往一边走去。 张硕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徐岁青意识不太清醒,嘴唇时不时张合两下。 “他没事吧?”张硕问护士。 “现在说不准,要做进一步检查。” 张硕的脸沉下来。 看见徐岁青嘴里还在说什么,弯腰凑过去听:“……她不会原谅我了。” 傻子。 张硕在心头骂。 —— 前一晚的跳湖事件,到底是纸包不住火,第二天校内几乎人尽皆知。 什么版本都有,说得最多的无非是—— “经济学的徐老大表白被拒,跳湖自尽未遂。” 徐岁青因为创业社的名头,本来就小有名气,加上年年奖学金,通过经济学院的嘴这么一传,这回彻底出了名。 连带着店里的生意都翻了一倍,一个个都想来看看这个深情的店长长什么样。 晚风是一大早听见这个消息的。 刚开始听见有人为情所困而跳湖,她想破头也想不到徐岁青身上去。 直到辛宴把贴吧里那些照片给她看,晚风才被吓懵了。 “晚风,你可以啊,不禁拒绝了徐岁青,还让他为你跳湖了。” 辛宴收起手机,揶揄道。 晚风没工夫跟她开玩笑,眉头紧蹙,问:“他现在怎么样了?没出什么大事吧?” 辛宴翻出张硕早上发的短信给她看:“没事,就是高烧不退,估计受寒太严重。” “高烧不退还不严重?脑子烧傻了可怎么办!” 晚风急得快哭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徐岁青会受这么大的刺激。 昨天的表白本来就突兀,加上形式也荒谬,她自己脑子到现在也都是乱的。 “这么担心别人,昨晚还拒绝什么?”辛宴反问她。 晚风拿过玩偶抱枕,疯狂地揪它的耳朵,说话语无伦次:“你不觉得徐学长干这种事很荒唐吗?而且我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很夸张的示爱方式……那么多人看着,这难道不是一种道德绑架吗?男生好面子我知道,可我也不想被强迫……我不是故意伤害他的,他怎么……怎么这么不爱惜生命……我是不是做错了……” “爱情本来就是没有理智的,徐岁青的做法蠢是蠢了点,不过,”辛宴话锋一转,看着晚风的眼睛,“我不觉得这份心情是荒谬的,它是赤诚的。” 晚风沉默,玩偶的耳机都快被揪掉了。 辛宴叹了一口气,走出房间前,最后说了一句:“如果你无法回应,趁早说清楚对两个人都好。” 房门被关上,晚风把玩偶扔到一边,平躺在床上。 空气中弥漫着她最喜欢的柠檬清香,掩盖了老房子的陈旧味。 香薰是徐岁青送的,那天吃饭她提了一嘴,第二天房间就多了这个。 不是不觉得奇怪。 可徐岁青当时说:“每个人房间都有,不过店里现货只有一个了,你先用着。” 晚风还有什么理由去多想呢。 这时,房子的大门被敲响,辛宴估计在洗澡,晚风起身去楼下开门。 “送货的,你们订的香薰灯。” 晚风为工人让开道,让人进去。 趁着工人安装的空档,晚风多嘴一问:“这是徐岁青订的吗?” 工人看了眼单子,点头:“对,是姓徐。” 晚风收敛情绪,继续问:“他是一次性定了五个吗?” “不是,这是两天前刚下的单。” 时间停滞。 大脑里似有拧开酒瓶软木塞的声音,“砰”地一声,炸裂开来。带着气泡的酒从瓶口倾泻而出,冰凉却热烈,气泡遇到空气破碎的样子,像极了晚风此刻的心情。 怅然若失、错愕、难以置信,混在一起的味道,竟是苦涩。 她一直追逐着的光,突然有一天放弃了往前走,停下来对她张开了怀抱。 光还是耀眼的,而她还是微弱的。 晚风不知道,要怎么去走进这道光。 所以她选择了逃。 —— 三天后,徐岁青烧退,转入普通病房。 杨云和徐久依这次被吓得不轻,可顾及徐岁青的情绪,怕他再冲动做出什么事来,对那天晚上的事情闭口不言,丝毫不过问。 徐久依趁着午休的时间回了趟家,把鸡汤拿到病房给他喝,好让杨云在家多休息休息。 “哥,喝点汤。”徐久依拿过碗和勺子,把鸡汤倒进去,端到徐岁青的面前,“妈昨晚守着熬的,可香了,你尝尝。” 徐岁青接过喝了两口,“是很好喝。” 徐久依展颜一笑:“那你多喝点,还有很多。” 徐岁青三两口把汤喝干净,放到一边:“你别忙了,回学校去吧。” “我没事,午休有一个小时呢。” 徐岁青皱着眉,一个字也没再说。 两兄妹陷入长久的沉默。 徐久依洗完碗回来,站在桌边慢吞吞地擦水渍,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其实有满肚子的话想问,可是杨云嘱咐过,她什么都不敢说。 “这次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徐岁青率先打破了沉默。 徐久依鼻子一酸,闷声回答:“这话你应该给妈妈说,她吓坏了。” “我知道,没有下次了。” “爸爸走得早,要是连你也出什么事,这个家要怎么办……”徐久依偷偷擦眼泪,不让他看出异样来。 徐岁青没有说破,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虽然她年纪还小,可仍是要强的。 徐岁青眼微眯,靠在床头,轻声解释:“我其实没想过自杀,只是想安静安静。” 徐久依转头,红着眼把这句话给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