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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离开 我就不该去展示会的、斋木小小地咋了舌。 「所谓的设计师啊,就是要展开很多天线,见到的东西都会给自己带来利益。什么都好,来填充你的食欲吧」这样说着的上司,把插画展示会的招待券硬塞给了自己。 厚意是让人感激,但是硬塞给自己还是免了。休息日不想去考虑杂志设计的工作,只想悠闲度过假期。可是也不敢无视上司的好意,到了周一肯定会问自己要观后感的。 幸好场所是在池袋。逛了下喜欢的商店,悠闲地在那里物色手提包,然后才前往出版社主办的展示会。 展示会是面向年轻人的文艺杂志super konwer的十周年纪念。地点在太阳城文化会馆展示大厅。 有很多客人。不限男女,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占多数。为动画化的轻画插图的漫画家兼插画师,以及靠独特的画风和角色风靡一时的艺术家可能也会出席。 在展示厅的一角,一眼就能认出的编集者风貌的男人,在跟就连斋木都知道名字的大受欢迎的设计师畅谈。 斋木往那边瞥了几眼后背过脸,斜靠着眺望展示出来的各种插画。 不明白有什么好的。 那幅十几岁少女在玩时下流行的捆绑py的漫画真是不堪入目。虽然是模拟的手绘原画,但画出来的少女就像时装模特一样,没有生命。而且修正的白色很多,脏兮兮的。 「啊、这个,是小雪」 两个雀斑脸青年推开斋木,站到那幅插画前,「是八月号表纸吧」很开心的高声说道。 应该是那部轻和插画师的粉丝了。斋木小声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人气如何,但这种无聊的东西哪里能给自己带来利益了。斋木无法理解在他们的世界中「萌」之类的语言。 「……」 斋木小声嘀咕「无聊至极」。 没有心思去好好观赏,跟随着人流走过那些被裱起来的画。对探求着插画师和艺术家们费尽心血的痕迹、冒险和表现的人们,斋木只是冷眼观望。 然后,看到下幅画的时候,斋木像是受到冲击一样小幅度地抖了下肩膀。 被那幅画夺走了目光。 线。 线很美。 出版画几乎都是数字资料解析后的数码版画,但那幅画却是手绘画。 那位艺术家出展的东西有十张。全部都是画在A3纸尺寸的插画板上。 描线的线条优美,如行云流水般。 用那样的线所描绘出来的超尘脱俗的世界,让看到的人产生一种仿佛快窒息的紧张感。 这也是轻里的角色吧,肉感饱满的女性手握短剑,用野兽般的金色眼瞳威吓万物。 也有一幅跟这形成鲜明对比的蓝色的、安静的画。湖的风景,以及伫立在湖畔的少年小小的背影,看上去很是悲伤。 精彩的是那张以清一色的墨色所画的插画。大朵的牡丹花以及手握长剑的纤细少女。牡丹花那娇艳欲滴的朵朵花瓣,似乎非常芬芳。虽然少女面无表情,但能看出她心中暗含热情。 清一色的墨色,没有其他颜色,可是又分明看到了灼目的鲜红色。 那位艺术家的插画有把人拉进那个世界里的力量。一张又一张的画传递着感情的波动,直逼观赏者的心口。 左脸微微发麻,斋木慌忙捂住左眼。 一直以来都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的那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鲜明起来。 「为……」 为什么、斋木忍不住喃喃自语,终于注意到了放在插画下面的板子。上面写着插画师的名字和履历。 神成静彦 看到这四个汉字,斋木「啊」地张开了嘴。是至今为止都在努力避免看到、避免相遇的男人的名字。 看向微微颤抖的手上握着的半张招待券。因为没什么兴致,就没有在意展示会出展的艺术家们的名字。在一连串名字的最后面看到了神成。 把招待券捏皱,正欲逃离那里的时候,「嘭」地撞到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 「啊啊、抱歉」 女子一脸生气地看向斋木,然后睁大了双眼。接着小心翼翼地说「没关系……那个、你脸色很差,没事吗?」,反而担心地询问了起来。 包含着害羞、谄媚意味的一句「没事吗」。 大部分的女性一看到斋木都会吃惊。知道自己的长相好看到哪种程度的斋木,对女子的态度无动于衷,只回了句「失礼了」就混濡人群离开了展示会。 在太阳城的洗手间神经质地洗着双手,粗略地洗了下脸。可是,一点都不清爽,映在左眼上的白色影子很鲜明,无法回复到原先的模糊状态。 突然看到了镜子的里面,那满是水珠的铁青的脸。 鹅蛋的轮廓上,纤细的零件组装得非常好。朋友和同事都说自己的脸端正得跟人偶一样,成为漫画家的高中时代的友人,也曾一脸愕然地对自己说「你的脸完全就是CG啊」。因为脸就像是制作出来的一样,看起来也比实际年龄要小上三、四岁。 斋木盯着自己的眼睛。细长的睫毛点缀着清爽的猫眼。左眼的眼角下面有个小小的痣……自己的脸和左眼并没有什么变化。外貌上来看的话,没有一点异处。 取出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脸。 自己的脸一如往常,但是镜子里,白色的影子变得很鲜明。 「可恶」 这个男人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可是一看到男人的画,一直缠着自己不离开的那个就情绪高涨起来。 至今为止都是在左眼眼角里模糊不清的,只要无视就可以了。可是现在…… 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一样逃上了山手线电车。明明在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街道,但是那些却没有映进眼球。闭上眼睛,刚刚看到的神成的插画就在眼里重现了。 不想看到那些让人发疯的插画的。不想再被那个男人的绘画夺走灵魂。所以,一直在避免看到那个男人的成就。明明一直很小心的,一下子就大意了。 斋木无意识地捂住左眼。想起了以前那个男人所给予的剧烈疼痛,忍不住颤抖了。 山手线电车驶进了新宿喧闹的站台。下车的人们蠢蠢欲动,一齐看向左侧的门。门打开了,斋木被人潮驱赶着走了出去。 不对。驱赶着斋木的不是人潮。而是货真价实的恐惧。 · 假日一过,到了周一早上都会浑身疲乏。这周周一尤其的累。是因为周六日都做爱了。 周六看到了令人讨厌的神成的画后,就去了住在调布的名叫盐崎的男人那里。借由做爱来忘记烦心事。 虽说是比二十八岁的斋木大五岁的公务员,但并不刻板,是个能轻松相处的对象。可是,在那天做了一次后,盐崎对自己说「有了一个想认真交往的人,不会再跟你见面了」 只不过是个炮友,没兴趣挽留他。于是就决定来场分手炮,在周六日都跟男人睡了。只要醉心于这种行为,也就可以无视掉映在左眼眼角的白色影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分别之际,盐崎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