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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何看着程澈,“好的,我会的。” “谢谢。” “不用。” 直到罗尧那边挂了电话,程澈才松了一口气。 容何若有所思的看着程澈,短短时间内,他接连被程澈和罗尧两个人郑重道谢,要说程澈今天的异状和罗尧没关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看来他们之间并不是像他想的已经分手了那样简单。 容何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离开了程澈的房间。 程澈整个人都被罗尧这一通电话搅得心神不宁,他几乎下意识地认为,罗尧是来要走小鸭蛋的。罗尧对小鸭蛋,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好,而小鸭蛋也十分喜爱罗尧。 程澈想着,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小鸭蛋,然后把脸贴在了小鸭蛋身上。小鸭蛋的身体热热软软的,程澈把自己缩在他身边,努力地汲取着热量,睡梦中的小鸭蛋也像感觉到了什么,不自主地把身子靠向程澈,程澈沉默地感受着那微妙的共情,不由得眼眶湿润。 最后这一点属于他的温暖,他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 银行卡补办需要一周时间,程澈先去找了徐教授,徐教授二话没说同意帮程澈在研究所家属区继续办理租房,房租延期。 “对了小程,昨天大半夜的,罗尧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见过你没有,我跟他说咱俩好几天没见了,结果你今天就来找我,看他的样子还挺急,你俩现在联系上了吗?” 程澈呼吸一窒,连徐教授都找了,罗尧果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 “老师,请您千万不要告诉他我的行踪。” “唉,老师老了,搞不懂你们小年轻之间的事情。” 程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当初他和罗尧恋爱谈的人尽皆知,徐教授还经常开他们玩笑,说大家都是见证人,警告罗尧不许欺负他,可时过境迁,他们却变成了现在这样。徐教授根本就不知道,其实小鸭蛋就是罗尧的孩子,除了严浪和罗尧,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孩子的另一位父亲是谁。 回到了之前住的公寓,因为他才离开半个月的缘故,这里的格局没有任何改变。程澈掀开挡灰的罩子,简单地做了个清洁。 因为跟着程澈奔波,又改变了生活环境,原本精神头十足的小鸭蛋也变得很没精神。 程澈给小鸭蛋喂了奶,把他哄睡着了之后,自己也躺在了床上。 尽管昨夜从噩梦中早早惊醒后彻夜未眠的他已经很累了,但他还是难以入睡,他害怕这种绝对的安静,连小鸭蛋都不哭了。 四周越是安静,他的内心就越嘈杂喧嚣,有一千一万种不同的声音在告诉他:你不配。 回想着和罗尧和好到彻底分手的这段日子,他觉得自己像闹了个笑话,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没有办法再骗自己了,他并非罗尧的唯一,他拍马也比不过光彩熠熠的白桢。 他之前是鸵鸟心态,自身胆怯,以为不问不说,蒙着眼捂着耳,罗尧总会彻底回心转意。当时的他觉得罗尧的内心还是偏向他的,所以默默地接受了罗尧曾经的移情别恋,毕竟罗尧舍命救他,还向他道歉,不像是虚情假意,可事实却告诉他,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改过”,罗尧还是腻味了,罗尧只是在两边感受之后选择了白桢,而抛弃了他罢了。 罗尧手段太过高超,只需要释放一点点温柔,就能随手把他戏弄的团团转,偏偏他还入戏颇深,甚至自行构造了一个虚妄的幸福。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放任自己的情不自禁,不该再次靠近,即使离开罗尧是艰难的,但至少是自己主动的,总好过现在被罗尧挥之即来招之即去后的锥心之痛。 安顿下来的程澈重新买了新手机,换了电话卡,容何也谈完工作离开了H市,走的时候,他都没有精力去送,不过容何表示理解,还叮嘱他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一定要联系他。 程澈在小公寓里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每天除了喂小鸭蛋,和点外卖,就是窝在沙发里发呆。 新的手机里没有微博,没有那些五花八门的追星软件,他不会再用到了,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最后,还是研究所的工作将他勉强拉入了正轨。 经过灾难的研究所重新开始运转,首先到的一批仪器,就是程澈用的那几台,百废待兴,还没有找到保姆的程澈只能暂时将小鸭蛋托给了师母照看,见到小鸭蛋的时候,师母开心的不得了,她是个知书达礼的温柔女人,和徐教授一样是个Beta,退休的早,由于儿子女儿都在国外生活,平常想像别的老人家带带小孙子都不行,这下终于实现了愿望。 同组的成员重聚,每个人好像都有说不完的话,尤其是那几个追星的小姑娘,聚在一起就会“白桢”个没完,一场大火之后,他们所有人都没变,只有程澈变得更加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他甚至拒绝谈论任何关于娱乐圈的东西,活脱脱一个老学究。 三个月一次的发情期就快到了,程澈已经吃了一周的抑制剂,Omega在被标记之前,是一年一次发情期,但被标记之后,就会缩短成三月一次,这时候吃抑制剂,就没有被标记之前效果那么好了,虽不至于浑身发热控制不了信息素,但依然会感到空虚,会不由自主的渴望自己Alpha的触碰,而这样的情况还会随着没有Alpha爱抚的时间的加长而加重,算算日子,他已经快一年没有和罗尧上过床了。 所以周五下班之后,程澈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小鸭蛋,而是去了标记清洗中心。 由于工作日结束,这个时候来清洗标记的Omega比较多。 和程澈一样,那些Omega大多是一个人去的,只有少部分有父母亲人陪同。 标记清洗中心门口贴着硕大而又冷硬的标语:三思后行。 用血淋淋的红色字体标出。 清洗标记会伴着巨大的的疼痛,而这种疼痛,至今还没有哪个麻醉剂可以缓解,程澈以前听人说,那是一种灵魂被剥离的痛苦,甚至需要被几个医生按住。 程澈站在门口,身边是进进出出的人,大多都是面露哀伤地进去,再面无表情地出来,就好像这样一洗,就真的能洗掉生命中所有和之前那个Alpha有关的痕迹一样。 如果罗尧从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八年前,H科大南侧门,罗尧没有出手相救…… 这个假设让程澈内心一颤,有些疼痛,以致他难耐地捂住胸口,如果罗尧没有来过这里,那他就不会是现在这个自己了。 他因为罗尧,塑造了自己,又因为罗尧,迷失了自己。兜了好大一圈,带着千疮百孔的心脏回到原地。 这样想来,怎么不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程澈木然地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被人狠狠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