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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向桃满走去,那一身蔚蓝道服,那一派闲雅卓然,正是文昊。 桃满自以为那次码头一别,就再无见过文昊了。知道空也道长走了,他也去过浮云观,但记忆里就是没见得文昊。时间一久,那时告白的唐突感早就平息了,如今再见并不觉得窘迫。 桃满呼道:“浪神医!” 若不是桃满这一声呼,文昊还能误会是忘情水的药效没过。桃满看他的眼神比起忘记他时的淡然,里面有重逢故人的惊喜,可也……仅此而已。曾经藏在桃满目光里的闪烁,他很难再寻到。 这次,他又注意到了桃满身旁,和他一样坐在高头大马上,身穿红衣金甲,手持红缨枪,雄姿英发的莫长生。从他的角度仰望过去,两人头上的盔缨往同一处飘,眉宇间同样自信非凡,一样的威武凛然。好是……相配。 文昊心里后悔,他该来找他的,早一些,更早一些。忘情水是帮他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只可叹那 忘情水出了错,一忘就是两年。不由地又想起了已故的师尊。?? 师尊说的对,忘情水是禁物,有违天理,不该用。?? 师尊说的对,他既有意也该早时敞开心扉,何苦等那忘情水确认……追悔莫及。 也或许……还可追? 文昊想这些的时候,桃满已经下马来同他说话:“浪神医特地来为桃满送行?” “是为你送行,也同你去战场。” 桃满眉色飞扬,音调不由高了八度: “你跟来干嘛?我此去可不是游山玩水,这是要上刀山下火海的。” 文昊道:“南夏大好河山钟灵毓秀育得我‘萍踪浪迹’,逍遥数余载,就这前线我还没去过。何况身为医者,心怀天下,我该去战场救死扶伤,略尽微薄之力。” 文昊这话说的桃满找不出破绽,他若执意要去也阻拦他不得。又想到了文君,感慨真是亲兄弟,明明都该是伏案读书之人,偏要来与打仗扯上关系。文君为了崔眠,那…… 莫非浪神医是为了他才……人家可是神医,慈悲济世,都说是为了救人了,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队伍要行进,桃满不好再耽搁。便交代说: “行,你要去便去吧。此一去也不知是福还是祸。你快去后方上马,我们要出发了。” 文昊去了后方,上了马,隔着长长的人头,只能看到桃满发光的银盔。 “人这辈子能找到一个中意之人,努力要和他在一起,怎么会是祸呢?桃满,这话还是你教我的呢。”这话,文昊终究没有说。 城西 周平和孙大娘孙安吃过饭,就自己去街上走,他有时候真是恨极了那种自己不认得自己妻子儿子三岁感觉,特别是大娘对他好的时候,孩子喊他爹的时候,他总觉得这样的幸福来的很空虚。 那日怀化将军带他到了这户人家,孙大娘和那个孩子都认他,可见他是他们的周平没错了,可是他怎么就记不起来了从前发生的事了。 周平想事情想得入神,一不小心撞了人,回过神来一看,大脑轰的一声,那个人!那人离去的背影,那个背影,他绝对没有记错。他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贾府 文君同雨洛搜查云疆书籍一事也有了结果。 那些书籍都与贾家下面的商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追其源头,就是这富可敌国的贾府。 文君带人抄了贾府,果然从藏库中缴获大批云疆书籍。贩卖云疆书籍不是大罪,其罪就在这些云疆文里描述的种种可全是南夏。 原来这贾府就是云疆在南夏的“一窝蜂”,而贾老爷就是那“蜂主”,贾老爷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文君仔细阅过大批书籍后,发现书中所云,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所云的是南夏的人文地理,风俗习惯;一类所云竟是朝廷高官的家丑和身体隐疾,上到连皇家秘事都有记载。 雨洛是大松一口气,总算能把这件事给了解决了,可文君只是皱着眉头。 正在这时,侍卫呼外面有人求见。 周平跪着,“见过御史大人。” 文君知道孙安的爹回来了,偶回城西的时候也是见过周平的。 “周大哥,你有何事相告?” 文君想让周平站起来说,周平执意跪着,他害怕自己站着会说不出来,当初之事,想来心有余悸。 “禀御史大人,周平从前是京城人,与孙大娘住于城西。后来帮贾家运送商货,去了北方边城,那时他家要我们押运的货多是往北送的。那天晚上,我夜半起来小解,竟看到贾老爷给一个男子跪下,还叫他蜂主。我心里觉得奇怪,只恐自己看了不该看的,正要走,黑暗中就有人来追杀我,我一路跑,跑了一山沟,摔下去磕到了石头昏过去了,追我的人可能以为我死了,方才逃过一劫。只是醒来后人就变得糊涂了,后来也机缘巧合就跟了行军部队走。这次有幸遇到怀化将军,才得以与家人重逢啊。” 文君知道周平是桃满找回来的,可也没想到其中缘由这般曲折,好在人终于回来了,孙安也有了爹。心里又疑惑那个蜂主,雨洛却比他更着急,问道: “那你可知那蜂主长什么样?” “那人,就在京城里!我方才还撞上他了!那日天黑我没看清楚,不过身形我记得的。不是很壮,高,瘦,哦,我方才撞见的那人穿的是一身青衣。” “萧炎!” 于此,萧炎成了全国通缉犯。 第47章 47云疆风光 云疆 朝堂之上,国主身边,那一抹南夏红如影随形,怎么都让朝臣觉得膈应。个个趁国主不注意时怒瞪崔眠,崔眠也不甘示弱,桃花眼一眯,锋利又凌人。他们也就不敢再瞪,再如何不满,也不会有人和命过不去,他是大国主捧在心尖上的人。 这一天,下了朝堂后,云熙让一个人来回禀什么,崔眠就在一旁。那人说了什么,崔眠真是没听懂。 云熙却很想让崔眠听懂的样子,语气中有藏不住的兴奋,他说:“小眠,你可知道这人说了什么?” 崔眠摇了摇头。 “这人是我安排在南夏的探子,他说御史大人的儿子三岁了。” 云熙不放过崔眠点滴的变化,却也只是见他面色如常。 崔眠淡淡开口道:“哦,与我何干?”便独自走回了未央宫。 云熙只能感慨,崔眠真是一流的戏子。若不是他此般着急离开,他还真以为崔眠一点不在意。 崔眠这一路走着,越走越是没了力气。寻了个偏僻的宫闱墙角就坐下靠着了。甬道间不时送来冷风,仲夏时节了,城西的夜来香必是开的璀璨,可云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