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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的法子了!没有了!”陶攸宁猛地夺过他腕上的传音铃,一掌打在他胸口,将他推了出去。 顾追和苏芹亦是被震得一退,再上前却发现陶攸宁已经张开结界,将自己困在了方寸之地。 “陶攸宁!”陆沁泪如雨下,“陶师兄……你不要死!我求求你……” 陶攸宁拿着陆沁的传音铃疯狂呼叫殷世骄,可始终无人应答,终于一道剑光在院中砰然炸开,洛庭之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睚眦俱裂,“师兄!” 陶攸宁手中的传音铃翩然落地。 “师兄!”洛庭之咳出一口血,“鸿帝已经重伤,我有办法的……你信我!” 陶攸宁抬起头,洛庭之浑身血污映入眼帘,他情不自禁想冲上去,可生生忍住了。 “师兄……”洛庭之颤抖着想握他的手,“别做傻事……你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陶攸宁笑着叹息,“玉容子被操纵,殷秋河、陈灵也相继遇害,各门弟子尸首堆积如山……我只是,不想再看见更多伤亡了。” “师兄!师兄!” 陶攸宁叹着气走到桌边拾起笔,“你们把这个带给世骄。” 他落笔的一瞬间,浑身因剧痛颤抖起来。窗外霁霁晴空忽地电闪雷鸣,他眼中的血如小溪流淌刹那间沾湿了宣纸! 结界之外,他们疯狂地喊着他的名字。 陶攸宁咬牙忍痛,颤抖着写下三个字。 第一道天雷劈下! 陶攸宁痛呼一声跪倒在地,却仍是倔强地画下一串扭曲的蝇头小字。 第二道天雷! 第三道! 陶攸宁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下去,眼睁睁地看着红颜顷刻化为枯骨! “师兄!师兄!” 终于那道结界不攻自破,洛庭之声嘶力竭地冲上去抱住他,火红衣袍下竟只剩一把骨架,他放声大哭起来,耳中已听不见任何声响,于是一道道雪亮的天雷毫不留情地迎头劈下! 不知过了多久,洛庭之的衣物已被烧作飞灰,他无声地坐在房中,手里只剩一把细软银沙。 “为什么……”顾追茫然望着自己的双手,“为什么转生之契没有用……” 无人应答。 “不可能啊,只要陶攸宁的魂魄还在,转生之契就……” 他骤然停住。 难道…… 他仿佛听说了世上最可怕的事,一时惊到失语,竟荒唐地笑了出来。 难道,连魂魄都不剩了吗。 “高泽陵殷世骄。” 鸿帝气息奄奄地睁开一双盲眼。 谢流光道,“阴阳眼已死,方才不止九道天雷,凤栖宫洛庭之要进阶了。要想成事,殷世骄必除。” “……去吧。” 高泽陵。 殷世骄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医师为他包扎伤口。 有弟子疑道,“六师兄怎么会受这样的伤?” “看伤口,好像是他自己的匕首绿绮。” 几人狐疑地望向把殷世骄送上山来的余念,“喂!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 一名弟子忽地小声道,“传闻说六师兄在山下盘了一处庄子金屋藏娇,不会……就是她吧?” 那名盛气凌人的弟子一骇,“不会吧?她?” 不过看模样倒也眉清目秀。 余念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我只是碰巧路过……” “好了好了,现在师兄已经回门,你也可以走了。” 几名弟子皱着眉头,“凤栖宫刚刚休战,北边也不太平,保不准平阳王什么时候就起兵造反了。” “我怎么觉着要大难临头,各门主死的死伤的伤,玉容子又反了。” 一人大呼倒霉,“都说修道能延年益寿叱咤一方我才上的高泽陵,好了,现在真要成高泽‘陵’了,只怕你我都要交待在这里!” 另外几人连声道晦气,那人被捶了一记喊冤道,“难道不是实话吗?门主死了,现在六师兄又躺在这里……我看我们要不去投靠魔君好了,好歹还有过同门之谊。” 几人心思各异,又嘱咐了医师几句,便纷纷散开忙手头的事去了。 那名医师疑惑地望着余念,“你怎么还不走?” “我走……等殷公子醒了我就走!”余念强忍泪水,“殷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我得看他醒了才放心……” 医师看她手无缚鸡之力,便也随她。 “先、先生,现在是不是天下大乱了?” 医师叹道,“是啊。不过没你什么事。你又不是仙门之人,日升月落,朝代更迭,照样过你的寻常日子便是。我方才也不是赶你走。只是如今风雨飘摇,你在此处滞留于你无益,反而可能惹祸上身。” “先生,其实……殷公子是被我所伤!”余念不擅说谎,惶然跪倒在地,“都是我的错!是我坏了大事!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那医师好笑地瞥了她一眼,“你?别说伤他,只怕连他一根汗毛也碰不到。没什么你能做的。他伤不及性命,只是那柄匕首太过厉害,刺入肉体后便会炸开,脏器俱有些许损伤。” 余念听得面色惨白,若不是殷世骄还没有醒,她真的想以死谢罪。 殷世骄的手腕上传音铃不住震动,医师叹道,“传什么传,人都成这样了还能指望给你回话?” 突然之间,窗门大开,一柄雪亮亮的剑刺进来,那名医师连惨叫都来不及就咽了气。 余念大惊,猛地跳起挡住了殷世骄。 “凡人?”谢流光抖了抖剑身上的血,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罢了,谢流光现在这副模样,杀不杀凡人入不入魔与我何干,难道还要为他行善积德吗?” 语毕他剑尖一挑,向余念刺去! 余念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抽出殷世骄的绿绮挡住了这一击! 然而她的力气实在太小,虽然架住了谢流光的剑锋,却被掀飞出去,狠狠撞到桌角,跪倒在地。 余念强忍喉头腥甜高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救命!……” 谢流光轻蔑一笑正欲一剑了结殷世骄性命,余念不知哪来的力气举起匕首飞扑上去,谢流光一脚将她踹开,余念却忍着剧痛死死抱住他的脚踝死不放手。 谢流光怒骂一声,一剑刺向余念的脖颈! 风驰电掣之间,一道黑影翻身进屋,刹那间将谢流光逼至门口。 谢流光讶然挑眉,“魔君此举何意?” 殷人杰笑道,“鸿帝,你先前可没说还有这种安排。” “先前说了些什么?联手颠覆修仙世家,从此魔界不必受制于人。殷世骄难不成不属于‘修仙世家’?” “鸿帝这话就见外了。”殷人杰轻笑一声,“那我这个做叔叔的,不也是世家出身?” 谢流光眉头一蹙,转眼间两人已经对了数十招,屋内木屑纷纷落下,桌椅俱被五马分尸。 余念挣扎着爬到床边,用身体挡住了昏迷的殷世骄。 论剑术谢流光不及殷人杰,因此不多纠缠,抓紧一个空档猛地从袖中飞出一支暗器,余念伸手去抓,那暗器却直直穿破她的手心没入了殷世骄肩膀! “你……!” 谢流光大笑,“血月宗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