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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招新人了。” 贺世君罕见地笑了,“怎么,一个陶攸宁你还不够,也想招新人了?” 青梧道人摆摆手,“与我何干,我向来不会教人的。” 说实话,他看着陶攸宁长大,原先对他自然有诸多期望。毕竟是阴阳眼选上的人,天资自然卓尔不群,曾几何时陶攸宁的剑法也曾夺下试剑大会榜首。只是自他瞎了之后,封了一双阴阳眼,便也不敢奢求旁的,只求他平安喜乐也就罢了。 “我打算将传给庭之。” 那便是有意有朝一日传位给他了。 青梧道人不过问,“随你。” “琴川天分虽高,急于求成,还是庭之心静些。” 青梧道人随口一接,“我以为你会嫌他心思太过纯正,不及琴川处事圆滑。” “心思纯正?”贺世君又笑了一记,“你们师徒俩,原来是一脉相承。” 素来精明,偏偏看不透这只外白里黑的小崽子。 青梧道人不知他这话指的是什么,沉默片刻叹道,“你今日又太过冲动了。皇帝那是逼你,生怕你不摆架子,是做给其他门主看呢。” “你在担心我吗?” 青梧道人瞥他一眼,不语。 贺世君坦坦荡荡,“我是想一统八大门派,一统天下,我还想飞升,位列仙班。怎么,我光明正大,他们能耐我何。” “玉歧子最好死了,否则听你这话也得被气活过来。” “我怕他?”贺世君倨傲地一嗤,“何况,不是还有你么。” 脚下流云如惊涛一般后退,青梧道人失神地望着云下苍茫大地,山脊绵延,一片火红色的建筑映入眼帘,宛如一群凤凰,引吭高歌。 ……却永远地被禁锢在了神州大地之上。 西北方忽地传来一阵振翅之声,陶攸宁道,“贺世君回来了。” 顾追饮完最后一杯酒,“那我先告辞了。”继而一挑下巴嘱咐陶攸宁,“来了魔界告诉我一声。” “多谢。”陶攸宁起身相送,“辛苦你跑一趟。” “来看你,说什么辛苦不辛苦。”顾追抱了他一下,恨恨地剜了一眼洛庭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五人一同前往负礼殿,贺世君与青梧道人刚从京城回来,近来忙着与朝廷周旋,竟然还是第一次听说钟萃道投靠魔君之事。 “天机门上回算出九尾狐妖也在魔界。正好天枢院之事暂告一段落,过几日我们去一趟魔界。”青梧道人朝贺世君示意,“弄几张通行证来。” 贺世君应下,“遵命。” “哎哟不敢不敢。” 他们又你来我往调侃了几句,把几个小辈逗得忍俊不禁。 贺世君一整衣冠,恢复平日威严神色,“庭之你留下,许久没检查你功课了。” 其余人见状告退,出了负礼殿,殷世骄却面露难色,正欲开口之时,陶攸宁已经说道:“这几日辛苦世骄陪我们东奔西跑,接下来还要去魔界,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他如此体贴,殷世骄松了一口气,“上回修复古谱近日又将开工,过几日不知能不能得空。” 他忙也是真,不想去魔界见着那人也是真。 其他几人亦心知肚明,连声附和。 陶攸宁摆手,“师父与我们同去呢,不必担心。” 青梧道人揽着他的肩头,“是啊,殷家老头难缠得很,你还是先顾那头吧。” 殷世骄和林莺相继告辞,陆沁还有些不舍,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嘻嘻哈哈眨眼,“青梧道人,您猜今天谁来了?” “闻见你们身上的酒气,自然是顾追那小混蛋来了。”青梧道人揣起手,“怎么,他又贿赂你这个小财迷来当说客?想娶我家小君,先一统魔界再说吧!” 陶攸宁尴尬得要死,连忙转移话题,“你别成日开我和顾大哥的玩笑,想想你自己吧。也二十好几了,前些日到处嚷嚷着你哥要娶妻,想来不久之后便是你了。” “陆衍要娶妻?”青梧道人略一想,“西川阁想联姻么?” 陆沁答道,“是啊。原先多趾高气昂瞧不起人,玉歧子一走就不行了。” 青梧道人难免唏嘘,“若有一天我与贺世君走了,凤栖宫会如何呢。” “师父!”陶攸宁笑着回搂住他,“今日是怎么了,被朝廷的人气着了?说这样丧气的话。” “好好好,丧气话,呸呸呸。” 青梧道人看他的脸上笑意盈盈,一副无害的模样,想起这条两指宽的丝带后头,一双翳眼也曾意气风发,心中不由酸楚起来。 就连陆沁这样没眼色的人也看出来了,小声打报告,“今日陶师兄的眼睛又流血了。” 青梧道人面色一凛,探向他的脉搏,“不好。封印快要被冲开了,随我来传功室。” 作者有话要说: 新出场人物: 明衍帝:当朝天子,年纪尚轻,对修仙界多有忌惮。 谢流光:天机门门主,谢情的师父。 萧宛青:玲珑阁阁主,林莺的师父。 剧情简介:天子召见各门门主商议天枢院一事,双方针锋相对。 陶攸宁:师父,你像是戏台上的老将军…… 青梧道人:???是说我威风凛凛么??? 第26章 进阶 [贰拾陆] 传功室这等私密的地方,陆沁不方便去,只能给洛庭之传音,让他一会儿从负礼殿出来去看看陶攸宁。 青梧道人和陶攸宁面对面打坐,陶攸宁解开眼前系带,青梧道人十指如电,解开他身上几处穴道,登时他神色一变,渐渐沁出丝丝额汗,眉心逐渐浮现出一个小小的法阵,在青梧道人的灵威下猛地一震,骤然化为乌有。 陶攸宁咬紧牙关,仍是溢出了一声痛吟。与此同时,两道血泪从他眼中流出,他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世界摇摇晃晃,除了寻常色彩之外,还有一道道蓝色的灵力波动。大到萦绕着凤栖宫的运势之气,小到一旁书架、木柜中零星蠹虫,都清晰可辨。 太久没有接收过这些信息,陶攸宁头痛欲裂,哑声喊道,“师父……” “别说话!”青梧道人在他双肩上狠狠一拍,一阵气劲迎面扑来,刹那间衣袍猛地向后飞去,发出裂帛之声,强大灵压差点将他掀翻。 陶攸宁感到眼前又落下血泪,浑身炽痛不已,□□一声陷入了昏迷。 凤栖凤栖,究竟有没有凤凰,众说纷纭。 但陶攸宁见过的。 就在凤栖宫的山顶,他见过一只巨大的凤凰,流光溢彩,遮天蔽日,振翅而飞,宛若一片燃烧的流云。 明明展翅便可飞往千里之外,它却很留恋似的,只在凤栖宫上方盘桓不去,好似眷恋,又好似失意栖居。 青梧道人听了笑他,“负礼殿顶上的机关鸢罢了,你错看了,小孩子眼里显得特别大。” 据说陶攸宁出生那日天有异象,他娘从申时一直生到酉时,天色明明暗暗,极为诡异。随着一声啼哭,产婆终于松了口气,可接出来一看,孩子睁开眼,一只黑的一只蓝的,吓得产婆手一抖,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