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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哥,大概什么时候来接您?” “要接的话让司机来就行,你回去管自己休息,不用等我。”戎冶道。 除假期和随同出差以外李霄云都是住在戎宅,侧宅二楼最大的房间就是她的。 “好,知道了。”李霄云颔首,然后目送着戎冶走进大楼里。 戎冶按响门铃后过了一会儿,成则衷亲自来开了门。 戎冶一看到他就不由愣了一下——成则衷把胡子给刮了。 成则衷见戎冶盯着自己下巴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好笑地说:“什么表情,我没了胡子你还不适应了?” 戎冶哪里是不适应,他是想起了靳哲那句“可惜”,当下只好不自然地打了个哈哈:“这不才刚接受良好嘛。” 见成则衷只穿了条亚麻长裤上半身光裸、脖子上挂着条厚实的浴巾,头发也被擦得乱乱的仍带着湿意,这种形象直接来给他开门显然是不把他当外人,戎冶心里又有几分高兴,说道:“看你刚洗完澡,是我来得正巧还是你被迫提前出浴了?让别人来开门就好了么。” 其实大楼底下的门禁还真是成则衷在浴缸里给按的解除。 成则衷让戎冶进屋来,闻言哼笑道:“我就一个人住着,家政每天按时来一下做完事就走,我不给你来开门,你就在门口蹲着吧。” 他转身时手臂和肩胛上的衔尾蛇纹身在戎冶眼前一晃而过,戎冶在那一瞬间居然情不自禁地微笑了一下,等意识到了,自己也觉得没头没脑。 成则衷带着戎冶进了圆形的门厅,抬手朝门厅左前方那条走廊和正左手边分别一指:“那边主厅、这边偏厅——对了,酒柜在偏厅隔壁、两个餐厅之间夹着的那块儿拐进去,你一会儿去挑挑看有什么中意的直接开了就行,我先穿件衣服、把头发吹一吹。”说完自己进到走廊另一边的区域去了,戎冶扭头一瞥,一眼能直接看见的是个面积不小的泳池。 成则衷一户独占整层,而且住的是顶楼,十分清净,可等戎冶穿过走廊进入联通着景观大露台、刻意挑高了的会客厅,他才发现这整片相联的非私密区非常适合宴客,根本就是社交级别的——所以成则衷图的可能并不是清净。 露台上的灯光幽昧,映得葳蕤草木与那套极具设计感的沙发共同营造出了一种奇异而阒然的意境。戎冶远眺了一会儿宽阔江面上装点华丽的游轮和江畔变换旖旎的霓虹,继而转身去偏厅方向了。 成则衷说的那个区域其实是私人酒吧,也布置了沙发。酒柜嵌在墙里,双开门,里头品种确实齐全。 酒柜有三个温度分区,戎冶跳过了最上面一层的各色烈酒,半蹲下来从第三层随手拎了一瓶红酒出来。 知道以成则衷的性格,藏酒绝对瓶瓶精品,戎冶干脆连挑都省了,翻手一看瓶身,不禁得意自己的手气之佳——2000年的柏翠,满分酒。 成则衷收拾完自己出来,就看到戎冶正站在隔开偏厅和酒吧的那堵墙边上,猫着腰聚精会神地盯着嵌入式生态鱼缸里的海月水母瞧,还用手指头轻轻敲鱼缸测试离得近的水母会不会有反应。 通过鱼缸可以直接从墙这一侧看到另一侧,透彻水体之中灯光又布置得巧妙,水母们游弋着,有种迷离之美。 “好玩儿吗?”成则衷笑着问,明晃晃在揶揄戎冶幼稚。 戎冶也不觉得被看了笑话,哈哈一乐答道:“比鱼来的有趣!” 两人带着心照不宣的默契,谁也没有开口问对方这些年来过得好不好。 时光恍若回溯到曾经亲密的少年时代,所有臆想中的生疏隔阂都没有出现,气氛融洽,戎冶的心晃晃悠悠终于落地,发出了无声的慨叹。 成则衷和戎冶到沙发上坐下,两支红酒杯里已经分别倒上了一点酒。 戎冶拿起离自己近的那杯悠然轻晃了一下:“闭着眼随手一摸就是一瓶满分酒,不知道你那酒柜里藏了多少宝贝——正经醒酒可有得等了,反正我们是边喝边聊,酒杯也能醒。” 成则衷唇边带一抹笑,挑了挑眉端起另一杯轻轻摇晃着:“行啊,还好过醒酒器的效果。” 成则衷的头发没有扎起,散着半长不长,原本有点胡子,两者结合成不经意的性感和隐隐疏狂的气质,现在脸上干干净净,少了些潇洒落拓,却也不因发型显得阴柔。 大概得归功于这张轮廓鲜明的脸。 靳哲说成则衷的鼻子“一万个亚洲人里也未必有一个”并非夸张。成则衷的鼻梁既高且挺,有股凌厉的劲意,难得到了鼻尖鼻翼这儿线条收得优美秀致才敛去了几分冷硬,但仍气场十足。 戎冶看多了现在的成则衷,没由来的又觉得陌生,尤其是眼睛——不再冷感的眉眼好像让成则衷变得不像成则衷了。 成则衷问盯着他若有所思的戎冶:“怎么?” 戎冶慢慢地说:“在想你变了。” “哦,”成则衷含笑问,“变得好还是不好?” 戎冶低笑了几声:“没什么不好。”又点点他的头发:“还没见你留过这种发型,看起来不像你的风格。” 成则衷弯着嘴角道:“本来刮掉胡子就该剪了,不过我自己也不会,不如你借你的理发师给我?” “没问题,你定个时间我让他过来就是。”戎冶很乐意。 成则衷抓抓自己的头发:“在欧洲分部的时候没什么,回总部来可得整改仪容了。” 戎冶问:“什么时候上任?” 成则衷道:“这几年的年假我基本没用,累积得挺长,反正离现在的战略部副总正式调任也还有段时间,先偷闲轻松一段日子吧。” 戎冶一听很高兴,特别积极:“那好啊,喜欢玩儿什么?我陪你!” 成则衷眼里带着笑瞥他一眼:“看你这闲散样子就知道是个当甩手掌柜的。” “每年花这么多钱养着他们我可不就是图自己轻松?”戎冶理直气壮,况且他的心力还要花在其他那些无法假手于人的事上。 成则衷点一点头:“也是。” 戎冶饮下一口酒,酒的香气、口感和回韵无一不美——好酒总叫人身心舒畅,也极易令人产生倾吐欲。 可是倾吐欲于这个夜晚而言太不合时宜,戎冶默默地又喝了一口,将一时冲动险些就要出口的话又压了回去,转而起了个无害的话头:“这泳池还挺别致。”偏厅连着的景观阳台稍小些,也通往泳池区域,坐在戎冶的位置上甚至可以看到池边的躺椅。 “还是太小了,”成则衷不甚满意地抬抬眉毛,“泳道不够长只有十来米,装了个无边际泳池机组才勉强能用。” 戎冶不解道:“游着玩儿也够了啊。” 成则衷莞尔:“不算游着玩儿,当做锻炼的,一开始是医生建议,后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