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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们殴打、被宫娥们欺负时的那样,哭得又委屈又无助。 此时,白宵的身旁站着宣于唯风,宣于唯风身后跟着赤卫军,而赤卫军团团护在中心位置的,则是雪王白棠。 ……雪王白棠第一次正视了这个孩子,并朝这个孩子伸出手: “宵儿过来,来父王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白宵哭:我没有王叔了!没有娘,爹又不疼,我最可怜! 闻五幽灵状飘来:我最可怜,一直在“回家过年”,好久没出场了,我怀疑……到底谁是主角? 宣于唯风、明山路过:“今年的灶糖怎么没买?哎呀饿得头疼眼花,十四去买!” 花十二:这是雪国,你一个外来货当什么主角?(内心:嘤嘤嘤,过节好想念我的小桐。) 渡景:哥不在雪国,但雪国一直有哥的传说。 晏熙:请务必入土为安 ☆、第四十七回 故人叹 “……父王?” 白宵目光呆滞地看向雪王白棠,喃喃道:“你在叫我吗?从小到大,你都不曾喊过我的。” 落雪遇血融成了血水,股股流到了白宵的手边,只见他怅然若失地抬起自己满是血水的手,忽然间抬头,手脚并用地爬向将军白霆。 ——“不可!快将宵儿拉回来!——快去!” 雪王白棠忽地失态大喊:“杀了那个乱臣贼子!保护宵儿!” 双手刚要碰到将军白霆的脸颊,身后却有十几条胳膊架起他往后拖,越来越远。 与此同时,几支雪亮的□□齐齐捅向躺在血泊中的将军白霆。 “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王叔没有要杀我啊!白宵仰头发出一声悲泣的嘶鸣,但为时已晚,他已爬不过去了。 但见雪花纷飞之际,一记银光落刃好似天外流星,霎那间坠入血泊之中,铮铮插入将军白霆的肩侧。 以那银光雪刃为心,环绕的禁军尽数被震飞。 “——是谁?” 白宵仰头望去,看见一位锦衣青年足点飞檐,华美的衣衫在风雪中飞若流云,瞬息间已落到了将军白霆的身侧。 宣于唯风愣住:“……闻五?” 一旁的明山抱剑而立,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冷漠的模样。他缓缓摇头,道:“不是……” 不是闻五 青年的面相虽与闻五七分相像,可举手投足中尽显灼灼旭日、皎皎明月般的无可比拟的尊贵高傲,气质清贵疏离,与混迹市井无赖一般的闻五绝无半分相似。 还有丞相周瑾,也似灵魂出窍般愣在了原地,张了张嘴唇,咕哝出了一个名字。 与此同时,血泊中的将军白霆忽地抬高了手臂,似是想拉住青年的衣角,但他的伤势太重了,每移动半寸,嘴里就股股冒出了浓黑的污血。 青年弯腰蹲下,道: “你要死了” 白霆蠕动了下嘴唇,像是一条冲上岸的鱼,竭尽残力,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浊息,用气音道: “渡景……他没有等到你,我等到了……” 随后,青年抱起白霆,同时拔出插进青石砖的长剑,以剑借力踏上高耸的亭檐,轻功飘逸不俗,化作一道飞影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中。 这时候,明山缓缓吐出后半句话: “……是晏熙” 十景陵有暗香盈袖,疏影梅枝莹雪白,苍茫雪海间唯有那一道血衣染透的身影尤其刺目。它静静地依靠在渡景的墓碑上,看上去毫无生息,可缓慢转动的眼珠证明“它”还活着。 ……流了那么多血,五脏已废,即便如此,白霆还活着。 面前站着的晏熙身姿玉立,微垂着眸光,抿紧的薄唇透露了一股怒意。 白霆撑开嘴巴,一字一顿缓慢道: “你不要生气。早知道你来,我就舍不得死了。可是……即便我死了,也是比渡景幸运的。” “……我喜欢这个国家。你觉得它是腐朽的、贫苦的,可它养育了渡景,在这片土地上,我还遇到了你,真的……很好……” 晏熙面沉如水,始终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渡景的坟前,听白霆说话。 这时候,白霆说:“我找了你很久,邻国都找遍了,渡景也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晏熙’这个人。我啊……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找不到呢?后来,想通了……很简单的,你骗了我、骗了渡景二十多年是不是?” “不,我……” “晏熙,‘晏熙’这两个字根本不是你的名字,对不对?” 晏熙怔住,薄唇微动,看上去像是焦急地喘了一声。 “你告诉我……你是谁?这么多年,渡景等的、我等的,究竟是谁?” 薄唇微启,晏熙吐出五个字: “夏帝,夏延熙。” 飞雪玉花散落,朦胧了整座十景陵。 晏熙整个人好似站在飘渺缭绕的云雾中,极不真切。 白霆勾唇,嘴角弯出一个苍白却欣慰的弧度,喃喃道:“怪不得……” 紧接着,他勉强抬高视线,仰视着晏熙的脸,说: “我可以抱你一下么?……仅这一回。” 只有这一回,然后碧落黄泉,再无相聚之日。 晏熙依旧没有吭声,抬脚走向白霆,一步一步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白霆的心尖尖上。也就在这时,白霆惨白如丧布的脸颊蓦地生出了两道醉酒般的红晕,然后竟生出了力气抬高手臂,伸向逐步走来的晏熙。 晏熙弯腰蹲下,微向前倾,整个人便靠进了白霆的怀里。 血水染红了锦衣,甚至蔓延至晏熙的手腕上。那一缕夺目的血色,一直流到他的掌心,竟是炽热得烫手。 这个拥抱极轻极轻,晏熙几乎感觉不到手臂搭在腰间的重量,也不知道手臂什么时候松开的,只是等他移开的时候,白霆的头歪在渡景的墓碑上,眼睛已经合上了。 …… 白霆死了 背负着“叛臣谋逆”之名,尸身葬于十景陵。百姓们争相谩骂唾弃,“白霆”二字沦为雪国之耻。 白霆入葬当天,只有白宵来了。 晏熙揉了揉眉心,道:“你不要哭了,吵得我头疼。” 白宵跪在墓前哭得极是伤心,抽噎道:“你不是王叔的朋友吗?可你看上去一点也不伤心难过?” 白霆扯唇笑了一下,他的样貌极好,忽地一笑,竟如满枝繁华刹那间落尽,清姿绮丽极为夺目。白宵一时移不开眼睛,只听他说: “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死了,按理说我该很伤心的,可我没有,我哭不出来,因为我总觉得他还活着,总觉得只要我回到这个地方,他就会出现,然后像以前那般对我好。可我错了,这次回来,我才惊觉……我永远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