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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红尘又逢君(上)

    望玉看了陆雨许久,知道他说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方才道:“多谢公子……”说完这四个字,便已泣不成声。

    陆雨看着她,不由便想到依依,都是命比纸薄的女子。

    望玉哭了半晌,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道:“明日般若会,奴不参加真的不要紧么?”

    陆雨道:“别担心,我找人替你了。”

    望玉好奇道:“谁?”

    陆雨道:“我妹妹。”

    望玉愕然,失声道:“你怎么能让自己妹妹来趟这浑水?”

    陆雨笑道:“你不知道,她最喜欢蹚浑水。”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陆雨道:“她来了,我让你见见她。”说着打开了门。

    陆为霜男装打扮走进来,望玉见她削肩窄腰,肤白胜雪,穿着暗银纹素白长袍,系着玄色丝绦,玉树临风,雌雄莫辩,一双上挑的凤目携万种风情,饶是她在红尘岛阅人无数,也从未见过这般绝色,一时看怔了。

    “姑娘身子好些了?”陆为霜近前看她,她这才回过神,忙要起身见礼。

    陆为霜伸手按在她肩上,笑道:“又不是外人,不必多礼。”

    望玉见她一笑,似有春风拂面,瞧见了千树花开,又呆了片刻,叹道:“姑娘真乃天人之姿。”

    陆为霜目光陷入她胸前两团饱满的乳肉间,难以自拔,满是艳羡道:“姐姐才是尤物。”

    望玉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道:“与姑娘一比,我等不过俗物。”

    陆雨笑道:“妹妹这身段,扮男人倒是很好的。”

    陆为霜瞪他一眼,对望玉和颜悦色道:“姑娘先歇着罢,我与哥哥有些事情商量。”便抓着陆雨的胳膊将他拉出去了。

    “去大昭觉寺偷?好妹妹,你还真敢想。”

    走廊尽头的结界内,陆雨皮笑肉不笑。

    陆为霜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柔声道:“好哥哥,我想以你的修为,这也不算什么难事。”

    “妹妹抬举了。”陆雨拍开她的手,道:“要我去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说来听听。”

    “明日替望玉参加般若会。”

    “没问题。”陆为霜答应得爽快,还道:“看我明日替她挣个花魁来。”

    “第二件事,让韩雨桑和忆秦娥见一面。”陆雨笑着拍了拍陆为霜的肩,道:“以妹妹的本事,想必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为霜在韩雨桑手中吃过亏,深知此人不好算计,低头抚摸着悲欢笛,笑了一笑,道:“好罢,我答应你。”

    两人说定,陆雨还去望玉房中,陆为霜今晚也打算留在岛上,于是去了夏宜楼。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赌徒们围着赌桌,有的欣喜若狂,有的如丧考妣,有的勃然大怒,众生百态,热闹非凡。

    陆为霜手气很差,除了出老千,她赌钱还有个秘诀,便是在赌场上寻一个手气最差的人,每次与此人下相反的注。

    一名白衣男子在连输了十叁局后,有幸成为了陆为霜今晚的目标。

    此人戴着一张昆仑奴面具,陆为霜在他对面坐下,一个凶神恶煞,一个美若天仙,倒是相映成趣。

    下注时,他拿着筹码左右摇摆,陆为霜盯着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很好看,仿佛一块无瑕白玉雕琢得骨节分明,修剪整齐的指甲泛着珠泽。

    他将筹码放在小上,陆为霜立马将筹码放在大上。

    荷官开盅,六五五,果然赢了。

    下一局白衣男子押大,陆为霜便押小,一叁二,又赢了。

    这一桌四个人,玩了二十几局,旁边两人都有输有赢,陆为霜和这白衣男子却一个稳赢一个稳输。虽然手气差到离奇,白衣男子始终淡定从容,大有视金钱如粪土的品格,端的是个财主。

    陆为霜搂着从财主那里赢来的大把灵石,开心得没落脚处。

    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上来敬酒,她照单全收,还捏住一个姑娘的下巴,在她朱唇上亲了一口,又伸手捏了把另一个姑娘的胸。惹得姑娘们一个个红了脸,娇笑不住,又爱她英姿俊秀,莺莺燕燕环绕在她周围,羡煞旁人。

    坐在她左手边的胖子忍不住骂道:“婊子们就喜欢小白脸,没准是个兔儿爷呢!”

    陆为霜幽幽看他一眼,在桌子底下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我肏你大爷!”胖子怒骂一声,翻身便要起来揍她,却被一颗灵石击中穴道,登时动弹不得。

    陆为霜起身走到他身前,拔出他腰间的匕首,在他满是横肉的脸上比划了两下,笑道:“你要肏谁的大爷?”

    游戏红尘又逢君(下)微h

    胖子也是个元婴修士,自恃修为不弱,方才敢在赌场上放肆,却没想到遇上这么个狠角色,脸色发白,道:“你别乱来,崆峒派掌门是我舅姥爷!”

    陆为霜挑眉道:“那又如何?有本事你叫他来啊。”匕首指着他腿间那物,道:“你方才说谁是兔儿爷?”

    胖子涨红了脸,声音微不可闻道:“我……”

    “大点声。”

    “我!”

    “你是什么?”

    胖子咬牙不肯说,匕首抵着要害一动,他忙大声道:“我是兔儿爷!”

    周围看热闹的都笑起来,陆为霜也笑道:“很好,取笔墨来!”

    一个姑娘飞快地取了笔墨来,陆为霜扒了胖子的衣服,执笔饱蘸浓墨,在胖子背上写下龙飞凤舞的五个大字:我是兔儿爷。

    众人笑声更响,那胖子羞愤欲绝,陆为霜还不打算放过他,丢下笔,拿出一根绳子捆住他的双脚,倒拖着出了夏宜楼的门。

    一帮好事者跟出去看,见她将胖子头朝下吊在了人多处的一棵树上,我是兔儿爷五个字在夜色中闪闪发光,一时都捧腹大笑。

    有人看不下去,又自知不是这美少年的对手,便也不敢出头。

    陆为霜回到大厅里,见那戴昆仑奴面具的白衣男子捏着一块筹码,轻击桌面,向她看过来,像是在等她似的。

    这必然是输得不甘心,要从她手里赢回来呢。

    陆为霜十分理解,回到位置上继续下注。

    荷官摇着骰子,叮叮咚咚的声音停住,白衣男子押大,她押小。

    开盅,一一一,陆为霜一声欢呼,道:“豹子通杀,我又赢了!”

    身边的姑娘们皆惊叹道:“公子真是好手气!”

    陆为霜更加得意,而对面的财主不愧是财主,资金雄厚,一直输到次日中午,丝毫没有退缩之意。这份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韧劲着实叫赢钱赢到手软的陆为霜感动,眼看般若会要开始了,才念念不舍地离开夏宜楼。

    须臾,白衣男子也走出夏宜楼,身后跟着一名侍卫。经过吊着胖子的那棵树,还有不少人围着指指点点。

    侍卫笑道:“楼主,这陆姑娘可真不好惹。”

    韩雨桑于面具下微笑,走进人声鼎沸的春色楼,在靠近看台的一个位置上坐下。

    宾客陆续到齐,大堂内座无虚席,众人交头接耳,讨论的不过是今晚花魁之名会被哪位姑娘得去。

    看台上放着一张纯金打造的座椅,须臾一名眉目清秀,赤身裸体的男子上台坐在了椅上。他双臂被扶手上伸出的金环箍住,双腿也被下面伸出的金环箍住,私处敞亮在众人眼前,尚未勃起的性器是鼓鼓囊囊,深紫红色的一团。

    宾客中有人道:“是小八呀,我说这几日他怎么不接客了呢?原来是为今晚准备着呢。”

    “今晚可得把他累坏了。”

    “别说他了,咱们也得悠着点。”

    “哈哈……”

    蛰伏的肉欲随着这些暧昧的交谈流散于大堂的每个角落,少顷,一名袅袅婷婷的女子抱着琵琶上台,在小八身后的一张绣墩上坐下。

    “浮香姑娘!”

    浮香穿着一件白纱衣,里面的朱红抹胸若隐若现,宝蓝色的裙裾下露出一双浅金色的登云履尖。

    一声锣响,众人很快安静下来。台上的香炉里点起一束梦甜香,青烟一起,浮香玉笋轻舒,铮铮琵琶声响彻大堂。

    她弹的是一支富有挑逗意味的曲子,小八渐渐呼吸急促,腿间的阳具挺立起来。浮香更使功夫,柔媚的曲调中似乎生出一双纤纤玉手覆上了小八的阳具,时快时慢地上下套弄。小八扬起下巴,甚至感觉到了皮肉的温软。

    “嗯……唔……”他喉咙里滚出些许呻吟,目光涣散,眼角染上艳色。

    那直挺挺的性器顶端溢出清液,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龟头颤动,白浊涌出,侍者掐灭焚香,记下了时间。

    浮香看了眼还剩大半截的香,面露得意之色,指尖一抹余音绕梁。

    台下许多宾客与小八一样射了满裆,大堂里弥漫着精液的味道。

    须臾,议论声方起,有人道:“浮香姑娘只用了小半柱香的时间,比去年更厉害了。”

    “看来只有望玉姑娘能与她一较高下了。”

    谁家玉笛暗飞声微h

    小八喝下一盏参茶,恢复了元气,下一位姑娘便抱着琴上台了。这姑娘的琴技堪称上乘,无奈有浮香珠玉在前,便显得差了些意思,用了一炷香还多的时间才让小八射出精来。

    望玉是最后一个上台的,穿着一身淡绿色软烟罗,梳了一个光洁整齐的鹊尾髻,斜插着一支珍珠莲花步摇,施施然向绣墩上坐下,那双美目顾盼之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疲软的宾客顿觉焕然一新。

    “望玉姑娘今晚真漂亮啊!”

    “废话,望玉姑娘哪天不漂亮?”

    “今晚似乎有点不同,看起来更勾人了。”

    “咦?她不是一向弹琴么,怎么拿的是笛子?”

    “总是弹琴多没意思,也要变变花样嘛。”

    锣响之后,望玉将手中的碧玉笛横在朱唇畔,轻轻吹响的一刹那,似有一股暖风吹进了大堂。坐在椅上的小八闻到了淡淡的龙涎香,夹杂着叁分酒香,叁分芙蕖清香,霎时看见了一张英俊的脸。

    这张脸属于他的一位恩客,那晚在湖心亭里,他们吃了酒,缠绵地亲吻。

    他解开他的衣衫,濡湿的舌头顺着胸膛往下,舔过小腹,碰了碰他的性器,引起他一声惊呼:“公子使不得!”

    男人匍匐在他腿间,抬头看他,笑道:“你情我愿,有何使不得?”

    龟头落入湿润温暖的口腔中,他用唇裹住齿列,缓缓吞吐。

    他是第一个为他这么做的男人,无甚技巧,亦无需技巧,仅仅是唇舌的触碰,便让他深陷欲海,难以自拔。

    台下众人都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有的是青草香,有的是花香,有的是脂粉香。他们在味道与笛声中,看见了记忆中最旖旎香艳的一幕,一张张脸上都露出了痴醉之色。

    男人挺直了阳具,女人湿润了私处,欲念在大堂中涌动,由飞旋的笛声带上高潮。

    无数交迭的喘息声为笛声伴奏,这一曲风月无边。

    台上小八清秀的脸庞一片绯红,通身肌肤都泛着海棠色,欲火几乎将他焚烧成灰烬,眼角却流下了泪水。他扭动着腰肢,怒胀的阳具向上方顶弄,须臾,龟头滴下一滴清露。他看见男人的舌头舔去了那滴清露,阳具旋即颤了颤,喷出一股又一股浓液,在半空中划出道道白色的弧线。

    负责计时的女侍者底裤湿透,浑身瘫软,忘乎所以地沉浸于情潮,咻咻喘着粗气。望玉放下玉笛,自己走过去掐灭了才烧了四分之一不到的香。

    湮没于众人的韩雨桑看着台上的她,看不见她美丽的外表,只看见一片千疮百孔的灵魂。她这一曲叫他感知的不是春情正浓,而是开到荼靡的苍凉。

    “陆为霜……”他轻轻念着这个名字,似有一片霜花落在了心上。

    待众人回过神,台上已不见望玉的身影,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如雷掌声随后而起,经久不息。

    陆为霜回到望玉房中,望玉已备下酒菜,再叁拜谢。不多时,红胡子便让人送来花魁的彩头,一顶华丽无比的明珠冠和一件金缕衣。望玉都给了陆为霜,陆为霜也不推辞便收下了。

    陆雨与她们同桌吃酒,问起望玉将来的打算。望玉原本是想留在他身边的,见他没有这个意思,倒也罢了,便说要去山中清修,有了本事再到处闯闯。

    陆雨点头道:“这样也好,出了这个门,靠人不如靠己。”

    陆为霜吃了几杯酒,将脸埋在望玉胸前蹭来蹭去,望玉抚着她的发,笑道:“妹妹这么个样,不知天下哪个男子担得起?”

    陆为霜闷声道:“姐姐你不知道,我小时候被逼着伺候我父亲,后来伺候我哥哥,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身,又被妖王看上,幸亏他儿子还算有良心,救下了我。我做了他的太子妃,才七十载,他便自尽了。我命好苦啊!”

    望玉听了这番话,不敢相信地看向陆雨。

    陆雨端详着手中的青瓷莲花盏,淡淡道:“她骗你的。”

    “这……”望玉低头看着陆为霜,心想哪会有人拿这种事骗人?

    陆为霜抬起头来,笑道:“对啊,骗你的。”

    望玉呆了片刻,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头,笑嗔道:“姑娘好没正经,这话能乱说么!”

    叁人又吃了几杯,陆为霜醉醺醺道:“我还是去找小倌玩罢,姐姐,你推荐几个功夫好的给我。”

    望玉迟疑地看向陆雨,陆雨道:“随她去罢。”

    望玉便说了两个名字,陆为霜念了几遍,好像是记住了,一闪身从窗户出去了。

    春色楼分东西两楼,中间隔着一大片花园,陆为霜走在花园里,摇头晃脑地唱着小曲。

    “饮餐上将头,渴饮那仇人血,龙在鞘中蛰,虎向座间歇……吾当酒醉也!”拖长了的戏腔在空荡荡的花园里徘徊,几只鸟儿扑闪着翅膀飞离了枝头。

    一声陆姑娘从身后传来,陆为霜转头看见一白衣男子,朦胧的月光下,那温文尔雅的模样有几分眼熟。

    “韩楼主!”陆为霜想起来了,热络地上前打招呼,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我也没想到。”韩雨桑笑了笑,道:“陆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这话问的很多余,两人脚下这条道只通向一个地方,西楼小倌馆。

    陆为霜道:“长夜漫漫,闲着也是闲着,我去找几个小倌耍耍。韩楼主,你也是去找小倌?那正好一起,我请客,你付账,怎么样?”

    韩雨桑以为两人虽无名分,但毕竟有过床笫之事,陆为霜被他撞见,多少会掩盖一下自己的放浪,不想是这番答复,颇为无奈道:“陆姑娘,你未免将我想得太大度了。”

    陆为霜眼珠转了转,道:“那你请客,你付账怎么样?”

    韩雨桑不作声,陆为霜睁大眼睛,道:“你不会想让我付账罢?我一个身无分文的弱女子,你一个富甲四方的大财主,怎么能……”

    “陆姑娘。”韩雨桑打断她的胡言乱语,道:“我是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