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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赛场。但祁松言的冷静甚至超越了上次班会选角,眼波不动地对他说:“你第一跳成绩很好,足够进决赛圈,就算后面五跳全部弃权,也能拿到名次。” 看他依然紧紧抿着嘴角,祁松言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补了一句:“我们还有4×400。” 秦笛终于在一个深呼吸之后,同意弃权,被祁松言和李铭轩扶回了班级,喷了药雾,安置在体操垫上。 祁松言提4×400完全是权宜之计,他原本想拖两个小时,秦笛缓不过来,他再想办法劝劝,也就算了。结果直到广播通知4×400检录,他也没想出什么对策,恰好隔壁十一班还特意来告知秦笛的跳远只取了第五名,秦笛再也躺不住,外套一扒就要走。 徐唱也来拦:“四百竞争激烈,抢道的压线的,万一再摔出点问题呢?” 李铭轩赶紧附和:“对啊,要不你别上了。” “我不上谁上?徐唱还是唐澄?总共六个男的,还有的选吗?” 几个男生同时沉默了。秦笛说的是事实,而且他们已经给女生拖了很多后腿,谁都有拼一把的心气儿。 祁松言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拎起秦笛的钉子鞋,看了李铭轩和史雨铮一眼。 “让秦笛跑第三棒吧,小轩一,我跑第二棒压位置,祁松言四。”史雨铮难得开了口。 李铭轩拧着眉头,还是不放心:“笛…” “走吧。”秦笛揽过他的肩膀。 祁松言架起他另一只手臂,史雨铮挎上李铭轩的臂弯。他们四个就这样相互扶持着路过了许多目光,有期许,有观望,也有窃窃的幸灾乐祸,但所有的注视都写了“别人”这个名字,因此反而不那么重要。 接力的分数是单人项目的二倍,因此竞争更大,看点也更足。高一男子组刚结束比拼,场上的余热还没有消退,锣鼓喧天中,高二运动员按顺序分好组,被带至起点旁。 soft 也许是休息那两个小时和及时喷上的药物起了作用,秦笛觉得疼痛减轻了不少,不算难以忍受。 眼看要上跑道,各班选手都抱在一起做精神喊话。祁松言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史雨铮和持续忧心的李铭轩,伸出手:“没有预赛,只看成绩,我们这组实力强,速度能带得起来。一起努力。” 三个男生把手叠上去,史雨铮就乐了:“我真头回听见这么冷静的加油。” “是啊,言,能不能搞个有气势的!” 祁松言气沉丹田,拿出汇操比赛的嗓门抑扬顿挫:“高二十二,气贯长虹!长剑在手,敢缚苍龙!” “加油!”四道声线嘹亮地冲向深白色的云层,唤醒了躲藏的太阳。 他们目送李铭轩手握接力棒上了跑道,秦笛忽然听见祁松言在他身后小声地说:“尽力就行,有我们呢。”他听见“我”和“们”之间那个小小的停顿,莫名有点开心,但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李铭轩起跑不算敏捷,但速度还不错,第六道的位置过弯虽然辛苦,但起跑的优势也并不是那么好追。史雨铮上午拿了400米第四,实力不可小觑,第一个弯道过后,他开始发力并道,从外侧直插边线,牢牢占据了小组第三的位置,直到秦笛接棒。 前200米,秦笛只是觉得右腿有些发软使不上力,到第二个弯道,最初的胀痛以几何倍数增强,蹬地时能明显感到脚踝吃不住劲。后方选手纷纷赶上来,他在粗重的呼吸里咬牙坚守位置。 祁松言在接力带上眼看秦笛跑来,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痛苦,眼神却蓄着一百分的坚定。他小幅后退,无限接近起跑线,“再坚持一下,秦笛!看着我!” 秦笛奋力摆臂,向那个呼喊奔去。他伸出手,将接力棒沉沉压在祁松言手中,却被身后拥来的人带倒,向前扑倒在跑道上。 “秦笛!”祁松言握着接力棒,想回身接近他,却看到秦笛抬起头狠狠朝他喊:“跑!” 他握紧接力棒,猛地扭头汇进冲刺的洪流。那一分钟里,他脑中一片混沌,只有钉鞋在暗红的跑道上凶狠抓地的触觉,搡着他不顾一切地冲向终点。几乎所有人都无视了广播里无关人员远离跑道的警告,将场地围得喧嚷,各自为班级选手疯狂呐喊。 祁松言在震耳欲聋的喊声中标紧前方最后两个领先位,于最后一个直道发起绝地冲击。他变入二道,用低吼压制肌肉的酸痛,脚掌抓地,探出半个身位,猛一加速,以第二名冲过终点! 人群霎那间围过来,他把接力棒塞进了不知谁的手里,逆向人流,跌跌撞撞挤回班级营地。秦笛坐在前排的椅子上,抬头便看见祁松言甚至有些粗鲁地拨开人墙,终于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脱力跌坐在地上。 秦笛静静地望着他,汹涌的汗水打湿了祁松言的眉眼,他剧烈地喘息着,近乎狼狈地抹开额前的碎发,倾过身体去查看秦笛四肢的擦伤,伸出手想触碰,却还是收了回去。 秦笛从搭在腿上的外套里掏出手帕递给他,祁松言接过,却没有擦汗,只是紧紧地握着,再也没松开。 随着4×400米接力结束,一中运动会接近尾声。黎帅换了和学生同款的蓝色田径服,魅力降临教工大赛,一举俘获全校师生芳心以及高二教工组男女混合接力冠军。十二班全体挥动彩虹沙锤卖力给他应援,赚取了闷骚帅哥的一个隔空飞吻。 颁奖前,祁松言找到王初冉,让她去领奖:“我们男生尽力了,这个荣耀更应该属于十二班所向披靡的姑娘,你去领奖,笑好看点儿。” 王初冉直抹眼泪:“你们都多拼了,秦笛摔成那个样儿…多白的腿啊…呜……” 秦笛扒着椅子背笑得差点仰过去,“冉妹啊,不知道还以为我截肢了哈哈哈哈。假期回来就给你看无痕无瑕大白腿啊,别哭了,赶紧涂个口红把咱们门面撑起来!” 王初冉抽抽搭搭地揍了他一拳,接过来朱瑞递的口红精益求精地涂了。 十二班综合团体成绩排名第三,还拿了精神文明奖。几个男生用了个大纸箱抬回了全班的奖品,还有项目前三才有的特殊徽章,大家视若珍宝地别在胸前,在磅礴的乌云下合影留念。花门拆了,秦笛让徐唱翻出来早就买好的彩条扎带,将拆下来的花扎成若干小束,送给女孩儿们每人一捧。在全校歆羡的目光里,十二十三班的女生手捧花朵汇成一川神气的小河。 大雨将至的潮气把空气浸润得不再通透,散场后大批学生奔出校门各奔东西,只有祁松言和秦笛僵持在公交站,李铭轩和童晨星站在一旁完全插不进去话。 “打个车,我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公交十五分钟就到家了。” 祁松言看了看终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