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
聚咱们春蒐,也想跟着凑个热闹。” “在下刘基,久闻三公子大名,此番某冒昧,还望三公子见谅。”刘基朝韦易昉抱拳说道。 韦易昉见来人一脸笑模样,二十上下的岁数,身量倒颇高,脸庞黝黑,身着胡服猎装肌肉虬结,一看也是个练家子,于是爽朗还礼道:“刘公子客气了,咱们兄弟一处聚聚,人多了更热闹,某求之不得!”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有几人疾驰而来,为首一人胯下那骏马,通体黢黑,油光水滑的皮毛在日光下显得晶亮亮,体型高大,线条俊美,四肢修长有力,懂马的行家一看就不是俗物。 再看那纵马之人,同样是龙章凤姿。 目下世人狩猎多着胡服,只图轻便灵活,可那人所着猎装却不常见,竟有些像改良过军服,只是少了那些作战时沉重的挡甲,一身明黑,只腰腹两肩及四肢处覆盖着银白的轻甲,因疾驰而随风飘扬的墨蓝色簪缨冠带更加显得那人俊面如玉。 此人还能有何人,正是傅燕楼,身后跟着的是副将陈从及一些亲卫扈从。 待他到了近前勒住马,韦易昉打马绕着傅燕楼转了一圈,笑道,“大公子姗姗来迟,可得有个说法!” 傅燕楼和一众老友纷纷打了招呼,才接了这话头,“一早家中有些绊脚事来迟了,今日承蒙兄弟们赏脸,晚上五凤楼我做东,咱们好好吃一场酒!” “我看你家中却没有绊脚事,而是有绊住你脚的人吧,啊?哈哈哈!”韦易昉带头调笑,一众人纷纷心领神会地笑闹开来。 刘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傅燕楼,却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仔细地打量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专注,傅燕楼一双鹰目,很快便逮到了他,于是他连忙重拾一脸从容,与他互相见了礼,客套了两句暂且不提。 刘基也闹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只被心头一个执念驱策罢了。 这就好比两头狼,一只看上了另一只嘴里的肥肉,可它不敢贸然上去抢夺,因为那只狼看上去就比自己更凶猛,如果贸然冲上去很有可能抢不到肉,自己有没有命活都要两说。 他一直跟在傅燕楼身后不远,这人单看相貌却真不像那些镇日刀口舔血的武将,可周身的气场却不是他们这些成日斗鸡走狗的二世祖可以比拟,他忽然有些急躁起来,正兀自走神,一声箭矢破空的嗡鸣之声瞬间揪住他的神识—— 目光所及之处,一只野猪被羽翎箭射中了右眼,那箭矢力道之大,箭头竟然从左眼又窜出,那野猪瞬间毙命。 刘基顺着还颤抖着发出余音的弓弦望过去,只见黑马上那人正缓缓放下弯弓的右臂,拉弓用的羊脂玉指套在日晕下白的晃眼。 ———————— 老铁们,满1000猪猪就加更??)?*?? 第三十七章 佳人 大公子拉满了第一弓后,大伙纷纷燃起兴头儿,带着自己的扈从和猎犬分开巡狩去了。 一转眼,原地就只剩下傅燕楼和他身后几步远的刘基。 傅燕楼转着手上的白玉指套,看着正去捡猎物的陈从,头也不回,却是对刘基道,“刘公子怎的不去?”语气和缓,听不出任何弦外之音,好似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刘基听得这话才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带着自己的人马和猎犬沿西南方向去了。 陈从待将猎物收拾好交给扈从,刚翻身上马,就听大公子淡淡吩咐,“回头让李义去盘一下这个刘士启家的小子,往细了查。”语毕,也不待陈从回话,大公子一声呼喝,打马急行先去了。 一晃眼大半日过去了,刘基只猎到一些狐狸兔子之类的小畜,远处已有响哨鸣起,眼见马上要收势,心里有些发急,正犹豫要不要折返,猎狗突然狂吠起来—— 一头香獐忽然从草丛里窜出,听见猎狗狂吠吓得很快就要往密林深处逃去。 刘基心头大喜,弯臂搭弓,微微眯起左眼,那香獐距离并不远,他几乎十拿九稳,屏息稳了稳,下一秒箭矢“倏地”破空,朝那野獐激射而去。 那箭矢眼看就要射中那香獐的颈子,不过寸许的距离,只听“叮”的一声,金属碰撞之声划破空寂,不知从哪里横蹿出的另一支箭矢正打在刘基射出的箭头上,只是这突来的箭劲远远大过刘基的,原本朝着香獐而去的箭矢,一瞬间被打偏了方向,那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那香獐竟然被人救下! 刘基一言不发地看着单臂纵马而出傅燕楼,他的另一臂上还架着弓,只见他朝自己和煦笑了笑,抱拳温声道:“刘公子见谅,只是这春蒐,一向是只取未妊者,总不好破了规矩。” 刘基经这一点才发现,原来那獐子肚腹已隆起,显然是怀了幼崽了,方才他一心想捕个大牲,竟一时疏漏了。 “某一时粗心不查,好在大公子及时扭转,某惭愧。”刘基抱拳还礼,可腹内的一股难以描摹的憋闷感突的心头疾跳起来,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这次春蒐,一行人大获而归,其中当属傅燕楼捕到的猎物最胜,野猪鹿獐,不一而足。韦易昉等几个相熟的老友自小被大公子碾压惯了,如今心态已极其平和,几人说说笑笑带着猎物往五凤楼去了,只刘基一人心有所思地磨蹭在最后方到。 因着一群人都是相熟多年的老友,几人着五凤楼收拾几个易弄的野物添了菜,一场狩猎下来,早已饥肠辘辘,只见山珍海味一盘盘端上来,纷纷大快朵颐,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微醺,韦易昉招手换来一个伙计,耳语交代几句,那小伙计锅着腰点头不迭退行下去,不久,小伙计又端了三只琉璃酒壶来。 下人伺候着各位公子少爷们把酒满盏,韦易昉举起酒杯朗笑,“今日这局儿凑的齐全,难得咱们都在,又逢着钧极寿辰,来!咱们满饮此杯!只盼待咱们龟年鹤寿时,还能聚坐在一处喝酒吃肉!” 众人附和,同举此杯,纷纷仰颈干了。 傅燕楼不动声色看了看酒杯,微顿,随即也干了杯中酒,仰颈的功夫见韦易昉一脸奸笑地回望自己,大公子推杯站起来,朝众人拱手笑道,“今日有幸和大伙一聚,只是某还有旧疾在身,委实不敢贪杯,兄弟们自当慢饮,某还有旁的事就先散了。” 说罢,也不顾几人挽留,摆手潇洒朝后门去了。 这五凤楼正建在江边,后山门正通向一个渡江口,那里正停着一搜精致绚丽的舫船。 韦易昉和几位老友端着酒杯倚在二楼花廊上探看,只见那颀长挺拔的清俊身影背着手慢悠悠走向那画舫,陈从跟随其后,手中还拎着个竹笼,两人行到船头,陈从自竹笼里拎出一只巴掌大的灰毛幼兔来递与傅燕楼,大公子只手接了,攥在手心里又负手叠于身后,介子正自船上下来,大公子又和陈从吩咐些什么,这时却见船厢一侧的花窗打开一扇—— 月色凉水照江头,临水西子美且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