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耽美小说 - 被标记的金丝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2

    样。

    白鹿当时的想法却是,这样纯洁的小孩,一定不可能知道他慈祥的爷爷还有魔鬼一样的另一张脸,和那张脸孔下面极端变态又残暴的性情。

    相比Alba,主人格下的骆河就温柔多了。比起用手爱抚,他更喜欢用眼睛去看。

    白鹿曾被要求赤裸着站在窗边,站着,坐着,躺着,怎样都好。

    骆河就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距他面前两米远的地方,不说话,不动作。将人从头到尾,身上每一处细节,从日出看到日落。

    永远都是这一个兴趣,仿佛从来都没腻过。

    别墅西面有一大片火红的灌木,那时白鹿还不晓得这种树木的名字。由于正好在别墅里住满一整个冬天,于是被迫看完整个冬季的灿烂火海。

    他记得那是一个黄昏,骆河坐在太师椅上问他,“你在看什么?”

    “那个树……”白鹿目不转睛盯着窗外茂盛的火炬,“过风时,树叶很美。像……像张翅欲飞的火鸟。”

    骆河继续问他,“火鸟的图腾叫做凤凰,你知道凤凰是什么的象征吗?”

    白鹿认真思索,“嗯……男人跟女人?”

    “不对。”骆河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像肃穆的乐曲响到一个高章,“是男人跟男人。”

    “男人跟男人?”

    “凤是男人,凰也是。凤凰本身就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追逐,是一种非常漂亮的图腾。”

    白鹿不解,“那女人呢?”

    “女人没有翅膀,象征女人的,是水中的鱼。潮湿温热,才是子宫的感觉。”

    白鹿那时终于明白,为何Alba总喜欢命令他弓起身体,挤出背上突兀的蝴蝶骨来。

    原来对方是在欣赏他身为男人的印记,是他作为图腾的翅膀。

    白鹿的声音在安静的诊室里戛然而止,忽而又换了个更低沉的口气,“如果没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仍然不会产生逃离的念头,甚至认为我们之间是一种独一无二的羁绊。”

    乔晏见他抬眼,手中的笔仍不停在记录,“你明知他有多重人格,也晓得自己被他虐待。这都不是你真正想要逃走的原因吗?”

    “虐待?”白鹿迟滞地偏了偏脑袋,“那是他独特的爱人方式,只是痛了一点,我完全可以为他忍耐下来。”

    “……”乔晏终于停下动作,“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你并不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正常的?”

    “比起在按摩店里被客人抓住头发,捏着下颚,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丑陋的***顶进我嘴里。在别墅的日子,多数时候起码是平静的,温情的,不用提心吊胆后面还会不会有更变态的客人出现。”

    乔晏点点头,“那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终于醒悟过来?”

    “陈传承的电话来了。”白鹿闭上眼睛,脑子里的嗡嗡声又跳出来,“骆洲也来了。”

    陈传承的电话在骆洲找到他半个月之前,她说白鹿父亲当年下跪换来的学校,就快被人拆掉了。

    毕竟能飞出大山的孩子太少,这几年学生的人数一直在减。又逢一个加工厂老板看中那块地皮,给了不少好处买通学生家长,让山里的小孩放弃念书。

    电话最后,女人在那边声泪俱下求他,“鸣鸣,回来看一看好不好?让他们见识一下飞出大山的凤凰。那些小利小惠,会耽误孩子一辈子。”

    没有学校,后面的小孩,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白鹿接电话时,刚从Alba的大床上下来,全身赤裸,皮肤红肿。他盯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眼睛空洞,毫无一点生气,“对不起。”

    陈传承不甘心,说让他再想一想,“你现在在哪里?离得很远吗?仅仅回来看一眼都这么困难吗?”

    远吗?当然远。说相距一个世界都不算夸张吧。

    两天之后,女人又来电话。可没说两句,白鹿就跟人急起来。

    “学校是那个男人的东西。他明明什么都没有留下,又凭什么把他没完成的愿望强加给我?”比起难过,白鹿更多是委屈,是心虚,“那个人的心愿,关我什么事?他都不要我了……我讨厌那个地方。山上的人活该愚昧,我凭什么管他们死活?”

    陈传承叹气,带着不明显的哭腔,“我真的想不到其他办法了,看来你和你父亲注定成为山里最后一道光。”

    挂电话前,女人才说,“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应该告诉你……”

    “什么?”

    “他不是肺癌走的,是心梗。”

    白鹿握紧话筒的那只手轻微地颤抖,“什么意思?”

    “他当年不是病死的,是在跟人争取学校的去留时,被那些人活活气死的。”陈传承说着说着又哭出来,仿佛亲眼所见,“如果这回学校没了,你父亲当初就白死了呀!”

    白鹿彷徨了半个多月,始终下不了决心去见她。就在这时,骆洲出现了。

    诊室的天花板惨白惨白,活像一张将死未死的人脸。

    白鹿咬住下唇,不难看出他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拒绝,“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冷漠的男人。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恶心的怪物。”

    骆洲从小跟着母亲长大,但与骆河的关系也不疏远。他知道父亲有心理疾病,也知道那人各种见不得光的癖好。

    骆洲曾亲口对白鹿说,‘从我记事以来,就知道我的父亲,是个变态。’

    在白鹿之前,骆河带回家过不少男孩,但没有一个能长住下来。骆洲和母亲从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只当是老头子上不了台面的恶趣。

    可白鹿出现之后,骆家表面的宁静,彻底绷不住了。

    打骆夫人第一眼见到白鹿,她就指着他尖叫,说他阴魂不散,说骆家不能留他。

    骆河当场一个耳光扇回去,让那个女人闭了嘴。

    骆洲以为像白鹿这样的年轻人,一定是看中老头儿手中的财产,最初还私下用重金劝他离开。几次三番未果,对方才反应过来,骆河与白鹿之间,或许真的有几分变态和变态之间的‘惺惺相惜’。

    可就算是真爱,那也不能成为白鹿破坏家人关系的理由。

    于是向来光明磊落,捡得一身好口碑的男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了阴险的手段,就用在白鹿身上。

    骆河每个月初都有闭关冥想的习惯。那一天白鹿会被几个面相臧否的人开车送出去,第二天一早再接回来——白鹿在地上捡到毛绒小熊的那天,正好是某一次被接回家的日子。

    骆洲来家里的那天,正好是骆河冥想的时间。

    他打发走平常接送白鹿的几个人,亲自开车带着白鹿悠了一圈又绕回别墅。他从前座转头过来,嘴角的弧度不多不少,“自己进去看看吧,看看你爱着的男人,在谁的身体里冥想。”

    白鹿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