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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因爱生恨,恨而不得,得过且过,过河拆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因爱生恨,恨而不得,得过且过,过河拆桥



    师尊,圣人他是不是得了花柳病?

    李琮向来知道男人是很脏的,女人本来没病,沾了男人后就有了病。所以,她在这种事上很谨慎,除了只经过她手的处男之外,在她眼里有过性经验的男人一概是脏男人。

    李敬脖子上的花纹不算显眼,可李琮还是一眼看出那便是风月场中最要命的梅花烙。

    都长到那么上面了,恐怕华服之下早已斑纹遍布。

    丛丛儿眼睛很尖嘛。

    李琮沉默一瞬,问:

    这病是怎么得上的?

    乌有子见怪不怪地说:老男人,无非是一群想要力图证明自己没有阳痿的软脚虾。家中的妻子不让他亵玩,他就要去坊间寻求刺激;这个女人直言不讳说他阳痿早泄,他就要找个没有经验的处子骗她男人就是这样。搞来搞去的,总有中招的时候。

    她3叹了一口气,补充道:这,就是阳具崇拜下的悲哀啊!

    李琮习惯女师口中不时蹦出的新奇字眼,总之知道李敬确实病入膏肓就好,这会给她省去不少麻烦。

    她摸出最后一枚锦囊,说:师尊,此前用去的两枚锦囊,尽与怪力乱神有关。这最后一枚,可也如此?

    乌有子神秘兮兮地从桌下掏出一枚罗盘,那罗盘很小,半个巴掌大,瞧着不像是实用的,倒像是观赏用的摆件。

    罗盘的指针微微地颤动着,似捉摸不定的命运,谁也不知它去向何方。

    也许,命运本就有很多种可能。

    不一定哦。

    乌有子把罗盘交到李琮手中,道:丛丛儿,你信命吗?

    李琮想也不想,答道:我信。

    这个回答出乎乌有子意料之外,果然,李琮下一句就是:我只信由我自己主宰的命运。

    其余一切命定,她概不接受。

    李琮啪地一声把罗盘拍在几案上,她想,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乌有子对着空无一物的房间摇了摇头,说道:倒霉孩子就是性急,给你个小纪念品也不要

    锦囊中的字条会浮现什么字?

    就连乌有子也不知道。

    正如李琮所言,那是由她自己书写的命运,是由她自己做出的决定。在命运交际的困顿之时,不是锦囊妙计给了她指引,而是一切因果顺着她的心意接踵而来。

    说到底,那上面的字是李琮看见的,而不是别人写上的。

    乌有子向帘外喊了一声,道:师弟,你和丛丛儿闹别扭了?怎么她来了你还要躲?

    司道君只答:不曾。

    可那眼睛却望着李琮离去的方向望了许久。

    乌有子毫不客气地嘲笑道:死鸭子嘴硬可是要吃苦头的!

    司道君眼神懵懂,好像不大明白他和死鸭子有什么联系,乌有子往后懒懒靠去。不愿与师弟多费口舌,只幽幽地叹息道:历尘劫呀。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李琮从无忧书局的角门走出,七拐八拐,绕了一阵子,正在长街上犹豫是向北走去校场,还是向南走回府,就这么一点犹豫的功夫,一架朴素却不失雅致的马车就拦在了她面前。

    她想着让开路也就算了,微服出行不摆架子,可马车上的人却抢先一步,冷冷问道:殿下是要到哪里去?

    李琮笑着说:归太傅,您身体如何了?真是有日子没见

    客套话还没说完,咔嚓一声,马车里传来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李琮心想这次是不好糊弄了,干脆一抬脚上了马车,坐到归云书身侧。

    他,总归是不一样的。

    殿下这样忙,还有空来坐臣的马车么?

    李琮忽略了归太傅的酸意,文人嘛,多半酸腐,说话刺耳有什么打紧,反正她也没往心里去。她自然地吩咐起流云来,就好像他的侍从和她自个儿的没两样似的。

    流云,送本殿回府。

    归云书说:殿下倒是不客气。

    李琮笑眯眯地答:本殿与太傅做过师生,载一程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来太傅不会与本殿客气。

    归云书瞪了她一眼,颇有几分生气的架势,但那盈盈的双眸里却有些丝丝绕绕的东西,并不具备恐吓的效用。

    她真是的。

    明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可偏要说得如此生分,把他当成一个外人。话说回来,还不是他先叫的殿下?也怨不得李琮旧事重提。

    太傅有事么?还是说,您是专程为送我一程而来?

    丛这儿到公主府,距离并不算远。换句话说,留给他和李琮说话的时间不多。

    你,归云书双唇微抿,有许多话要讲,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说:受伤了吗?

    李琮一愣,道:没有。

    一看归云书那眼神就是不信,李琮作势要撩衣裳,说:太傅若是不信,大可来看。

    想当然地,归云书偏过了脸,尽管二人曾有过亲密的肉体接触,他还是本能地认为,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之中,即便是在别人看不见的马车里,稍微做一点逾矩的事也很羞耻。

    他的脸颊升起两朵红云,为不健康的脸色增添了一丝诱人的光晕。

    李琮嘿然一笑,正襟危坐,这招儿只对归云书这种脸皮薄的管用,若是卢矜那样的骚浪货,怕不是扭捏一下也不,上来就要和她颠鸾倒凤了。

    阿琮,我只是想问你两个问题。

    李琮点头,示意他问。

    第一,你会和竺法成和离吗?

    李琮摇头,直白地说:不会。我答应过他的。

    归云书心尖儿一颤,到底还是要问第二个问题。

    那你从今以后只有我一个情人,好么?

    即便上头永远压着正牌驸马,他也认了。就算是虚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也认了。

    只要李琮愿意骗他一句也好,他什么都能接受。

    可是,她不愿意。

    做不到的承诺,干脆就不要承诺。

    李琮轻轻笑着,吻了一下归云书的脸颊,如此亲密的动作,却在一瞬叫他如坠冰窟,失去所有温度。

    云书,抱歉。

    她掀开轿帘,要下马车,衣袂纷飞,似有决绝之意。归云书只来得及捉住李琮的一片衣角,随后便看着她走进恢弘气派的公主府中。

    要什么时候才能接受呢?

    什么时候才能接受她早就不爱你了的这个事实呢?

    公子,莫要伤身。

    流云为他披上衣裳,试探着问道:那位殿下那边已经催了您好几次,公子这一次要不要去呢?

    归云书的指节由于用力攥拳而浮现出青紫的痕迹,他终于不再拒绝,说:去。

    一盏茶后,这架马车停在了长安城一处不起眼的院落之外。

    任谁也想不到,这座简陋宅子的主人,正是如今风头无两,炙手可热的晋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