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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了起来,朝左边那片林中走去。 他虽然看不到岔路的出口,但心中明白这只是普通的障眼法,因此伸出手在空中摸索了一阵,停在一个地方后,全身聚起真气,大步向内迈进,转眼就从李长安面前消失了。 如同苏一尘所想,这结界并不难出入,只是一旦深入其中,听觉就会立刻消失,在外面听得清楚的交战声,此时也完全被隔绝了。 他已有准备,因此并不慌张,沿着路向反方向寻去。沿途可以看到,这里同样开着一排不知名的花朵,只是并非方才所见的紫色,而是一片深黄,同样散发着浓烈的香气。 苏一尘比照前例,小心压抑自己的呼吸,顺着路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谢凤麒与萧白二人。 如同李长安所言,他们真的在比剑。 说是比剑,其实也不尽然,谢凤麒的佩剑,是一把普通铁剑,市集铁匠铺就能买到,在萧白的流金锁日剑前,根本毫无战力。而他的身手,和自己的佩剑也十分相称,一眼望过去,苏一尘便知,他能支撑过萧白十招,靠的完全就是那“看穿破绽”的直觉了。 然而眼力再好,身体无法跟上思考的速度,在一对一的对决中,也就不可能占到上风。事实上,谢凤麒身上已经被划破了数道,虽然还能勉力支撑,但早就左支右绌、狼狈非常了。 苏一尘无暇看戏,拔出百炼青钢剑,没有耽搁就跳进了战圈,一剑挡住萧白的流金锁日,左手则是拍到谢凤麒的手腕,微一用力,就让他的铁剑脱了手。 他虽然一时分开了两人,但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谢凤麒与萧白此时,和刚才在岔道中李长安的狂态如出一辙,都是眼底充血,仿佛杀红了眼。 苏一尘略一沉吟,觉得要是把这两人都拍晕了,再一个个搬出结界,自己的劳动量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因此他退开一步,百炼青钢裹挟着凌厉剑气,毫不留情地从二人身前劈过。这一下果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萧白提剑刺来,苏一尘转身引着他向外跑去,眼角留意到谢凤麒也捡起铁剑追了上来。 他就这样时不时回头撩拨一下,再带头跑出一段,没花什么功夫,就将两人引到了岔路尽头。 苏一尘不确定迷失了心智的两位道友能否破出结界,因此绕到两人背后,边战边寻找机会,看准了时机一人一脚,统统踹了出去。 ◎ 离开了岔道结界的谢凤麒与萧白,并没有立刻清醒过来,手中的动作却停下了,对视的目光中有一丝迷茫。 李长安看到他们,一溜烟地跑了过来,随即一声惊呼,“哇,我这两位师兄怎么都得红眼病了,是不是刚才河里的水不干净?” 苏一尘对李长安的真知灼见深感佩服,点点头道,“是啊,快救救他们吧。” “欸!红眼病该怎么治?我不知道啊。我身上只有盐,没有药,怎么办?”他急得团团转,“对了,听说人的唾沫有消炎之用,你看我能不能试试?” 苏一尘憋着笑道,“试试呗。” 他猜测两人也是因为黄花的香气而发狂,离开结界吸入新鲜空气后,很快就能复原。 果不其然,谢凤麒很快清醒了过来,看到李长安那张嘴对着自己的眼睛,一副吞咽口水的样子,立时退出四、五步,“长安,你做什么?” “咦,师兄,你的眼睛好啦?”李长安看了他一眼,高兴地说道,“那我去给萧师兄……萧师兄也好了!” 萧谢二人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家师弟,苏一尘把之前的事约略说了,谢凤麒听完点了点头,“嗯,那花是有问题。” “你看出什么了?” “那花茎上有破绽,所以我猜一定有问题,只是还没来得及破坏,情绪就一下子失控了。” 苏一尘还待细问,李长安忽然插了一句,“那花我仔细看了几眼,四片叶子中三片是紫色,还有一片偏白,倒像是在山海异志里读到过,叫作……” 他拧着眉头思考,谢凤麒又道:“你们那条路上的花是紫色的?我们的是黄色。” 这时候,李长安终于想了起来,高声说道:“好像叫三色槿。” “长安,三色堇不是长成这样的。”谢凤麒说道。 苏一尘脑中却是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拍了一下手,“那是三色槿,魔界三色槿!” 甘野曾经告诉过他,魔界有三种同属的槿花,以花瓣分为紫、黄、白三色,合称三色槿,其香有异毒,闻之会令人失控,被三种负面的情绪操纵。 他隐去了甘野的名字,将花的特性和几位道友说了。谢凤麒听完后,沉吟道:“我当时虽然已经闭气,但这花十分厉害,只吸入了一点,就觉得胸中一阵愤怒。” “没错没错,我也是,”萧白终于找了个机会开口,“就感到头脑一热,只想和小谢大打一架,最好能打得他满地掉牙、俯首称臣、从此再也不敢在我面前抬头。” 他侃侃而谈,说得欢快,冷不丁看到谢凤麒转过来的冷眼,瞬间就没了声音。 苏一尘面色凝重,转头问李长安道,“那你呢?你想起来当时的情况了吗?” “想起来了,”李长安心有余悸地道,“我当时心里怕得很,总觉得再也吃不到东西了,什么都想咬上一口。对了,温兄,我都咬了什么呀?现在还在牙疼。” 苏一尘无暇答他,心中盘算,谢凤麒与萧白遭遇的是“愤怒”,李长安遭遇的是“恐惧”。甘野说,魔界三色槿,掌管怒、哀、惧三种情感,那么,中间岔路剩下的,莫非就是“哀伤”? 他眼皮忽然跳了一下,“乐正兄怎么到现在还没出来……”语毕,不等三人回答,霍然转身,又朝林子的方向疾步而去,“你们在这里等,我进去看看。” ◎ 中间那条岔路的景色,与左右两条本来无甚分别,只是路旁栽的是一排白花,在无声寂静中,平添了几丝凉薄。 苏一尘有些心神不宁地往前走去,原以为过了那么久,乐正长枫应该也在离出口不远的地方,哪知他走了很久,几乎以为自己找错了路,这才远远地看到一袭白袍蓝甲的身影,不知为何,正跪在地上。 那画面有些奇怪,苏一尘先是放轻了脚步,继而想起这里并不能听到声音,自嘲地笑了一下。 仔细想想,小师侄心中都是天下正道,大概也没有什么大喜大悲吧。 思忖间,他人已走到了乐正长枫背后。即使双耳不能听音,但到了这个距离,以小师侄的修为,怎么也该察觉到背后有人了。可是乐正长枫却似全然不知,肩膀起起伏伏,专心低头看着地下。 苏一尘探头越过他的身体往下看,只见他正用双手刨着土,大概已经刨了很久,挖出的碎土在另一侧堆得老高,十根手指早已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