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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一串钥匙砸中右眼,当时砸得一声惨叫,松脱了于南望去捂眼睛。 于南望从车上跌下来,祁蓝扑过来抱着他就地一滚,滚到一辆牧马人底下。他唯恐歹徒持枪追击,将于南望往身后一推:“我缠着他们,你快跑!” “他们冲我来的,你别管。”于南望反倒推一把祁蓝,“你赶紧走!” 祁蓝扭头瞪大了眼睛盯着于南望,一字一顿地道:“我!是!警!察!” 于南望咬着下唇把祁蓝上下打量两眼:“好,你是警察,你到底还是个凡人对不对?一月工资几个钱,犯得上把命丢在这里?” 祁蓝眼睛瞪得更大了,朗朗训斥于南望:“你管我挣多少,你现在是我保护的人质就得听我的!你有钱就可以随便死啊?” 于南望呆了一呆,还没弄明白这里面的逻辑,只见金杯车上那名歹徒并未下车追击,反而发动了车子开到那几名挣扎扭动的同伙身边,一个个拽他们上车,随后向后倒车,于南望惊道:“他倒车干什么?” 话音未落,金杯突然亮起远光灯,油门一踩到底,直冲着两人藏身的牧马人撞来。祁蓝叫了一声“不好!”当机立断抱着于南望往外滚去,滚出车底把于南望的手一扯:“快跑!” “我的脚捆着呢!” 祁蓝低头一看,于南望脚踝上缠着一圈细麻绳,中间悬着二尺多长的一段,可以迈步不能跑,难怪这人下车时是跌下来的。祁蓝骂了一句,他出门时是晨练,口袋里并未揣着打火机,情急之中把于南望往肩头一扛撒腿狂奔。 他却忘了自己腰带鞋带都已解开,没跑两步裤子松脱一直缠到膝盖,鞋子也甩了出去,俩人齐齐跌倒在地。金杯第一撞眼看要触到牧马人,司机一脚急刹车在地上拖出十余米轮胎印,挂挡倒车猛扭方向盘,第二次向两人冲来。雪亮大灯晃得两人睁不开眼,马达轰鸣声震耳欲聋,于南望这一跤摔得头晕眼花全身剧痛,挣都挣不动,耳听见汽车呼啸而来,心知这一次死到临头,百忙之中竟还回头看了祁蓝一眼。 祁蓝正费力地把裤子从腿上拽下去,鞋子也蹬脱了,赤着两条腿,手足并用往前猛爬,于南望叹口气,这警察逃命的姿势虽然狼狈了些,总比被撞死的好。自己半生英名满心抱负,眼看要葬送在这里,就算死得姿势再曼妙又能怎样?说着要保护人质,条子自己小命难保,谈何保护人质。商场最讲究等价交换互利互助,拿自己一命换于南望一命,对这条子有何好处? 逃得好,至少留一个活口逃出生天,出去好说明情况,后来人复仇也有个准确些的范围。 于南望惨笑一下闭目等死,耳边却传来一声巨响,紧跟着有人扑过来压在他身上,将他头脸都护住了。电光石火间只觉得身边似是掠过去什么巨物,紧跟着是一连串的撞击声。 他挣扎两下,眼前出现一道光亮。祁蓝从他头上撑起半个身体,看于南望投过来惊诧目光,歪一下头,漫不经心地道:“铁锹。” 第7章 于南望明白了,刚才这年轻警察不是独自逃命,是去抓铁锹。再看那辆金杯,歪歪斜斜撞了三四辆车,一头撞到一扇消防通道门上,11座的金杯已经毁成7座的MPV,车上的人死活姑且不论,那车是肯定再也不能开了。 祁蓝把铁锹迎着金杯掷过去,穿透了挡风玻璃,铁锹刃砍伤了司机,惊痛交加的司机被碎裂的玻璃遮蔽了视线,金杯擦着祁蓝和于南望冲过去,接连撞了几辆车之后才停下来。 于南望惊魂未定,摸摸自己身上掉零件了没有。祁蓝看着他:“能走路吗?” “能。”于南望自己使劲儿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头上有砸伤,腿上有摔伤,脚踝上系着麻绳,身上的西服有一半以上呈披挂状。祁蓝上衣穿得整齐,下面却只剩条平角内裤,裸着两条大腿还打着赤脚,综合来看并未比于南望的情况体面到哪里去。 “你先去报警。”祁蓝老调重弹,“我去看看那几个人还活着没有。” 于南望把他拽住了:“他们有枪!万一没有死绝给你一枪怎么办?” 祁蓝想了想:“我觉得仿真枪的可能性更大吧。他们开车撞人,分明想要你死,如果真想要你死,早都开枪了。” 于南望的眼神阴了一下,迈步就往金杯车那边走,祁蓝反倒拦着他:“诶!诶!你干嘛去!” “我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活的统统弄死!” 祁蓝一把拽住于南望,他人高马大,比于南望高了半头多,这一把拽得于南望一个踉跄,回头瞪他:“干嘛?” “我知道你们有钱人向来任性,但你现在一头血一腿伤,就算他们没枪,可是还有四个人呢,你打算去跟他们肉搏?” “……我要砸了那台DV!” 祁蓝没吭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往于南望臀部看,他那眼睛又黑又大,斜着瞟下去的目光挡也挡不住,于南望看他神色古怪,自然知道祁蓝在想些什么,咬牙道:“你来得正好,他们没搞成。” “那你砸什么DV。” “他妈的!没搞成是没搞成,但是已经把我录进去了啊!”于南望气得嘴唇哆嗦,手指着自己周身上下,终于骂了句脏话。 祁蓝结合于南望身上的破衣烂衫想了想,虽然没有实质性内容,不过被几个男人压在身下这件事本身带来的打击就已经很大了。这人心高气傲,一张嘴绝不服软,倒有几分白还歌的劲头,要是白还歌吃了这种亏,只怕自己还要冲在白还歌前头去砸。这么一想,也便心软。先就地捡了块碎玻璃道:“别动,我把你脚上的绳子割开。” 于南望果然站着不动,祁蓝蹲身挨着他左侧脚踝开始切割,于南望不耐烦地道:“怎么不从中间割开。” “中间割开你走路踩到会摔跤,就像没系鞋带,懂了吗!”祁蓝教训于南望,心想我堂堂刑警队长连裤子都顾不上穿先给你割绳子还要挑三拣四,真是不知好歹,还没腹诽完,却听头顶于南望轻轻咳了一声,过一会儿,低声说道:“谢谢。” 这一声十分温柔,听得祁蓝禁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于南望垂着眸子对着他真诚一笑,虽然一边脸颊上满是干涸的鲜血,这一笑依然透出无尽温柔,还带着一点自责失言的歉意。祁蓝看得一怔,喃喃地道:“没什么。” 那碎玻璃割绳子并不趁手,祁蓝捏着划了好多下才割开一边,于南望蹲下来:“我抻着绳子,你来割。” 他的腿尽量向两边撑开些,绳子绷的紧紧的,祁蓝道:“绷紧了也不怎么好切,你放松点儿。”于南望又并拢腿,把绳子按在地上,祁蓝捏着玻璃用力划动。操作空间狭小,来回划动频繁,两人手指相撞数次,祁蓝“哎”的